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榮] 別搞錯方向!程式設計不是未來教育的核心
[曹家榮] 別搞錯方向!程式設計不是未來教育的核心
2016.05.25 | 科技

其實蔡英文在就職典禮上說的那句:「我們有⋯⋯務實可靠的工程師文化」,只讓我想到一個又一個被責任制壓垮的工程師身體。當然,因為這篇不是從「靠北工程師」轉來的文章,這點我就不多談了。

這篇文章想要談談的是關於「工程師文化」席捲全球帶來的問題。當那個最擅長新媒體政治的美國總統歐巴馬也大張旗鼓地寫下了他第一行code時,我就感到微微不妙。一向事事向美國看齊的台灣,恐怕也不會錯過這次跟風的機會。

歐巴馬
圖說:美國總統歐巴馬推動程式教育。照片截自歐巴馬Facebook

果不其然,據說107年教育部就將把「寫程式」列入國中必修課。甚至現在有些學校已經「偷跑」。這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在國中的電腦教室裡,一心只想著如何在那台跑著倚天中文系統的電腦上打電動。

我並不是反對程式教育本身。只是台灣政府長久以來的不良記錄,總是能夠很完美地搞錯方向,實在很難不讓人憂心。因此,如果有一天我們在國、高中的教室裡,真的看到如洪士灝教授所說的,老師拿著只是簡化版本的程式設計課本一行一行地念,其實真的也不太令人意外。

程式設計不該被當作是「核心」

我很喜歡盧諭緯對於蔡英文那句話的反思與回應。而他所謂憂心太過於窄化工程師的角色,其實對我而言就是憂心於未來的教育搞錯方向,僵化、死板地將程式設計再次填鴨地塞進下一代學子的腦袋裡。

前陣子在TechCrunch上有一篇文章,一位工程師Basel Farag才大聲疾呼地說:請不要學程式設計!因為他認為,當我們聚焦在程式設計上時,容易將整個注意力都導向問題解決上,而忽略了理解問題本身,因而失去了問「為什麼」的能力。

這句話的用意並不是「解決問題」不重要。而是說,在我看來,忽略理解問題本身也就意味著,我們僅僅只是跟著「問題」前進的驢子,而無法跳出既有的框架問「為什麼」,甚至像盧諭緯說的,問:為什麼不?

駭客精神:為什麼不?
圖說:當我們過度聚焦在程式設計,反而忽略了理解問題本身、失去問「為什麼」的能力。照片來自:Pixabay

問「為什麼不?」正是一種Hacker(而不只是coder)的精神。我在過去的一篇文章裡曾經提到,如果要問台灣該砍掉重練什麼,我說,不管那是什麼,從Hacker精神來看,重要的是:不要僅將你想要「重練」出的那個東西視為目標,而是要將「砍掉重練」(也就是不斷戰鬥)本身,內化為生活的根本信念。

倘若失去了這些精神、理念,而僅是僵化地將程式設計納入課綱中,恐怕又將是另一場台灣教育史上的悲劇(雖然已經夠多了)!

數位時代的「教育」

回過頭來說教育。作為人文社會學者,自然不樂見程式設計如今被供奉地如此高的情況。在一個人文素養與社會關懷視野本就越趨薄弱的時代中,這樣的哄抬行為根本就是把人文社會科學往死裡打。

然而,我必須說明白,反對程式教育絕對不是因為我自己是人文社會學者(絕!對!不!是!)。除了上述提到的,對於台灣政府完美走歪的憂慮外,更重要的是,我認為,程式教育應該是一個更大框架下的一環,而非核心。

對於這樣一個大框架或是大藍圖的想像,源自於我們實際上看到數位時代中,知識生產方式的改變。在學術界裡,這反映在所謂「數位人文」這一跨領域學科的興起。

沒錯,作為人文社會學者,我們(或至少我)並不會也無法否認各種數位科技帶來的改變。過去,我們面對大量的文本資料,必須透過人工方式慢慢篩選、分類。現在我們有各種強大的文本分析軟體、斷詞工具。更不用說,數位典藏、雲端資料庫帶來的強大搜尋與檢索能力。

因此,面對數位工具所帶來的知識生產模式的改變,我們的「教育」該如何改變,對於數位人文學者來說也是思索的課題之一。

一方面,如我剛剛提到的,程式設計確實是整個藍圖中的一部分。畢竟,可以預見的是,各種數位足跡與數位生活必然是人類未來的重要部分。而要去認識、探究這些現象,我們需要數位工具的輔助。

程式教育大藍圖下,應把學童培育為「網絡編織者」
圖說:程式設計確實是整個程式教育藍圖中的一部分,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培育育一種「網絡編織者」。照片來自:Pixabay

然而,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轉換對於自身的認識,或是說轉換教育的理念,從培養獨立、個體化的工具操作者,轉變為孕育一種「網絡編織者」。

前者很好理解,獨立、個體化的工具操作者,是現代社會「理性」、目的性思維下的產物。那種重視個人工作能力、解決問題能力的教育訓練邏輯都是源自於此。對於數位人文學者來說,我們並不是要培養出這類的「專家」。

後者就比較抽象一點。所謂的「網絡編織者」,首要強調的是,他有能力因應不同的脈絡,與不同的人、工具「合作」,來取得所需的資訊、知識。換言之,相較於強調個人工作能力的工具操作者,網絡編織者更需要的是合作、整合、調動、委任與溝通的技能。

網絡編織者必須以一種「去中心化」的方式想像行動的過程,將行動過程所涉及的人與工具置放於想像的網絡中,而其任務就是想辦法連結網絡,並促使其「行動」。更重要的是,由於這是一種去中心化的過程,因此它不是一個僵化、死板的目的導向行動。相反地,隨著多樣的人、工具進入網絡中,對於問題、目標的「視野」將會不斷地轉換、改變。

總之,無論是我說的這種網絡編織者,還是盧諭緯將工程師文化重新界定為關於「為什麼?」、「為什麼不?」的探問,或甚至是Farag說「Please don’t learn to code」,我相信共同點都在於,憂心於我們的社會又再一次被另一種「知識」單向度地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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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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