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RS與跳蚤
SARS與跳蚤
2003.06.01 | 人物

還記得在1999年網路股最熱的時候,曾有公司舉辦過「網路生存者大賽」活動,測試究竟網路環境是否已經成熟。參賽者依規定待在個別房間內,不能外出,不能用電話、手機和傳真,唯一連外工具是接上網路的電腦。他們身上沒有錢,只能透過網路去找消費者,提供自己的勞務(寫文章、作曲……)換取酬勞,再用酬勞到網站上訂食物,並經由外送服務而吃到東西。
不意外地,這些參賽者幾乎一路餓肚子到比賽結束,因為這過程中有太多的困難待克服。比賽的創意很好,但主辦單位的目的並不在此,而是為了製造話題,等到隔年網路股崩盤後,這項比賽就沒再辦過第二屆。
但是,過去一個月內,在台灣因SARS而居家隔離的4萬多人,以及因為公司政策而暫時在家工作的另外幾萬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其中有不少都被迫參加第二屆「網路生存者大賽」,過程驚險萬分。
回家工作前4天,我就先透過網站申請中華電信128K的ADSL寬頻,因為家裡撥接的56K數據機,肯定是無法應付全天候工作的。寬頻在兩天後就安裝完成,測試後上線速度的確快許多,正鬆了一口氣,以為書房將像辦公室一樣方便時,真正的問題才剛要開始。

**在家工作問題一籮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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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在入口網站Yahoo!的郵件信箱不夠了。大多數人除了公司帳號之外,都會申請幾個入口網站的帳號,以方便在辦公室之外收信。我為了貪圖方便,回家工作之前乾脆把公司郵件轉到Yahoo!帳號上,集中收信。但是,只過了一天,Yahoo!免費提供的6M空間就用完,我用信號卡付了19.95美金,把空間增加為25M,但是三天後又不夠用。
正依照指示要繼續付錢,再把郵件空間增加為100M時,螢幕突然跳出一個問題:「你最喜歡的城市是那一個?」(說實在的,我真不記得之前有填過這項資料),我呆了一下,答案一路從台北、上海、東京、雪梨、舊金山、紐約寫到赫爾辛基,結果連續答錯7次(要發生這種事也真不容易),然後畫面顯示我已被強迫登出這個帳號,之後一直無法再登錄進去,連郵件都沒辦法收,直到兩天後才恢復。我試著想e-mail給Yahoo!的客服人員,但找不到,上面只留下美東和美西的電話號碼(還不是080免付費那一種),要我在他們上班時間撥過去(等於台灣時間半夜爬起來,好像小時候看少棒)。
沮喪之餘,我只好把郵件轉回微軟的outlook,用辦公室的方式收信。
接下來,要列印文件時,常卡紙的老印表機連紙都不卡了,根本就故障不動。我急需這份文件,所以上網去找有做宅配服務的資訊通路業者,打算買一台新的印表機,但找了幾家還是放棄。他們的網頁資訊都太複雜,商品訊息卻不明顯,甚至看不出有提供送貨到家服務(或許有,但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把這種訊息放在最明顯的位置嗎?)。於是我心一橫,戴了口罩出門搭計程車,直接到店面去搬了一台有列印、掃瞄、傳真和影印的多功能事務機回家。
再來也是最困難的,就是怎麼和同事聯絡,讓彼此的訊息可以流通,而且該開的會和該做的決定照常進行,就像在辦公室裡一群人碰面討論一樣。實際上非常困難,我只能個別和同事通電話和寫e-mail,再怎麼樣都無法形成集體討論的感覺,最後有人提議還是找一個戶外空間大家戴口罩碰面。我想這一陣子有許多人都有類似經驗。

**脫離組織而生存的跳蚤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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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觀察組織與工作者互動關係的英國學者韓第(Charles Handy),在《大象與跳蚤》(The Elephants and the Flea)一書中預言,未來的組織會愈來愈少,但愈來愈大(稱為大象),伴隨而來的,是許許多多以個人型態為主的工作者(稱為跳蚤)。跳蚤的速度快、彈性高、具備專業且取得資訊管道方便,所以可以脫離組織而生存下來。
這一陣子在家工作的人,不管原先就是SOHO族還是暫時被迫,都符合韓第對跳蚤的描述,一群脫離大象(不進辦公室、不見面開會、不打球吃飯,把組織例行活動都暫停)而獨立工作的專業人士。只不過,這當中大多數是還來不及準備就要面對,因而問題不斷。
整個社會的措手不及,凸顯過去看網路發展的角度要調整,它並不是單純地「過度投資」,而是我們「使用不足」,上網人口普及率雖高(根據資策會5月份公布最新資料,台灣上網人口超過870萬,寬頻使用戶數超過230萬),但網路對大多數組織和工作者而言,多只是原有方式以外的一種選擇;因此,對應網路環境的新工作方式就難以成熟。
就連一向不碰科技股的投資大師巴菲特(Warren Buffet),最近都忍不住跳出來說科技業目前是投資不足,在應用方面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他接下來也要介入科技股(他去年即已投資一家叫level 3的公司,以出租販售頻寬為主)。

**個人工作者時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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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社會必須下定決心,把多數人在家工作的方式視為常態的一種(即使只是短期,但發生的頻率可能會升高,地震、颱風和水災等也會造成類似結果),而非例外,並規畫對應的工作環境和工作方式,而且動作要快。美國流行病專家日前預言,SARS極可能在今年秋冬再爆發大流行,過去一個月的情況很可能再重演。
有趣的是,韓第筆下的跳蚤,並不是用來對抗SARS,而是他觀察到工作者和組織的變動所提出,只是碰巧與企業和政府用來對付流行病採取的措施吻合,呼應他對於個人工作者時代來臨的看法。
實際上,不少企業從先前就在投資,抓緊這股潮流帶來的機會,像便利商店提供收發傳真服務,去網咖可以查資料並收發郵件,許多飯店現在可以做視訊會議,這些都讓個人工作者(或在家工作者)享有如同依附在大象身上的便利。
不過,這些只是讓工作者能做原先在辦公室做的事,下一步,是在沒有組織束縛下,大幅提升工作者的生產力,成為真正的跳蚤,這將是最大的挑戰。韓第有一個知名公式:未來工作者=1/223,代表未來工作人數只需要目前的一半,薪資會增為兩倍,但工作量增為3倍。
實際情況或許不如韓第設想的殘酷,但如果沒辦法先過由SARS引起的這場「網路生存者大賽」,要成為留下來的那一半恐怕是不樂觀。
我自己也得好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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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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