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邁向淨零、碳中和卻惹民眾不安!施政者如何做到滾動式「近零」擺脫疑慮?
【觀點】邁向淨零、碳中和卻惹民眾不安!施政者如何做到滾動式「近零」擺脫疑慮?

隨著淨零占據媒體版面,能源轉型的諸多社經挑戰、缺電、通膨和國際經貿碳中和接單壓力延燒,以及碳焦慮、碳權投機的蔓延,也導致淨零政策背後的陰影悄然擴大。

心理學家榮格(Jung, C.G.)說過:「每個人都帶著陰影,在個人覺知的生活中體現愈少的部分,陰影愈黑愈深。」確實,當國人對淨零內涵欠缺生活體驗時,隨之籠罩的正是愈黑愈深的陰影;是以,即使面臨全球日益惡化的天災地變,對於淨零,多數人仍停在「他所想知道」狀態,例如,雖台灣綠色和平2023年的調查顯示,82.5%確認氣候緊急、86%支持台灣的淨零排放,然則當淨零牽動的電價調升、碳稅、貿易碳中和、食安等問題時,不安、失望與抱怨的自我認知陰影隨即浮現。其實這是全球性問題,不論氣候公約的談判延宕、法國的黃背心燃料費爭議、新近歐盟的農機街頭抗議、美國的氣候政策反覆,我們都能看到這些陰影衍生出的社會動盪及其導致淨零政策的遲滯。

要掙脫這些陰影羈絆,我們必須回歸對淨零的理解。在全球視角上,淨零是指在一定期間內,去成就人為碳移除與排放之間的平衡,如巴黎協定於2050年達到淨零的共識,但當落實到行動時,巴黎協定2030年控溫2.0C或1.5C所需的減排43%,需扎扎實實的擇定排放基準年來決定減碳數量。此時,每個締約方必須提出並落實具法律拘束力的減碳目標,並在公約「共同而容有差異並納入一國特殊條件」前提下,追求各自管轄範圍內的整體碳排與匯之平衡,且依是否容許境外減碳成果的抵換而有所區分。

換言之,國家層級的淨零,是各憑自身能力與條件,去研提自己淨零目標與路徑的作為。至於跨境減碳成果的抵換部分,則是協定在確保落實2030年全球共同減碳目標前提下,藉由嚴謹的市場與非市場機制,讓各國協力提升減碳成本效益的碳定價設計,即原京都機制之精神的延續。一國之淨零不該是緊箍咒,而是整體國家生態與人文環境的碳中和及其與邁向淨零願景之聯繫,這其中,如何讓淨零路徑維持「大家雖不滿意但都能接受」的社會最適是重點,而掌握時間的節奏更是關鍵。淨零是一個動態過程,要納入許多因時因地制宜及因應部門別差異之政策措施,這都是必要的近零(near to zero)措施。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圖/ Flickr CC by Chanze photo a r t

滾動式「近零」是必經之路

「近零」是指一種雖未達淨零,卻已能將碳排或其他環境影響降到極低的狀態,也是施政者追求淨零時,可本諸永續和環境友善的原則,滾動式促進長期淨零目標的階段性減排成效。

在歐美,它們慣於以長期減碳策略(long-term strategy)來表彰淨零願景,而對推動政策目標及工具保有彈性。例如,最近因電動車需求疲軟,英國已將原先禁售內燃機化石燃料車的要求,從2030年延至2035年,拜登則決定將電動車占比,從2030年達60%、2032年67%,改為2030至2032年的30至56%,德國賓士也將2025年50%電動車占比的承諾延後。上述調整均未改變英美原定國家2030年減碳及2050年淨零目標。準此,若淨零是長期策略,則在淨零路徑上,滾動式採行近零措施會是必要而有效的作為。

目前確有許多難以達成淨零的領域,國際能源總署指出,除一般住商交通及航空外,鋼鐵、水泥、石化等重工業均屬之。針對重工業,歐盟便特別擬定一些近零政策,確保能達成2050年淨零目標。其中,產業與能源政策的配合,以及加快並擴大關鍵技術的投資被認為是重點,畢竟當基礎工業被賦予減碳義務時,消費者在相關產品如汽車、建材,成本雖僅增1%,但廠商卻會增加超過25%的支出。準此,如何透過近零政策來賦予受有不利益產業因應空間,似乎也是一種公正轉型的實踐。

其實近零就是推動淨零所賴的施政重點。例如,美國在其淨零長期推動策略報告中,便指出淨零最終路徑必須取決於科技的發展、特定的政策及管制配套的考量,而特定政策及配套,即近零措施。

針對基礎工業的淨零挑戰,世界經濟論壇帶頭組建了先行者聯盟(First Movers Coalition,FMC),以其成員的購買力為基礎,推動關鍵產業領域的近零措施,藉以帶動突破性產業去碳科技的發展。像在2023年,FMC於印度辦了一個工作坊,成員從需求端來促進供給端的低碳與零碳鋼鐵、水泥及航空燃油,並協助政府及金融機構掌握關鍵氣候科技優先項目的投融資。

其實近零一直在我們身邊,但我們往往忽視了它的階段成果,過度聚焦淨零長期願景不彰的陰影。回歸近零的定義,在政策面上,參酌歐盟的淨零長期目標規畫,合於近零的措施就有綠色新政、排放交易體系、再生能源指令、能源效率指令及循環經濟行動計畫等。對照來看,則是我國的12項淨零戰略、碳費制度、《再生能源發展條例》、《能源管理法》及循環經濟推動方案。若自企業角度來看,世界經濟論壇推動FMC的作為,以及最近與印度的合作,針對其排放占比20%而難以減碳的的基礎重工業近零示範作為,都是值得我們參考的方向。

責任編輯:蘇柔瑋

關鍵字: #淨零碳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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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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