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不能計算」的事!環球晶董座徐秀蘭靠3步驟併購心法,領軍直奔晶圓二哥寶座
討厭「不能計算」的事!環球晶董座徐秀蘭靠3步驟併購心法,領軍直奔晶圓二哥寶座

半導體矽晶圓廠環球晶圓昨(30)日宣布將以 45 億美元(約1,280億台幣)收購德國矽晶圓大廠世創電子材料(Siltronic AG),身為全球營收規模第三大的半導體矽晶圓廠的環球晶,這次若成功買下全球第四大的世創電,環球晶將升格「晶圓二哥」,營收規模僅次於日商信越。以下是2018年7月專訪。

「董事長真的每天都凌晨3點58分起床嗎?」採訪尾聲時,問了環球晶圓(後簡稱環球晶)董事長徐秀蘭先前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很受到關注的作息時間。

「那其實是閒聊的時候提到的,我沒有想強調這件事。但那是我真正的生活型態,不管是過年或休假,都是如此。」日復一日,徐秀蘭算準早上5點從台北開車到新竹,6點半前一定能到公司,在同事還沒來的這段時間,她可以靜下工作,如果其他時間出發,路況就是一個不可控因素。

「討厭不能控制、不能計算的事」,是徐秀蘭的個性,也是她的經營哲學。

環球晶在徐秀蘭帶領之下,憑藉著多次成功的併購與快速轉虧為盈的經營策略,躍居全球第三大矽晶圓製造商。在外界看來,她頻頻以小吃大做併購,作風積極大膽,但她卻說自己生性非常保守,如果把握度沒有很高的事,通常不會做。

「仔細看每個決策,我都是計算過、挑風險小的那個。」每次決定出手前,徐秀蘭早已和內部團隊模擬演練過對策,評估併購對象與自身的互補性,知道它為什麼虧錢、要做哪些調整才能轉虧為盈,「如果看不出它虧錢的原因、也想不清楚怎麼止血,就不能行動。」

就連客戶願意主動出資擴建廠房,徐秀蘭也不是馬上答應。她要看價格是否合理、產品規格要有未來性,最重要的是客戶給的承諾要長,「我們不會擴了廠來找訂單,而是接了訂單再擴廠。」

回顧2008年金融風暴前夕,許多半導體供應商同步擴廠,矽晶圓供過於求,導致價格崩跌。當時環球晶還沒從中美矽晶獨立,「我們不只沒被燙到,還小小受益。」儘管如此,徐秀蘭依舊謹記市場供需起落的教訓,即使環球晶的訂單能見度高已經展望未來3、5年,她還是努力控制讓所有產能擴充都是理性的,避免重蹈覆轍,「身為原料供應者,我們的責任就是不要讓客人缺貨。」

以「互補性」慎選併購對象,低風險買進技術、團隊與市場

Q:為什麼選擇以「併購」做為成長的手段?

A:公司達到成長的手段有兩種,一是找地建廠房(有機成長),二是買公司(併購)。對我們來說,公司要一直成長,才符合股東的期待。然而, 決定要用哪種方式成長時,我通常會評估4個面向:時間、成本、技術與風險。

舉例來說,2012年在併購日本晶圓廠 Covalent Silicon(後簡稱CVS,當時全球第六大矽晶圓廠)時,我事前做了很多評估。首先,CVS是東芝(Toshiba)旗下的公司,它的技術和產品已經被日本多家一級公司認證過。

再來,它擁有200多位訓練超過15年的工程師。在台灣,我就算再多花5倍的時間或金錢,都不一定能建成一個同樣規格的工廠,但是用買的,我就是付了錢、交割後,明天就可以拿到300多個專利,立刻就是日本好多家一級公司的重要供應商。另外,我在跟CVS談的同時,另一組團隊也到處尋找適合擴廠的地點,計算自己建廠的成本為何,雙軌並行的目的就是要確保風險很低。

外面的人可能都覺得我很不保守,因為過去20年來(1998~2018),我們的營收成長120倍,無論市值還是產能,都增加很多。但事實上,如果把握度沒有很高,我們通常不會動作。

從現在這個時間點來看,有機成長會比買公司來得划算,因為現在的公司都太貴了。在不同的時間點上,即使做法是一樣的,答案卻會有所不同。不過,每個做法一定都是審慎評估之後才做出的決定。我的動作很大膽,態度卻很保守。

Q:選擇併購對象時,判斷標準是什麼?

