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生成式AI的激烈競爭從2023延燒至今,在Gemini 3 引領風潮的2025年末,一個在過去近三年鮮少被提及的名字,近期成為外媒的熱門關鍵字。
這個名字是 德米斯.哈薩比斯(Demis Hassabis) 。他是 Google DeepMind的執行長,也是Gemini系列模型背後科研發展的關鍵人物。
變身「Google DeepMind」:為AI科研踩油門
2015年,Google砸下大約4億美元將DeepMind收入囊中。這筆交易當時驚動業界,當初OpenAI就是馬斯克(Elon Musk)與奧特曼(Sam Altman)等人為了制衡取得DeepMind的Google,不希望AI發展繫於一間公司而成立。
DeepMind加入Google至今逾10年,先是以AlphaGO打響名號,近年更以AI預測蛋白質折疊的能力斬獲2024年諾貝爾化學獎,哈薩比斯也成為了Google在AI業務最有影響力且最核心的領導人。
在哈薩比斯的領導下,今年Google推出的圖像生成服務Nano Banana締造了4天湧入1,300萬用戶的成就。
近期,Google DeepMind在YouTube頻道發布了一支長達一個半小時的紀錄片〈The Thinking Game 〉,描述了哈薩比斯追求構建通用人工智慧(AGI)的歷史、里程碑和道德考量。
DeepMind一度被質疑「科學不能當飯吃」
在DeepMind加入Google的十年內,其實外界一度質疑哈薩比斯的「科學家性格」,是促使Google在AI技術變現上採取更慢步調的發展模式的一大不利因素。
從這些投資者眼光來看,考慮到Google在AI領域曾經擁有隻手遮天的影響力以及豐沛資源,理應更早成為當今AI競賽的優勝者。
例如Deepwater Asset Management管理合夥人吉恩.蒙斯特(Gene Munster)就曾形容,Google就像一支眾星雲集,卻拿不到全國冠軍的球隊。
但其實近年生成式AI技術的興起,與Google脫離不了關係。舉例而言,ChatGPT成功的基石便是Google旗下的Google Brain團隊在 2017 年所提出的Transformer架構,當時Google Brain選擇將其論文和技術細節開源公佈。
而這種開源精神,就恰好來自那些投資者稱不上欣賞的「科學家性格」。
先是科學家,才是企業家
知情人士指出,比起商業機會,哈薩比斯更為注重科學上探索。他將DeepMind形容成「阿波羅計畫」,使命是先解決智慧問題,然後「解決其他一切挑戰」。他認為通用人工智慧將使人類進入極度富足的黃金時代、AI將治癒各種疾病、協助找到新的能源,推動人類航向星辰大海。
事實上,在接受《時代》雜誌採訪時,他首先將自己定位為一位科學家,強調他畢生所為都是為了追求知識、理解世界,「對我來說,開發AI是探索這些問題的手段。」其次才是企業家,「因為這是做事最快的方法。」
2015、2016年時,DeepMind曾與資產管理公司貝萊德討論合作計畫,開發將AI應用於金融交易的「DeepTick」,然而當時哈薩比斯選擇將重心放在AlphaGo上,最終這個金融AI計畫無疾而終。
哈薩比斯還曾拒絕OpenAI成立合資公司的邀約。2019年,OpenAI高管曾在一次晚宴上向哈薩比斯提議,雙方可以就通用人工智慧的開發進行合作。然而,他最終拒絕了這個邀請,希望DeepMind保持獨立發展。
誰說科學不能變現?
雖然有投資者對哈薩比斯輕忽商業機會的作風不以為然,不過Alphabet高層對他仍讚譽有加。他們認為哈薩比斯身為科學家的敏銳洞察力、對更高層次的關注,與Google統整全球資訊的大方針相得益彰。
Google資深副總裁詹姆斯.馬尼卡(James Manyika)形容,「他總是會提出最具野心、異想天開的解決方法。德米斯對一件事的通常反應是『為什麼不能讓所有人都用上?為什麼不解決所有問題?』」
另外,也有同僚為他辯護,強調哈薩比斯能在注重科學發展時,兼顧挖掘商業機會。DeepMind對蛋白質的研究讓Alphabet成立了製藥公司Isomorphic Labs,該公司同樣由哈薩比斯負責,主要探索運用AI開發新藥物的運用。
「德米斯確實很重視長遠發展。」DeepMind營運長莉拉.易卜拉欣(Lila Ibrahim)指出,「但他同時也在努力實現短期目標。」
哈薩比斯也在公開場合透露,Isomorphic Labs計畫在2025年底前啟動AI設計藥物的臨床測試,不過還不清楚具體藥物或預計治療的疾病,不過該公司曾透露,當下的研究重點放在腫瘤學上。
也有Google員工透露,哈薩比斯今年曾表示他相當重視產品發布,當時Google剛推出Nano Banana圖像生成服務,這款服務帶動Gemini下載量成長,催生出超過50億次的圖像生成要求。
現在哈薩比斯的目光,主要是放在打造一款稱為AlphaAssist的AI助手。在他的的設想中,這款AI助手將能深入理解人類的語意脈絡,提供個人化建議提昇工作效率或促進人類福祉。這個AI助手的開發曾以Project Astra的名稱對外公佈,但究竟何時會與用戶碰面,暫時還是未知數。
對AGI的反思
哈薩比斯的夢想是,AGI將成為「一個可以徹底重塑我們整個文明的工具」。它有潛力解決氣候變化、治療疾病、發現新材料。但硬幣的另一面,是同樣巨大的風險。
在〈The Thinking Game 〉紀錄片中。明確指出了這些潛在的威脅:
• 自主武器:戰爭的發生速度將超越人類的理解和反應能力。
• 大規模監控:前所未有的社會控制能力。
• 超級智能操控:能夠超越人類理解能力去操縱金融市場、發明新科技,甚至可能用我們無法理解的武器來征服我們。
隨著AGI的腳步越來越近,哈薩比斯的心態也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他坦言,過去他擔心的是AGI來得太晚,而現在,他更擔心的是:
「它來得比我們能真正為之準備的要快。(it's coming faster than we can really prepare for it)」
這種從樂觀期待到審慎擔憂的轉變,正是一個科學家在接近其畢生目標時,責任感壓倒成就感的體現。他呼籲社會不能再採用「先行動,後修復(move fast and break things)」的模式,因為在AGI這個問題上,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便再也無法修復。
儘管哈薩比斯重視科學發展勝於商業機會的作法,令一些投資者頗有微詞,但換個角度來說,一位重視長遠科學發展,執著讓AI盡可能惠及大部分人群的科學家,或許對用戶,甚至是與AI毫無關係的普羅大眾,才是理想的AI領導者。
當紀錄片的鏡頭最終定格在哈薩比斯身上時,他用一句充滿宿命感的話,為這段波瀾壯闊的旅程,也為即將到來的未知未來,寫下了註腳:
「這就是我一生都在為之奮鬥的時刻。(This is the moment I've been living my whole life 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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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先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