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迫切需要的耐心資本
非洲迫切需要的耐心資本
2007.05.15 | 人物

上周我造訪了坦尚尼亞(Tanzania)北方。當座車正經過卡拉圖(Karatu)這個小鎮時,一行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座充斥著許許多多繽紛色彩的廣場,遠遠看就彷彿有人在這片風景上畫了道有三十個顏色的美麗彩虹。
靠近點後,我才發現這是卡拉圖的大型衣物市場。商人們把裝滿一疊疊五顏六色T恤、長褲、洋裝的籃子一一陳列開來,有許多衣服來自歐洲,然後他們開始大聲兜售著。

這裡並不是Nordstrom(編按:美國一家大型連鎖服飾百貨)。一名背著背包,捲尺還探出來晃啊晃的男子,正拿著擴音器喊著:「一千先令(編按:肯亞貨幣,匯率約為新台幣一元兌換兩肯亞先令)就可以把這些褲子帶回家,半買半相送。」市場裡的男男女女,穿著絢爛的坦尚尼亞傳統服飾,穿梭在這些衣物小丘之間,忙著拿襯衫或長褲往身上比,看看是否合身。

這樣的場景提醒我們,非洲既非全然的悲慘,也非處處欣欣向榮。這是一塊面貌多端的大陸,奮力地在全球經濟中找出自己的路。當然我們可以看到極端的現象,但更多的是像卡拉圖市場般的中間地帶:一種放任、不受規範、非正規、個人品牌式的資本主義,它需要被引導成為真正的公司,即使在腐敗的治理下,依舊能夠成長壯大。

非洲需要很多東西,但最迫切需要的是,能夠創立並營運合法公司的資本家;要多些比爾.蓋茲(Bill Gates),少些基金會。當人們開始做起小生意與雇用鄰居時,才得以脫離貧困,此外別無它法。

即使對於所謂資金流入非洲時有耳聞,但這些錢多半來自如世界銀行(World Bank)等大型借款單位,對受款者諸多要求且多著墨大型計畫;又或者來自於微型金融機構(Microfinanciers),借給某名婦女五十美元去買縫紉機。微型金融(Microfinance)當然有其重要性,但許多人並不想承受做經營者的壓力,他們想要一份由資本主義者與創新改革者所提供穩定且有前景的工作。印度就是個好例子。

某方面而言,非洲今天最需要可以鼓勵潛在資本家的耐心資本(patient capital)。耐心資本的經營原則與創投資本完全相同:講求回報,並且因此嚴格把關資金的運用。只不過,耐心資本期待介於五~一○%的投資報酬率,非創投基金要求的三五%,也允許較長的投資回收期(payback period)。

肯亞公司ABE(Advanced Bio-Extracts)就是個結合了耐心資本、能力與創意的最佳典範,老闆是亨佛瑞(Patrick Henfrey)。他跟夥伴召集了多種族非洲農人與科學家的優秀團體,成立一間培育艾屬綠葉植物(sweet wormwood,俗稱青蒿),並將它轉換成藥用青蒿素的公司。這個植物萃取素是被稱為青蒿素類複方療法(artemisinin-based combination therapies, ACTs)的主成份,是新一代成本低廉、可有效對付瘧疾的處方。目前非洲每年仍有將近一百萬人死於瘧疾,較愛滋病的致死率為高。

ABE在奈洛比(Nairobi)外圍的工廠並不僅僅加工處理藥劑原料,更與七千名左右的農民簽約,在肯亞(Kenya)、坦尚尼亞和烏干達(Uganda)種植青蒿,大多為小型農場。這項作物帶給農夫的金錢收入,整整高達穀物的四倍。

「我們把從未商品化的東西商品化了。﹂亨佛瑞這麼說。當然,要讓夢想成真,除了公司創辦人得投入本身的資金,更需要找到投資人,如瑞士諾華大藥廠(Novartis)和美國的公益創投基金Acumen Fund來挹注耐心資本(ABE無法提供銀行放款所需的擔保品)。

「這些一點一滴匯入的支持讓夢想成真。亨佛瑞說:「沒有這些幫助,我們無法成就任何事。」

Acumen基金的肯亞負責人慕爾(Nthenya Mule)向我說明,一般人對非洲的刻板印象就是充滿絕望,枯坐以待來自西方的救援。事實上,她補充道:「有些正面的事正在這塊大陸上發生,當然絕非一夕之間,有的也不會大張旗鼓。ABE就是很好的範本,你不會在新聞頭版讀到它的故事,但在短短十八個月之內他們成立了一百六十人的工廠,影響所及有七千名農人,還開始對世界最大的藥廠之一供貨。」

「這樣的故事需要傳頌開來,因為付諸行動是重要的。一個馬路上的坑洞用不著出動整座工廠,只要去填好它;我們需要新的藥——那就捲起袖子開始幹活,而非繼續進行第一百零一次的討論。」 

非洲今天需要可以鼓勵潛在資本家的耐心資本。
耐心資本的經營原則與創投相同:講求回報,
只不過,它僅期待五~一○%的投資報酬率,
也允許較長的投資回收期。 

一般人對非洲的刻板印象就是充滿絕望,
枯坐以待來自西方的救援。
事實上,有些正面的事正在這塊大陸上發生,
當然絕非一夕之間,有的也不會大張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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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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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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