A:我很在乎 「互補性」,就是它擁有我沒有的東西(技術、市場等),而這些東西靠有機成長有一定的難度,我就會考慮購併。

我們2008年併購美國半導體磊晶廠 Globitech,就是因為它擁有我們沒有的磊晶技術(epitaxy;在晶圓片上形成均勻的晶體結構,可以增強晶片的效能);2012年選擇CVS,是因為它擁有我們一直打不進去的日本市場,也有我們需要的8吋、12吋晶圓的技術與產能。

再談2016年的兩次併購,選定丹麥Topsil,則是因為它擁有浮融帶長晶法(Float Zone;以此技術生產的矽晶圓,主要用在高功率電子元件)的技術;挑上全球第四大半導體矽晶圓製造與供應商Sunedison Semiconductor(後簡稱SEMI),更是因為它的市場布局跟我們完全地互補,它有的市場我們幾乎都沒有,我們有的它也沒有。

我們不做不熟的事,所以在挑併購對象時都看同行。如果雙方在市場、技術等各方面都很互補,就可以仔細觀察一陣子。

看的原因不一定是為了併購,有時候是為了做benchmarking(標竿學習,將企業自身表現與業界標竿做比較),觀察別人的營業額、毛利率、價格的成長幅度,看自己哪些地方可以學習改進。

不過,坦白說只有SEMI是我們主動接洽對方,其他幾家都是對方遇到財務困難,來問我們可不可以買下它。

Q:這些外國公司為什麼會主動找環球晶當買主?

A: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是商譽,因為大家都覺得併進來我們公司滿快就可以獲利,而且我們已經併購那麼多次,每一次都是用原團隊經營的方式,再讓事業成長。

這些紀錄已經受到全世界的認可,所以就算別人想用相對高的價格買下公司,他們也願意相信我們。

像丹麥矽晶圓供應商Topsil,我們在生意上的關係已經維持15年,我還在2001年當過他們的董事長,彼此是很親密的工作夥伴。他們希望能把公司賣給自己熟悉的人,知道對方不會在買下公司的隔天,就把專利拿走、把工廠關閉、把員工裁掉。

我們從來沒這麼做過!因為我們一路以來是從台灣一家小公司慢慢成長,不可能派一個團隊去美國、日本把原本的經營團隊換掉,這不切實際。而且也因為他們虧錢虧了很多年,已經知道哪條路不通。比起我們,他們更懂得避開錯誤,選擇由他們繼續經營,密切地跟總公司保持聯絡,是更有效率的管理方式。

找出問題、想清楚解法,尊重原經營團隊、快速轉虧為盈

Q:在一年內就能讓併購對象轉虧為盈,經營關鍵是什麼?

A:在併購進來的公司當中,Globitech轉虧為盈的時間最長,15個月才開始賺錢,其他都少於12個月。通常在決定要併購之前,內部團隊都會先模擬演練,知道它為什麼虧錢、要做哪些調整才能轉虧為盈。 如果看不出它虧錢的原因、也想不清楚怎麼止血,就不能行動。

準備買美國Globitech的時候,我發現這家公司不管景氣好壞都會「虧錢」,仔細研究才知道,問題出在他們的商業模式是買晶圓來加工成磊晶。景氣好的時候,晶圓貴,獲利差;景氣不好,原料便宜,但是客人的需求也相對少。當它變成環球晶的一部分,無論景氣好壞都有原料可以用;對我們來說,晶圓加工成磊晶的附加價值也更高。

再來,Globitech當時的年營業額大概3,000多萬美元,但光是銀行負債就高達2,950萬美元,賺的錢拿來付利息就沒了,更不用說還本金。我們如果把它買下來,先借錢還掉負債,公司的負擔立刻會減輕很多;對我們來說,這些錢也低於重新建一個磊晶廠的錢。

