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率大戰我們不是新手,這場戰不難打」
「費率大戰我們不是新手,這場戰不難打」
2001.03.01 | 人物

半年多前,中華電信歷經多次考驗,從釋股風波、員工自殺、工會示威,到前董事長陳堯自動請辭,中華電信可謂漸入險境。而此一節骨眼上,原交通部常務次長毛治國臨危受命接下了董事長一職。不論從學者、公務員到CEO,毛治國始終扮演著救火隊隊長。從觀光局、高鐵局,到上一次代理民航局長處理震驚亞洲的名古屋空難,每一次毛治國都在向「不可能的任務」挑戰。
這一次,中華電信正面臨成立以來最嚴苛的考驗,對內要完成民營化的艱難任務,對外則要在短兵相接的固網戰場裡,穩住龍頭寶座。毛治國如何在艱險的環境中,延續中華電信長達半個世紀的霸主地位?以下是《數位時代》對毛治國的專訪。

Q:3月份新固網業者陸續要開台了,每一家業者都準備大打價格戰,你怎麼看這件事情?中華電信有何策略呢?
A:如果沒有釋股,我可以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不過,基本上,我覺得這場仗並不難打,中華電信在調降費率上並非生手,而且台灣的電信服務相對世界其他國家,費率已經算低的了,在價格上,中華電信先天上就有一定的競爭力,所以做價格的領導者並不難。
而且,我們有一個最寶貴的資產,那就是我們的基礎顧客群(customer base),中華電信的線路遍及台灣每一個家庭、每一家企業,我們的網路最密,內行人一聽就知道背後的意義了,把撥接用戶轉成ADSL(寬頻上網)用戶,就很可觀了,所以我們要維持競爭優勢並不難,更何況我們經營電信事業已經有五十幾年經驗,舉個例子來說,網路管理這種東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起來的,這是我們先天就有的競爭優勢。

Q:從其他國家開放固網的經驗看來,本來的獨佔事業面臨開放競爭以後,市場佔有率無可避免會下降,有些甚至從100%降到60%,你怎麼看中華電信呢?
A:電信市場和其他市場不一樣,電信是唯一「供給會創造需求」的事業。固然中華電信的市場佔有率一定會減少,重點是就算市場被瓜分了,業務是不是繼續成長,營業額是不是增加,獲利是不是提升,要從這個角度看。不過,整體來講,固網開放競爭以後,業務還是會成長的,幅度大小的問題,像數據部分成長幅度就會非常大。
市話部份市佔率變動不會很大,我們有優勢,但國際電話的競爭就會比較激烈,要進入這個市場相對上比較容易,不像市話必須把每一條線拉到每一個家庭才能競爭。

Q:市話的進入障礙高,利潤也較低,新業者競逐的戰場在國際電話和長途電話,中華電信如何因應?
A:市話的利潤將來可能越來越低,從投資角度來看,很難回收,不能支付成本,但是國際電話如果像香港那種玩法(殺價競爭),最後也是無利可圖。中華電信的營收結構會做策略性調整,把傳統語音收入盡量壓低,讓行動和數據部分的比重提高,國際間很多業者都是盡快調到行動跟數據業務大於傳統固網語音業務。中華電信目前固網語音收入比重超過六成,其他行動加數據超過三成,調整後的具體百分比,目前還不能公佈。

Q:新業者認為他們的網路是新鋪的,都是光纖網路,相對上,中華電信的網路都是舊銅纜網路,是中華電信和新業者競爭上的劣勢?
A:我不認為如此。我認為我們的骨幹網路不是問題,我們在最後一哩(last mile)已經有線路拉到企業用戶和家庭用戶,而且有路權,要升級成光纖網路,都不是問題。這年頭拉光纖的複雜度很高,要把最後一哩統統拉起來很花時間,我們也是花了幾十年才拉起來的,這是我們的基本優勢。舉例來講,網路資料中心(IDC, Internet Data Center)我們的玩法也不一樣,首先,我的土地、機房根本不需要再花什麼錢,原來的舊機房本來塞得滿滿的都是機器設備,現在設備越做越小,樓地板面積空出來了,改成IDC的成本自然很小,而且我們在全省都有機房,合計上萬坪,我們是有基本強處的。

