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紐約,當然是有感情的。留學美國的日子裡,能夠做最瘋狂的事,就是興起上路去紐約。
通常都是星期六的中午,剛從前夜一直持續到凌晨的朋友聚會殘留的氣氛裡醒轉過來。那些年頭,80年代後期到90年代前期,我們的生命裡還印著許多嚴肅的大論述大事件,朋友們輪流在幾個人家裡聚談,談台灣民主改革的前景,談中國開放的效應,談後現代理論,有時候也談猶太教教義與中國儒家論理的異同。那時找到最輕鬆的話題是電影,因為大家都很省,不會花太多錢去看院線上演的好萊塢產品,而是游走校園各處宿舍找免費的電影看,不然就是買便宜的連票去學校的電影檔案館裡去亂混亂晃。所以看了一大堆唯美電影、奇怪的電影,沒有辦法用常情常理了解的電影,剛好利用這種機會互相教育,也彼此炫耀一番。聚會通常到兩、三點鐘才散。睡一覺醒來,心裡難免會有一股興奮和一股落寞交織衝突著。興奮是這個世界這麼大,還有那麼多可供我們去探索,落寞則是那麼大的世界裡,那麼熱鬧的聚會結束了,我們還能還該做些什麼?
這種時候,就是啟程去紐約的時候了。我們所在的波士頓距離紐約市,以我年輕時不怕死飛車開法,有過4小時以內可以到的紀錄,稍稍放慢一點,4個半小時算是合理的估計。
下午一點鐘左右出發,夏天的話還能趕在天黑之前進紐約。通常先去皇后區法拉盛買帶有台灣家鄉味的肉圓吃,奢侈一點的話就殺回曼哈頓找家特色些的餐廳吃飯。吃完飯向南到華盛頓廣場一帶,可以逛街,可以散步,當然也可以去聽爵士樂現場演奏。混到超過午夜之後,回到二手老爺舊車上,開始上路北返。
已經算不清那幾年間有多少次這種瘋狂紐約半日遊的經驗了。紐約是個人的地方,它什麼都有,而且什麼都混雜在一起,可以讓你觸得到碰得到混得到,所以最可以處理那種興奮與落寞矛盾交雜的情緒。
正因為累積太多這種經驗,紐約從來不是個遙遠的地方,也從來不是滿足好奇心的觀光景點。我不在紐約,但總覺得隨時可以去紐約,離開紐約也不覺得可惜與悵然。紐約是我生活中正常的一部份。
使我和紐約親近,還有一個重要的理由,那就是長期固定閱讀《紐約客》雜誌,我讀《紐約客》的資歷,已經逼近20年了。到手的第一本《紐約客》,連目錄標題都沒辦法全都讀懂。
少年時期把所有的熱情、精力都投注在文學上,不曉得在哪裡讀到人家介紹,說《紐約客》是世界第一流的文學雜誌,心中好奇羨慕得不得了。非常偶然的機會竟然在光華商場角落小店的塵封角落裡搜到一疊《紐約客》從此開始了我和這本雜誌的長遠關係。
真正讀懂《紐約客》,就知道是實在不是我心目中想像的那種文學雜誌,《紐約客》每期都刊登很好看的小說,很特別的詩,可是卻只是《紐約客》總體態的一種表現方式,而不是它的真正本性,那什麼是《紐約客》的總體態度呢?它帶著一點傲慢帶著一點戲謔帶著一點誇張,宣示著紐約人和別人都不一樣的生活觀照與日常品味。
我很快就養成習慣,貪婪地翻閱《紐約客》雜誌每期最前面的活動情報誌,我很確定,那上面列出來的一星期內要在紐約發生的事,在我自己的城市──台北可能會是一整年的份量。我從那裡面認識到紐約的豐富,對照領域到自己的無奈貧乏。
在讀《紐約客》的過程中,我也學會了去感受紐約人看社會看世界的獨特角度。我學到什麼是文化品味,以及文化品味中包含的犬儒、嘲諷態度。同時,沒有什麼其他東西,比《紐約客》的漫畫,更能具體地教會一個人瞭解,什麼叫做「美國式幽默」。