最後,他們從成立之初就使用最頂級的無塵室設備,但是當時的市場根本不需要用到這麼高端的設備。訂單量不夠、設備折舊率又高,經營成本就被拉高了。等到我們併購它的時候,這些無塵室的要求完全符合市場需求,原本是壓力來源,現在反倒成為珍貴的資產。這幾點分析下來,我想我們應該有機會把它變更好。

在評估是不是要併購一家公司時,我們都會先看它到底虧在哪裡,然後想我們加在一起能發揮什麼綜效,當然不會100%都照我們預想的,但是只要看起來機會不小,我們就會衝了。

Q:截至目前,每次出手購併都有好結果?有比較棘手的地方嗎?

A:因為我們所有併購案的錢都是跟銀行貸款,所以一定要想盡辦法在12個月內止血、5年內把錢還完。

減少虧損、盡快轉虧為盈,大概都會經過這個過程,台灣人很會省吃儉用,我們就把一塊錢當一塊半使用,做了很多簡化的工作,但真正執行的都還是原本的團隊。

像SEMI,原本是那斯達克(Nasdaq)掛牌公司,它必須負擔董監事費用、掛牌律師費等日常營運費用。當它變成台灣公司,這些東西瞬間都不需要了,我們就依照合約,請高層走人。併購最心痛的也就是這個,一定有重覆的功能或人力,我們必須不斷向員工解釋,「不是因為他能力不好,而是因為組織結構改變,不需要那麼高層級的人。」

事後看來, 把真正做事、清楚工作內容的人拉上來,反而會得到更好的成果,因為他們通常比最上層的人更清楚公司為什麼虧錢。 我的經驗是,只要團隊夠好、產品與技術力都夠,基本上這間公司就有機會翻身。

Q:矽晶圓市場的供需從「摔落谷底」到「供不應求」,如何因應產業供需的震盪?

A:1998年我加入中美矽晶,多數時候都是買方市場(buyer’s market,指供給大於需求,對買方有利),訂單能見度有提前6個月就很不錯了。這次能見度增長到3~5年,對我們來說比較健康,但是我也不會奢侈地以為這是常態。

矽晶圓的需求會那麼緊,是因為2008年有許多半導體公司同步擴廠,結果那年發生金融風暴,市場崩跌,導致許多人血本無歸。

在那之後,晶圓供應商的態度轉為保守,沒再大動作擴充產能。攤開這10年的時間軸,原料商沒有擴充產能,下游卻出現許多新應用(如鏡頭晶片、物聯網感測元件等),供給才會青黃不接。

在需求上漲的前期,供應商都會使用「去瓶頸化」,透過在現有廠房中加設備或無塵室提升產能。比起擴廠,這樣的方式相對理性。我們目前總共有16個廠房,2014、2015連兩年,8吋晶圓的產能都擴充15%,廠房數量看起來沒變,但是每一個的產出都增加,這就是「去瓶頸化」的結果。

不隨需求暢旺貿然擴廠,維持供貨穩定是供應商的責任

Q:訂單能見度已經展望未來3、5年,會考慮順勢擴廠嗎?

A:長期來看,我不擔心需求,因為未來萬物聯網,只有我們想像力達不到的地方,不會沒有需求。

不確定的因素是供給量,如果大家又跟10年前一樣做不理智的擴充,或是有新進者加入,就會影響供需平衡。目前我是希望在新產能還沒開出來之前,不要讓供應斷掉。

其實目前訂單的能見度不只到2020年,甚至有客戶積極請我們擴廠。對方知道我是超級保守的人,也知道我們因為在2016年買SEMI花了很多錢,所以他們願意出錢幫我們蓋工廠,相當於事先付貨款。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很謹慎,我不希望大家講太多,做出來比說出來更重要。我希望條件能符合下述原則,再做大規模的擴廠。

