[洪士灝]如何讓人盡其才?
[洪士灝]如何讓人盡其才?
2016.05.10 | 科技

台大校長、副校長、葉丙成教授最近講了不少關於大學鬆綁、產學、人才待遇的話,其實有些東西我已經探討過許多次了,所以我有一種「太好了,既然你們用力講這些,我就不用講太多」的感覺,只要略微補充一下就好。

例如丙成兄關心學生的出路,在某個案中,他發覺公司並沒有積極爭取優秀的年輕人

我不大想評論個案,因為個案的種類太多,但就整體來說,我覺得台灣有很多人(不只是年輕人)對於產學議題的所見所聞相當狹隘,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狹隘。年輕人由於對於業界的動態和學界的狀況不熟,所以不知道要學什麼才能提高自己的價值,而且在資訊不對等的情況下被業界和政府佔便宜,究竟是誰的問題?

我個人覺得,對於被佔便宜的學生而言,學校要負擔很大一部份的責任,所以我(以及系上同仁)經常對學生敘述個人的所見所聞,教導有價值的技術,介紹值得去的工作機會。然而,當我們已經盡力完成上述工作項目之後,部份學生還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價值,因為當前「主流的聲音」告訴他們要找穩定的大公司、趕快成為主管、趕緊賺到第一桶金來投資房市才是最重要 -- 那就是學生(家長)和業界的問題了。

視野有限,不能光靠學校。為何主流的聲音不可信?如果說主流的聲音不可信,那要信什麼?

主流的聲音主要是基於過去的經驗,但台灣的所謂高科技業過去所在的大環境,至今已有極大的變動。因此這些過去的經驗,不見得適用於現在和未來。可是主流媒體和看報導的民眾,還是迷信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轉來轉去都是知名人物的言論。另一方面,小道消息和酸民言論在非主流媒體和PTT上瘋傳,成為極大的對比。試想,身為一個學生,面對這些各執一詞的言論,要如何取捨?

我的看法如下:

  • 那些需要優質研發人才的公司應該多站出來喊話,不要怕破壞薪資行情,不要怕花時間,否則人才為什麼要去你那邊?把美食端出來,比我們在學校拼命形容美食有多好吃要有效多了。否則,那些主流的聲音會持續讓多數的年輕人無心於技術的精進,或是被迫到國外發展,怪不得誰。

  • 家長們應該要知道,台灣的(科技)產業正在轉型,因為低門檻的工作在世界工廠和機器人的能力逐年強化之下,會越來越難賺錢。不要只強調學歷,要在職場上具備長久的競爭力,必須要擁有很好的學習和適應能力,無論將來社會如何演變,都能成為社會所需的專業人士。

  • 學生們要知道,一窩蜂盲目追隨主流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但功課越好的學生,往往一直在主流價值的框架內發展,反而缺乏獨立思考和隨機應變的能力。舉例來說,為什麼會覺得學歷越高,可以工作的地方越少?這就是盲點。考試升學,養成許多學生一窩蜂追隨主流的慣性,到了研究所還受此毒害,這是需要學生自我檢視改進的重點,甚至比技術能力還重要。同時,我希望學生們不要太短視,最好是找到那些可以學習成長、精進技術的地方。

  • 在國外,暑期實習和人才媒合公司扮演著重要角色。我們這幾年幫了很多學生找到不錯的暑期實習機會(請搜尋:核心系統達人),最近和人才媒合的公司(例如sudo.com.tw)合作,希望讓更多人才進到需要人才的公司。同學們平常不妨多注意業界動態、多問問師長。

  • 我一向不贊成政府過度補助那些不值得扶持的產業,也不支持政府介入而降低人才薪資行情的一些作法。有些機構或公司該倒,與其讓他們苟延殘喘至倒了之後裡面的人無路可走的情況才去處理,不如趁著他們還有競爭力的時候倒,釋出的人才還可有助於產業發展。

  • 產學合作:這是老掉牙的話題,也是必須務實解決的問題。如果說過去的頂尖大學獨尊學術、忽視產學,現在一下子要大舉推動產學,辦得到嗎?我不贊成政府和學校「為了產學而產學」,過度迎合業界的需求。要知道業界如果要的是低門檻、短期訓練即可產生的人才,那應該由技職體系產生,或是自行訓練。研究型的產學合作應該要有技術門檻,如果一窩蜂搞產學,可能又會搞砸,應該要謹慎為之,而且讓業界多負擔人才培育的責任。

  • 新創公司還沒賺錢,要用願景和學習機會吸引人才,可思考與學界多合作。這當然也要花時間,但高科技研發本來就不是簡單的事。換句話說,找有即戰力的人來做短期研發就能賺錢的機會,誰不想呢?但這樣的機會越來越少,如果公司的作法一成不變,只會撿現成的,要求年輕人吃苦耐勞、共體時艱,那恐怕很難令人信服,自然就會被冠以「慣老闆」的形容詞。

舉例來說,以下是翟本喬學長在臉書上對丙成兄個案的回應,這就是我所說的,自認為需要人才以及善待人才的公司應該要出來喊話:

「我們和沛接收了好幾位其他公司釋出的研替,驚訝地發現有些公司竟然會利用研替不能離職的弱點,三年不調薪、或是只調一點點。我們是完全比照正職人員,該調多少就多少。表現好的,每年10%並不少見。用人不是買貨物,能殺價就殺價。人才總是會發現自己的價值的,到時候你損失的,不是一個人才的離去,而是整個企業的誠信。」

我想,願意爭取人才公司並不少,但多半忙於工作,沒時間發言,或是人資部門根據過去狀況限制薪資行情,或是公司還沒賺大錢之前不好意思講大話。但是不多講,學生就不知道,因為那些主流的做法和聲音遠多於此。

三不五時講講公司的願景,公開吸引人才的新作法,提供優質的實習機會,讓年輕人有希望從事的工作目標,突破低迷的氣氛,有哪麼困難嗎?有的業者說,為什麼要我來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想用翟本喬學長剛剛說的笑話來回應這樣的說法:

  • CFO 問 CEO:我們花錢訓練這些員工,萬一他們走了怎麼辦?
  • CEO 反問 CFO:我們不花錢訓練,萬一他們留下來怎麼辦?

原文刊載於洪士灝Facebook

代表圖來自:Librarygroover via flickr, cc lic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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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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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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