我還沒去紐約前,透過《紐約客》,我已經在紐約了。當然,我認識的紐約,是偏頗的,但我的偏頗和所有讀觀光指南、甚至留學住在紐約的人都不一樣。我以一個實質陌生人的身份,卻滿注了滿腦子老紐約人最世故最日常一面的姿態與資訊。
在美國的那幾年,我一直相信兩樣經驗讓我碰觸、涉入美國社會較深的肌理,不至於停留在浮光掠影的膚淺層面。一是我對各式各樣職業運動的熱愛,永遠在偷時間看轉播讀報導;另外一項就是《紐約客》提供我的學習智慧。運動知識讓我隨時可以找到和人家聊天的題材,《紐約客》的訓練則讓我聽懂許多人家話中的話、弦外之音。
紐約是個奇異的地方。我從來不曾覺得自己在那個街頭上,是個異鄉客是個會迷路的觀光客。
紐約當然不是我的家,但在紐約,尤其是曼哈頓,我享受一種奇特的安全感。安全感來自那以數字命名、系統化到近乎無聊的街道網絡,只要一抬頭,你一定知道自己在哪裡。安全感更來自每次到紐約,我卻很清楚自己想去哪裡,有哪些地方可以去。
去紐約一回,就尋索一次《紐約客》裡讀到過的地方。音樂劇的百老匯、卡內基中心的古典音樂演奏當然不必說了。去華爾街上找J.P. Morgan當年叱吒風雲的銀行原址。去哈林區找馬蘭孔X(MalcomX)被暗殺的廳堂,已經近乎棄癈的地方,裡面竟然傳來有人練習吹薩克斯風的斷續音符,而且聽得出來吹的是「My Funny Valentine」。
河邊大教堂和大都會博物館分院,都是我們非常喜歡去散步的地方。大冬天下雪時,就去林肯中心看人家溜冰,尤其是耶誕節前夕,那種喜氣感覺絕對無可替代。耶誕節到了,還應該去老梅西百貨,有一年我們甚至在耶誕夜刻意留到老梅西打烊,感受那種既像是節慶要開始,又像是曲終人散的氣象。
後來日本人富有起來,替紐約增添了日本區的書店和餐廳。法拉盛除了有滿街的台灣式招牌之外,還有很好的韓國菜可供探尋。布朗克斯則有老洋基球場,球場周圍到處都感染著棒球歷史「棒球迷」的特殊文化。80年代末還沒有整頓過的蘇活區,則是危機四伏的波希米亞混亂貧民窟,不能優閒亂混,卻適宜選一些沒有章法的畫廊,走進去和老闆胡扯一些達達主義或超現實主義的閒話。
紐約的故事、紐約的回憶太多了,那無法形容的從來不在的心靈故鄉。這樣的精神定位,使我從來都不喜歡專門吸引觀光客的地點。例如自由女神、例如聯合國、例如帝國大廈、例如大都會博物館。自由女神像一定是陪著朋友盡作地主之誼時才會去的,至於大都會博物館,我還寧可坐在門口台階上,回憶這段景緻曾經如何被伍迪艾倫編組入鏡。
例如世界貿易中心,一個我從來不曾涉足過的紐約地標。永遠是當雙子大樓突兀地浮現在天際線上時,以不屑復不安的口氣批評那太過單調的形狀,那似乎象徵著美國資本主義不修飾的霸氣的炫耀神情。我從來不會想去參觀世貿中心,因為還有太多太多更值得去的地方。因為世貿中心總是會在那裡。可是河濱道路上的夕陽、藍調的現演奏卻不會等我。
然而世貿中心消失了。雖然世貿中心消失後,我竟覺得心疼痛惜不已。因為世貿中心的醜與霸道,也是紐約不可分離、不應分離的一份情。這種紐約什麼都有、紐約什麼都可以有的信念,被挑戰被挫折了。
我以為紐約會一直在那裡。可是如果連世貿中心都可能化為烏有,我不曉得我所認識我所喜愛的紐約,還會存留多久。這是最深沈、最難排解的感情傷,最冷最冷的寒心與擔心。


