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人物] 鄧培志:夢想,就是把自己當柴薪燃燒
[夢想人物] 鄧培志:夢想,就是把自己當柴薪燃燒
2015.01.27 | 人物

將花不完的外幣零錢儲值到手機的「積少成多」概念作品,讓鄧培志跟夥伴謝倪彩奪下德國Red Dot「Best of the Best」的推薦,進入全球前三名,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得主。雖然他有著色弱缺陷,但靠著紀律及奇想,讓他在設計領域發光了。

人都有奇想,但是可以把奇想當成夢想的燃料,讓自己發光發熱,必須付出代價、必須燃燒自己。

鄧培志,90後,卻在求學期間完成3個夢想:參加國際設計獎競賽、為家人設計商品、作品量產化。他如何把奇想化為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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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蔡仁譯攝影)

鄧培志小時候本來想當導演。他跟著父母看了很多成龍的賀歲片,一直以為那些不想活的人是跟成龍報名,等到需要人跳樓時,他們就跳下來,死掉了。直到看了《AI人工智慧》,他才發現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更重要的是,人原來有好多種死法,故事也有好多種說法。小小的鄧培志第一次發現故事的秘密,深深著迷。

中學時代鄧培志考進大安高工圖文傳播科,滿心以為要學拍電影了,沒想到卻是印刷科。學科他都學不好,考全班最後一名,爸爸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有門檻的,不重要的事,低空飛過就好,重要的事才需要拚命。」

什麼是重要的事呢?踢足球很重要,於是他們狂練猛操,參加國際5人制街頭足球。比賽在台北市政府前廣場舉辦,在水泥地上踢足球,一不小心就頭破血流,他們卻打敗日本、德國,拿下金牌。拍小短片很重要,於是鄧培志拍起校園女同志的純愛短片,也得了獎。

考大學前,爸爸說:「家裡不有錢,可以盡量考國立大學嗎?」鄧培志想上國立大學,只能靠比賽。他的排版成績很高,本來參加了「工科技藝競賽」。準備期間,他人生最大的秘密終於被發現──他天生色弱,只看得見四原色。他說:「如果用我眼睛看出去的顏色來創作,會變成很強烈的野獸派!」

團隊競賽容不下野獸。鄧培志很快就被委婉勸退。校方叫他參加「應用設計」類,派了一個新任老師幫他。兩人研究出「顏色編碼」,紅色是「X」,藍色是「△」,紫色則是「X△」,鄧培志的色筆與噴漆罐上貼滿顏色編碼。他還硬把「配色寶典」背起來,對他來說,快樂與悲傷的顏色只是編碼不同罷了。

考試終了,他得到全國第12名,無法保送大學,卻也擊敗了很多人。他笑著說:「我已經很滿足了,當初因為色弱被趕出團隊的屈辱感終於沒有了。」最後他參加獨立招生,憑著獨特的想法,考進國立台北科技大學創意設計系。

創意設計班的開腦實驗

創意設計班的設立,是為了讓學設計的學生「開腦」,學習設計的核心理念,而非專科技術,大學三年級才分主修,在此之前,他們要接受很多「有的沒的」訓練。比如如何從二樓扔下一顆雞蛋卻不摔破?有些同學不喜歡這樣廣泛卻無章法的學習,很快就轉走,鄧培志卻愛的不得了。好不容易考上國立大學的他,碰到什麼知識都好珍惜,恨不得全部塞進腦袋。

老師要他們拍短片,他就把考北科大當天的情景化為動畫《MEET》:到北科大應考的早晨,他在公車上發現皮夾掉了,下車時司機硬是不給下,有個年輕小姐上前為他投了15元。

考上北科大後,鄧培志每天都在差不多的時間去公車站等著,他判斷好心的小姐應該是附近的上班族,一定會再出現。他想謝謝她,如果沒有那個小小的助人舉動,也許就考不上大學了。苦等不到,鄧培志終於放棄。沒想到許久之後,他竟然在前兩站的地方碰到那位小姐。

原來好心的小姐早就在公車上發現鄧培志慌亂找皮夾,決定多坐兩站,幫他付車錢。《MEET》得了獎,上了報,兩人又再度連絡上。直到後來鄧培志得了德國的Red Dot獎,她都還寫電子郵件來鼓勵他。

分科時,鄧培志決定主修工業設計,他累積的能量全面爆發。他有很多新的嘗試,他自己最喜歡的是新型態牙刷的概念:「根據牙醫師的建議,每三個月要換牙刷,可是牙刷的把手還是好的啊,為什麼不能只換牙刷頭?」他用這個概念參加設計比賽,畫了57次設計圖,卻沒有被肯定,讓他非常挫折。

「做設計不應該是去想評審要什麼,而是要思考能夠為世界帶來什麼改變。」指導老師鄭孟淙一語點醒他。他決定暫時放下牙刷的概念,重新尋找靈感。

這次他從母親身上得到好點子。鄧培志的母親是導遊,帶團回來後,常常會剩下很多各國零錢,他開始動腦筋:「如果機場有一台像ATM的機器,可以自動計算外幣的幣值,同時可以選擇要捐贈給公益團體或者儲值在手機裡,豈不美好?」這個「Add up──積少成多」的概念作品,讓他跟夥伴謝倪彩奪下德國Red Dot「Best of the Best」的推薦,進入全球前三名,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得主。

拋開色弱缺點,闖蕩國際舞台

當鄧培志決心投入設計領域時,父母感到很不安,父親更因為把色弱遺傳給他,感到很不安。直到有了德國Red Dot的保證,他們才放心。

被肯定後的鄧培志創作力更加旺盛。他利用工業研究院分析空氣的技術,創造了「空氣模擬機」,核心概念很簡單:「我們每個人都渴望旅行,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成行。如果我們可以把沙漠的空氣、海岸的空氣,帶到無趣的客廳,該有多好?」這美麗的奇想,讓他得到伊萊克斯所舉辦的「美好居家生活獎」。

鄧培志的創作跟生命經驗緊緊相扣。因為姊姊生了孩子,鄧培志創作了「泳伴、永半」泳圈,可以調整用途、大小,陪伴孩子一輩子。父親是空調技師,於是他創作出最新作品「空調鯨魚」,利用空調系統排出的乾淨水,透過外掛裝置,成為冷氣房的噴霧,除了環保,還可以省錢。

鄧培志不停參加比賽,不為名利,而是追求鍛鍊,「比賽可以同時鍛鍊3D動畫技術、表板試做、語言溝通,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直接了。」講起最早想要創作的「種子牙刷」,鄧培志苦笑:「現在已經畫到第58個版本,終於有機會量產!」

鄧培志對未來有嚴格的規劃與付出,計畫在35歲以前成立自己的工作室。研究所還沒有畢業,中國阿里巴巴已經來挖角,台灣的華碩集團也開出條件。他不因此自滿,反而更積極面對挑戰。

把奇想化為作品,需要的是鐵一般的紀律,絕不輕鬆。鄧培志色弱,所以要背色卡;他畫圖求好心切,結果畫到手腕韌帶斷裂。所謂夢想,不就是把自己當柴薪燃燒嗎?這個90後大男孩,將燃燒出什麼樣美麗的未來?

鄧培志

1991年生,目前在國立台北科技大學創新設計研究所就讀,作品曾獲德國Red Dot、IDEA、iF、光寶設計獎、中國設計獎等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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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透過旅行奇想創造的「空氣模擬機」,是瑞典家電伊萊克斯全球設計大賽唯一入選的台灣作品。圖片來源:鄧培志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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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智慧財產權,如需轉載請註明資料來源:《數位時代》第2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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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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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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