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愛谷口治郎的漫畫「少爺的時代」。這部書以夏目漱石創造名著「少爺」的過程為背景,讓引領著明治時代日本現代化的上百位文人如森鷗外、石川啄木交錯出現,最後終結在處死十二人的幸德秋水「大逆事件」。此後,日本走向軍國主義,走向廣島長崎核爆的命運。
谷口治郎描繪的明治時代,決定日本現代化的面貌。有幸在這時代躍上舞台的人們,在酒館、車站、報社的交會,驅動著時代的前進,卻也無力阻止時代的陰暗面。每當重讀這部大河漫畫,我就想著詹宏志。
**結合創意人與資本商人於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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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的八○年代,或許是最初、也是最後一個知識份子引領風潮的時代。出獄的李敖與陳映真勤辦媒體,愛好養士的余紀忠,則不斷破格讓年輕文人藉由中時的大報力量散發影響力。王健壯、陳文茜、詹宏志、龍應台,以及諸多今日媒體霸主,都在這些人間的交錯中茁壯。許多綠營大老、政府高官,當年還是嘗試衝撞戒嚴體制的知識青年。
**知識份子引領風潮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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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再重返的時代。熱情、冒險、衝突與成名致富的機會降臨在一群開拓新時代的年輕人身上,而時代也回應這群年輕人的呼求。那是台灣最美好的時代,每個領域都充斥希望、成長與理想。如果後世有人想撰寫這時代的故事,詹宏志無疑是讓故事人物一一出場的最佳源頭:他沒有沾染過重的政治色彩,他涉獵過出版、音樂、電影、網路,開創PChome雜誌與明日報兩大劃時代的媒體。成功與大敗都曾經歷,文學家、創意人與資本商人的矛盾形象,他都擁有。
二○○○年意外的政權轉移,為台灣「少爺的時代」劃下句點。通俗化與全球化讓台灣知識份子越來越沒有著力點。一世代的努力,最後換來讓綠營支持者痛罵貪腐卻又含淚投票的平民總統,呼籲改革的人成為「十一寇」。
**港商媒體接收改革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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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論自由的媒體市場,現在由香港人帶著堅強的管理階層來收割。曾以趨勢專家聞名的詹宏志守著PCHome Online,艱辛地維持「台灣本土網站」越來越侷限的市場。Yahoo、Google、MSN、Tom.com、壹傳媒等巨大的身影,讓台灣本土業者幾無抵禦之力。
一九八六年,我翻開詹宏志的「趨勢索隱」。一九八八年,我在雄中為「政大野火」顏萬進等人編輯的學運書刊感動。二十年來,潮起潮落。人與人無法預料的交錯,推動著時代前進,但也或許到最後我們發現,除了自己的功名利祿與嬉鬧的子女外,什麼都沒有改變。人生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