國泰人壽持續推動數位轉型,第四屆數位業務發表會近日登場,發表AI創新應用及數位工具升級成果。會中亮點包括升級業務行銷工具「新業務平台 NAP 3.0」(New agent Platform, NAP)導入三大 AI 功能,並率先試辦「全場景人臉辨識計畫」,以提升業務通路服務效率與專業能力;並特地邀請新加坡保險同業MDRT(百萬圓桌會員)業務菁英參加,同台分享跨世代客群溝通與數位轉型實務經驗,泰國人壽更派出策略創新長等高階主管來台參與盛會,期能攜手海外同業彼此交流,為國壽業務部隊經營開創新視野。本次發表會活動吸引逾400位業務人員到場,另有2萬人透過線上直播參與,創下發表會收視人數歷史新高。
國泰人壽自2022年起每年舉辦數位業務發表會,透過新技術、新應用發表,協助業務人員更掌握科技趨勢與善用工具提升工作效率。國泰人壽總經理劉上旗於發表會中表示:「國泰人壽的數位工具不斷進化,NAP從5年前戰情室藍圖規畫,現已成為業務同仁日常工作不可或缺的工具,落實了效率工作與輕鬆生活的承諾,期許進入AI時代,國壽同仁以更堅實的底氣疾風前行。」強調保險服務已邁入智慧新時代,作為台灣保險業數位轉型的先驅,國泰人壽持續投入創新科技,為業務夥伴打造全方位的數位工作環境。
此次發表的「新業務平台NAP 3.0」導入三大AI新功能:一是「文件智慧識別」,透過AI大型語言模型(LLM)輔助智慧字元辨識技術(Intelligent Character Recognition,簡稱ICR),當業務夥伴為客戶進行保單健檢時,不需手動輸入,就能透過ICR拍照將資料正確帶入相關欄位;二是「自動生成圖文」,讓業務夥伴運用AI自製賀卡轉傳給客戶,利用生成式AI技術產生各類情境圖文,讓業務員有源源不絕的話題可以拜訪客戶;三是「AI COACH口袋教練」,能協助業務人員模擬真實銷售情境,透過話術指導與即時修正建議,提升與客戶溝通的精準度與專業服務水準。再搭配「FitBack健康吧」增進與客戶的互動,提供完整且深度的保險資訊,成為業務人員的最強後援。
「新業務平台NAP 3.0」平台使用率已達到100%,深獲業務人員肯定,今(2025)年國泰人壽更率先實現試辦「全場景人臉辨識計畫」,應用於投保、保單變更、保費付款授權、理賠申請及據點臨櫃辦理等五大保險服務流程,業務夥伴可協助客戶使用NAP平台完成人臉註冊,暢行國泰人壽全服務平台,除了讓客戶能享受快速、安全且便利的數位服務,亦能強化業務通路的服務效率,預計年底前將全面推行。
在培育業務人員專業能力方面,國泰人壽優化「C-Learning」內部學習社群平台,以遊戲式的學習模式,提供教育訓練及時事分享,提升學習動能;更透過「集團全攻略」匯聚人壽、產險、金融及健康四大核心服務素材,讓業務人員能夠開拓例如企業主、新手爸媽、超跑車主、銀髮族等不同客戶族群,並透過工具獲得實質的銷售幫助。未來,國泰人壽將持續落實集團「BETTER TOGETHER共創更好」的品牌精神,深化AI技術應用,打造「人機協作」的最佳典範,優化數位服務功能,攜手業務夥伴開創保險服務的新局,為客戶創造更多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