第一,價格要對。如果對方希望我們擴廠,給的價格不合理,我就不需要為了搶營業額而擴廠。因為建廠一定會增加營業額,卻不一定會獲利。

第二,產品規格要是屬於「明天」的規格。比方說,現在大家的產品規格都已經進展到7奈米、10奈米,客戶還想要我們繼續生產40奈米的產品,這對我們來說不划算,因為可能再做一、兩年之後,產品就沒有壽命了。

最後,我希望客戶給的承諾是長的。如果價錢對、產品對,只簽兩年約,我會不安心。

身為供應商的責任就是要服務顧客的需求,但我也希望客戶能給我承諾,不要重蹈10年前的覆轍。如果客戶給我長期的承諾,我們就會為他擴展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我們 不會擴了廠來找訂單,而是接了訂單再擴廠。

徐秀蘭的併購心法

自2008年開始,徐秀蘭開始主導環球晶圓的併購案,幾乎每次都在一年內讓被併購公司轉虧為盈,子公司步上軌道。在啟蒙老師中美矽晶董事長盧明光的帶領下,徐秀蘭逐漸摸索出屬於自己的併購心法,從選擇併購標的、模擬對策到落實,每個步驟都有她的有所為與有所不為。

Step1 選擇標的

徐秀蘭平時就勤於閱讀同業公司的季報與財報,觀察是否有環球晶值得學習、改進的地方,併購標的也多半由此而來。選擇併購對象時,她首重的是該公司與環球晶的 市場或技術是否「互補」 ,未來在併購時,才不會發生功能重疊或互搶資源的情況。

Step2 模擬對策

選好併購標的後,還不能妄下決定。徐秀蘭會與經營團隊商討策略,先觀察組織的體質,如果團隊擁有很好的技術與人才,卻一直無法營利,就要找出組織虧損的原因,再進一步思考,如果將對方納入環球晶的一員,如何 互補有無、發揮綜效。

Step3 落實行動

模擬好對策之後,才會與該公司接洽。徐秀蘭傾向用 原團隊、原地經營 ,因為他們已經知道哪條路不能走,只要彼此密切聯繫,簡化組織層級與重工部分,就能增加效率,達到想要的結果。

徐秀蘭的管理講義_ Dos & Don'ts

Dos
1. 公司要一直成長,才會符合股東對我們的期待。
2. 團隊夠好、產品與技術力都夠,基本上就有機會。
3. 產品規格要是屬於「明天」的規格。
Don'ts
1. 看不出一家公司虧錢的原因、也想不清楚怎麼止血,就不能行動。
2. 我不希望大家講太多,做出來比說出來更重要。
3. 不會擴廠找訂單,而是接了訂單再擴廠。

徐秀蘭

1961年生,美國伊利諾大學電腦科學碩士。1998年加入中美矽晶,後轉任菱光執行長。2008年應中美矽晶董事長盧明光之邀,重返中美矽晶,2011年接手環球晶圓。2016年併購Sunedison Semiconductor,4個月內轉虧為盈,刷新集團紀錄。

環球晶圓

前身為中美矽晶的半導體事業處,2011年分割獨立為環球晶圓。先後併購了美國Globitech、日本Covalent Silicon、丹麥Topsil及美國Sunedison Semiconductor等公司,一舉躍升為世界第三大矽晶圓製造商。2017年合併營收為新台幣462.13億元,較2016年成長151%,稅後每股盈餘為12.68元。

本篇授權轉載自:經理人

關鍵字: #併購 #半導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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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9 | 創新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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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百分百用戶體驗暨品牌行銷中心負責人鐘紫瀕
圖/ 數位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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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位孿生實戰,將「感覺」轉化為「數據決策」

除了策略層面的思維激盪,AI 在營運端的落地應用,更是讓許多直覺型創業者經歷了一場痛苦卻必要的轉型。臺大EiMBA一年級生、赤赤子設計師林宏諭對此感觸良多。

身處傳統服裝產業,過去他的經營模式多仰賴美感與經驗,「以前做決策就是憑感覺,甚至忙不過來時,連縫扣子這種小事我都自己跳下去做。」但在李家岩講授的「雙軸轉型與人工智慧」課堂上,他被迫面對冰冷的數據與流程,而這正是李家岩強調的「數位孿生(Digital Twin)」素養 。