Q:所以,最後一哩是新業者的劣勢?
A:其實,最後一哩的錢並不好賺,我預期整個仗會從企業用戶市場打起,但是台灣的企業用戶市場又有一個特性,那就是中小企業一大片,市場攻防戰跟國外打法不太一樣。國外多是大企業,20%的企業就可以為電信業者創造80%的營收,台灣不是這樣,這種市場要競爭,有一定的難度,這是台灣的市場特性。

Q:你覺得台灣未來會剩幾家固網業者?
A:將來一定會有進一步的合併發生,不過我不方便做預測。

Q:前兩任交通部長郭南宏、劉兆玄對你都相當倚重,每次派給你的工作都相當具有挑戰性,葉部長(現任交通部長葉菊蘭)派你到中華電信,你是如何很快掌握全局的?
A:當時中華電信在轉捩點上,公司化、行動電話市場開放、民營化,要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國內釋股那段時間發生很多事情,員工情緒浮動。我進來的第一天就把三大方向講清楚,第一是員工權益,第二是民營化,第三是公司的方向跟願景。
我知道企業文化必須改變,但是剛來也講不出具體的概念,後來發現民營化其實是企業文化轉變的動力和契機。在準備民營化的過程中,反覆檢討公司的優勢劣勢、公司體質,我覺得整個經營團隊必須馬上調整,連預算書,原來的構想都需要調整,唯有如此,才有成績單對投資人交代。投資人價值這樣的概念逐漸浮現出來,過去顧客概念是有,但股東概念沒有。公司成績拿到股東面前,必須有投資人價值。
但是投資人的價值並非憑空而來,必須要回到顧客價值,顧客覺得公司服務有價值,公司獲得顧客支持,才會有營收、利潤,才會讓投資人覺得有價值。而公司妥善照顧員工,員工覺得公司在他心目中有價值,值得為公司賣命,就會提高客戶服務水準。員工價值創造顧客價值,顧客價值創造投資人價值,循環回來,公司獲利不斷提高,也會更善待員工。
去年底我就自己動筆寫一封信,提醒每一位中華電信的同仁,每個人是在創造價值,今後應該用價值創造者自我要求。初步瞭解,反應還很正面。這個新的思考方向,會用到民營化之後的組織架構,例如在人事費用的控制上,會採取績效導向,不會齊頭式的發獎金,有能力的人會領比較多獎金。

Q:在中華電信的經營方向上,有任何調整嗎?
A:以投資人的價值來看,我們要節省資本支出,要控制成本。就停掉行動電話的CDMA計畫來說,行動電話2.5代技術,我們已經投資GPRS了,也已經準備要提供服務,但是同樣是2.5代,多1倍成本投資CDMA,經營團隊還得兵分兩路,促銷兩個市場,市佔率會增加1倍嗎?營收會增加1倍嗎?不會,所以我們決定放棄CDMA。今後對資本支出一定是非常嚴格,不會把資本支出當作一種義務,從投資人角度來講,沒有義務,只有投資。

Q:就你觀察,亞洲地區的電信事業將會如何發展?
A:日本是亞洲最大的電信業者,當初行動電話自己搞出一個標準,後來不能跟全球互通,發現問題之後,在第三代行動通訊已經改變策略,採用全球標準,此外,還購買美國AT&T和其他國家行動電話業者的股權,我認為日本NTT是亞洲目前唯一可以走向全球化的業者。
大陸的潛力很大,但是最大問題是連電信法都沒有,遊戲規則不明,因應WTO,有太多事情要做,現在外資在大陸要做電信服務業幾乎是不被允許。不過將來一定會開放,也許發展順利,形成幾家規模、格局夠大的業者,也有可能發展成全球性的業者。
亞洲是否還有其他發展空間,有待觀察,像東南亞包括菲律賓、印尼這些電信未開發的地區,外資都有機會,至於華人市場是一個特殊的市場,未來3到4年才會漸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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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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