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所有的科技浪潮與商業,任何傳奇都有開始的時候。
網際網路早期的傳奇,包括黑客們穿著寫滿加密演算法的T恤,違反武器禁運,搭飛機輕鬆地晃出國門,穿越美國國界到歐洲;用一個棍子跟滾球發明滑鼠的烏托邦思想家,組織思想團體來重新思考公民社會意義。
當然還有《當巫師徹夜不眠:網際網路的起源》書中提到那些實驗室裡的巫師們,在源頭的那一刻拋出各種足以劇烈改變社會面貌的科學--社會實驗。
2010年,TED大會頒發年度大獎給英國青年主廚傑米.奧利佛(Jamie Oliver),肯定他對抗肥胖、糖尿病等飲食相關疾病,投入各階層的飲食教育工作。2010年也是TED與奧利佛兩個品牌相乘效應的一次高峰時刻。
奧利佛從早年BBC烹飪節目帥帥「原味主廚」跨界觸及社會議題,製作《傑米的營養午餐》等節目挑戰政府教育政策的學童營養政策與預算,獲得廣大迴響。2010年挑戰美國市場,製作ABC節目《美國飲食革命》以美國肥胖致死率最高的小鎮:西維吉尼亞州亨丁頓市,介入學校午餐、家庭飲食問題等等議題,企圖改變美國人如何看待飲食。他藉由「戶外實境秀」的節目製作,把孩童、官僚、學校、家庭、工作現場的種種問題現象與試圖解決過程帶到節目現場,變成實境節目裡的情節高潮起伏。
就像TED得獎演講現場,他把一推車的方糖傾倒在黑色的布上,告訴觀眾這是小學五年內僅僅從加糖的牛奶中攝取到的糖的總量。「這世界上的任何一位法官,將會看著眼前的證據與統計數字,然後他們將判決:這個政府一直在虐待兒童」,他這麼說。
從視覺奇觀連結到道德的出征,他始終做出完美的演出;而這些節目也獲得了艾美獎的肯定。一個閱讀障礙努力不懈的明亮大男孩,帶著對食物的熱情,對抗色彩鮮明的壞人,讓這個食物文化「革命黨人」獲得了普世的認同與聲望。雖然第二季節目製作失利,被人們批評財富累積從社會批評中增長、與這些慈善行動仍有許多瑕疵,奧利佛仍留下了卡夫卡般的黑暗感受、與荒謬好笑又恐怖的嘲諷故事。
傳奇不會永遠如此。傳奇一如一切事物,也會有「成住壞空」,宛如生老病死的生命周期。我們要專注區辨這些傳奇的關鍵元素,了解它們是如何在接下來的局勢發展中,扮演著什麼角色,影響著我們。
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在選戰數位操作上,曾經創造出街頭巷尾傳誦的小額捐款、民眾自主的社群媒體動員政治傳奇。2007宣布參選總統時,歐巴馬聘雇了1981年出生、當時25歲的政治系民主黨選戰工作者羅斯帕斯(Joe Rospars)--後來的Blue State Digital執行長--統籌數位策略,他們一起開啟了一個新時代、建構了一個以人民為中心的、不一樣的總統大選。歐巴馬政權在開放資料、氣候變遷等科學研究跨國合作等工作上,都推動了重大進展。
到第二任的時候,根據《衛報》的說法,其數位策略則首次將數百萬美國民眾資料跟Facebook大數據結合,建立一個單一資料庫鎖定目標選民進行分析與運作。在歐巴馬執政時期,也有著維基洩密、史諾登等重大的吹哨或洩漏美國國家機密事件。而美國國安局的後門工具,也因為被駭客破解流出,間接導致了台灣與各國重大損失的「想哭勒索病毒事件」。
這些媒體、科技與政治的「大家族聯姻」故事,一直繼續走下去。到了2016年美國終於迎來了第一任的Facebook總統:川普團隊聯合了Facebook的操作再次達到了另一個高峰。最近一篇紐約書評的文章〈川普如何運用Facebook贏得選戰〉檢視了兩本新書,描述了我們今日Facebook天空下、科技--政治寧靜地宰制的「冷酷現實」。
就像歐巴馬讓人懷念所喚起的民眾自發動員參與改變運動,同時他也是動用無人機在境外進行軍事攻擊的那個下令者。接著更進一步把Facebook影響力發揚光大的川普總統,是否也將帶來更大的驚喜?這些科技--政治傳奇,除了讓全世界各地「軍火產業」升級,同時科技自身也在不斷成長,快速超越了所有人能夠想像與承受的結果。
當AlphaGo第一次跟人類對弈時媒體新奇的注視目光,到5月下旬在中國浙江烏鎮與中國棋王柯潔對弈時,媒體普遍已經不再只關注勝負,而是開始嘗試理解,這對人類的意義在哪裡。當技術跨出人類理解的界線時,我們遲早也該開始思索,科技魔法到底對人們的意義在哪裡。
傳奇會變種、突變,傳奇不會永遠如此。
責任編輯:張庭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