台大EiMBA圖說一
赤赤子設計師林宏諭
圖/ 數位時代

在虛擬世界中建立一個與真實工廠或商業流程一模一樣的模型,利用AI進行模擬與預測,是現代智慧製造的核心。對林宏諭而言這意味著必須將腦中抽象的「職人經驗」轉化為AI讀得懂的 SOP。「那段過程就像是被老師架著刀子往前走,非常痛苦,」林宏諭形容,為了讓 AI 能協助優化流程,他必須把每一個步驟定義清楚,無法再用「大概」、「憑感覺」含糊帶過 。

雖然煎熬但成果是豐碩的。當感性的創意被裝進理性的數據框架後,林宏諭發現自己的決策不再是賭博,而是可被驗證的科學。「現在AI不僅幫我理清思緒,更像是團隊的外掛大腦。我開始能鼓勵員工使用AI釋放重複性勞動,讓大家能準時下班,去做更有價值的事。」這正是課程希望帶給學員的轉變,從「事必躬親的管理者」進化為「善用工具的跨域系統設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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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大EiMBA執行長李家岩
圖/ 數位時代

跨域共創,打破同溫層的「破壁效應」

如果說AI是另一位虛擬組團員那麼課堂上原本的同學們,就是來自多重宇宙的戰友。這裡匯聚了醫師、網紅、工程師、律師與傳產二代,如此多元的背景在AI的催化下,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

李家岩特別提到了榮獲霍特獎(Hult Prize)肯定的「RiiVERSE」團隊。這個由臺大管院 EiMBA 與 GMBA 學生組成的團隊,成員涵蓋了時尚、行銷與創新創業等不同領域。他們利用舊衣回收再製技術,打造出循環經濟的生態圈。「這就是我們強調的跨域共創。」李家岩解釋,在過去,不同領域的專業人士溝通成本極高,但現在,AI成為了通用的翻譯機與黏著劑。

「AI不僅降低了技術門檻,讓文組生也能做Prototype,更讓理組生也能懂得商業敘事。」在這樣的環境下,創新不再是單打獨鬥,而是像RiiVERSE團隊一樣,結合理性與感性,共同回應全球永續(ESG)的艱鉅挑戰。

為了內心的狂熱,動手去做

然而,隨著AI涉入決策越來越深,一個核心問題浮現:在演算法能預測趨勢、生成文案甚至編寫程式的時代,人類領導者的價值還剩下什麼?「我們教的不是被AI取代,而是擴增智慧。」李家岩眼神堅定地說。他強調,未來的領導者必須具備三項關鍵特質:AI素養、跨域系統設計能力,以及科技人文的反思力 。

其中最關鍵的,是懂得界定「自主邊界(Autonomous Boundary)」。領導者必須清楚判斷:哪些決策該放手讓 AI 自動化?哪些時刻必須保留人類的溫度與價值判斷?「例如在智慧工廠中,AI 可以預測機台何時需要維修保養,但『什麼樣的風險可以接受』、『我們要解決什麼社會問題』,這些涉及價值觀的決策,永遠需要人類來定奪。」李家岩補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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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百分百用戶體驗暨品牌行銷中心負責人鐘紫瀕(左)/臺大EiMBA執行長李家岩(右)
圖/ 數位時代

在李家岩眼中,真正的創新往往不是來自同類型人才的討論,而是從不同背景、不同世界觀的碰撞中誕生。「一個人能看到的只是片段,跨域合作才能讓問題完整。」他再次提到。對他而言,EiMBA 想培養的不是知道最多的人,而是能讓「各種智慧」一起工作的人。在AI與人類智慧並存的年代,領導者最重要的能力,不是掌握所有答案,而是打造一個能讓答案自然生成的組織環境。「未來需要的領導者是能整合技術與人、懂得跨域系統思考、也能『擇人(含機器人)而任勢』的人。」李家岩說,而這群充滿創業創新的管理者也將在未來商業戰場上奏出人機協作的新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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