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榮] 秒退林鳳營!如何理解鄉民的逆襲?
[曹家榮] 秒退林鳳營!如何理解鄉民的逆襲?
2015.12.14 | 行銷

大賣場冰箱裡的林鳳營,圖片來源:味全粉絲團
圖說:大賣場冰箱裡的林鳳營,圖片來源:味全粉絲團

因為頂新黑心油案的無罪判決,「滅頂行動」在沉寂一陣子後,又再度掀起高潮。12月8日新聞報導,有民眾利用好市多的退貨機制,在購買大量的林鳳營鮮乳後,又立刻到櫃檯辦理退貨。此一「秒退林鳳營」的策略,隨即獲得了許多人的響應,直到今天,好市多全台已有多家分店遭到波及。

一方面,這幾年來台灣社會層出不窮的食安問題,使得民眾對於黑心財團的不滿與反抗聲浪早已越來越激烈。雖然頂新(味全)一度用買大罐送中罐,再加送六小罐的收買戰略,讓旗下的林鳳營鮮乳重登銷售排行榜。但這些大老闆們恐怕萬萬想不到的是,一個無罪判決不僅讓滅頂行動再起,首個被抓來祭旗的就正是不斷想要「收買」人心的林鳳營鮮乳。

但另一方面,這次「秒退林鳳營」的策略卻倒也不是毫無阻礙。阻礙不僅有,還是來自小老百姓間的「內鬨」。簡言之,在某些人看來,滅頂就滅頂,這樣子「秒退林鳳營」是不道德地!

例如,向來大鳴大放的知名展場主持人陳沂,就在臉書上反對這樣的活動,認為這根本是無法打到頂新,只會整到賣場工作人員的幼稚舉動。另外一位也很有名的律師呂秋遠,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要談不道德的話,我覺得最具渲染力的,還是「味全阿熊」在臉書上說的那句:「為什麼要浪費鮮奶?」我相信,這麼「萌」的一張圖,肯定打中了不少人的玻璃心啊!

不談道德,也非關理性與正義

因此,未免捲入棘手的道德論戰,我們還是將這方面的問題留給雞蛋糕的朱老闆,或是人渣文本好了。我在這裡要談的既不是道德問題,更非關理性與正義。而是從一種跳脫理性與非理性、正義與不正義的二元對立的角度,來認識這個秒退行動。

對於許多人來說,這種「蓄意」浪費大量食物(應該是吧?)的抵制行動一點也不理性,而發起運動的那群人更遑論為「正義」使者。相反地,恐怕在不少人眼中,這群就充其量是「來亂的鄉民」。或更負面的看法則認為,這只是「鄉民自以為是的正義」(還真是拜某部電影之賜!)。

然而,從過去對於PTT及鄉民文化的研究來看,(某些)社會學家們則認為:我們不再能夠簡單地用理性還是不理性、正義還是不正義,這種單純二分的類別來理解鄉民的行動。例如,我們在反服貿、反課綱的運動中,都見識過鄉民大大們是如何有能力理性地拆解各種議題,並製作出淺顯易懂的懶人包。但同樣地,例如,我在先前討論PTT「仇女」現象的文章中,也指出鄉民們仍然極為保守、具歧視性的一面。

因此,我在這裡要談的不是這樣的行動理不理性,或對不對。而是改從一種非關理性與正義的角度來看,為什麼鄉民們會採取這樣的行動?

在龐然巨獸前,我們只能「打帶跑」

先講結論:「秒退行動」實際上也許是作為小老百姓的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一些零星的、「打帶跑」式的抵抗。這樣的抵抗也許真的實際效果不大,但其真正的價值卻正來自於「做了這件事」本身。而這樣的行動也正是鄉民們最在行的。

怎麼說呢?首先我們要知道,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說,關於「抵抗」這件事大體上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面對面直接與之對抗的,另一種則是打帶跑的游擊戰。前者那種,需要的是我們自身也具有能夠抗衡的「力量」。例如,能夠制定相關法令的政府部門與頂新這類財團間,就「能夠」(但似乎沒有…)形成直接對抗的關係。但對於作為消費者的小老百姓來說,我們並沒有這種力量。

正因為我們身處於這個自身無法控制、干預的「地方」(也就是市場),所以往往面對「不爽不要買」的大絕,或是各種「買X送X」的誘惑收買時,根本就無法與之正面對抗。

因此,坦白說,那種消極的「拒買」制其實才真的無用。畢竟,在消費市場中,誰能夠保證有多少消費者能真的「結盟」對抗黑心財團?就算消費者不是健忘的,黑心財團還有著大把「優惠」策略可以打趴消費者。

作為消費者,我們無法打對抗戰,但是卻仍可以打「游擊戰」。打帶跑的游擊戰是屬於「弱者」的戰術。也就是說,我沒有足夠的力量跟你面對面對抗,那就改從「時間」入手:利用零星、突襲式的打法騷擾你的陣地

就像「秒退行動」,這些行動者需要的只是一個人、一張會員卡,以及足夠(搬牛奶)的體力與(被罵的)勇氣。與消極的拒買抵制不同,秒退行動不需要聯合起一群足夠的人跟財團對抗,只需要零星的幾個人就可以實踐。

消費,也可以成為一種抵制

更重要的是,這個行動無論實際能達到多少效果,重點是這一行動本身的意義:也就是,消費者利用消費來實踐了一種抵抗。

我們剛剛說了,消費者是身處於財團地盤當中的「弱者」。也就是說,在這個地盤當中,規則都是財團訂的,消費者根本沒有改變或干預的能力。因此,當消費本身可以「挪用」為一種抵抗手段時,這一行動本身就有了不同的意義:我可以用你的規則來打擊你。

秒退行動就是利用好市多無條件退貨的規則,來進行一種「挪用的消費」。當然,對於反對秒退行動的人來說,這根本是一種「奧客」行為。然而,且不論這種照規則來的作法算不算「奧」,就算是「奧」,這也絕非是只圖自身利益的「奧」。

當然,當人渣文本說,秒退行動會將(浪費牛奶的)行為責任從生產者轉移至消費者身上時,我多少是同意的。因為,決定投入秒退行動的人必然要承擔起因此延伸出的「責任」。畢竟,反抗不是辦家家酒,想要保持自身的「純潔」是一種不切實際。

「理性」無用武之處

所以,如果我們仍從理性與否的角度來判斷這一行動,當然會認為「秒退」只是一種非理性的幼稚作為。但是面對這幾年來台灣社會的政治、經濟、食安與環境等各種問題,鄉民們所展現出的各種「創造性嘲諷」,早已凸顯出:「理性」在此無用武之處

各種對於「馬騜」、「水母腦」、「白賊義」、「海豚會轉彎」、「思華變臉」等的嘲諷,其實背後意味的都是:在這個「理性」已無助於對抗黑心財團、無能政府的年代,唯有(看似)「非理性」的嘲諷才能多少抒發小老百姓的苦悶心情

因此,「秒退行動」一方面是小老百姓的一種「打帶跑」式的抵抗;另一方面,之所以採取這種看似「非理性」的行動,也正是因為認識到,也許「中壢李姓客倌」根本無法有任何幫助。

而如同鄉民們一次又一次地創造出各種讓人「情緒沸騰」的嘲諷,這次的「秒退行動」僅用兩三人、一張卡與大量的林鳳營鮮奶,就再次激起人們的「滅頂之心」。

也許在某些人看來,這是不理性的、不負責任的行動。但在批評之外,我們是否有找到(所謂)更理性、更負責的方法呢?抑或是,找來找去,發現我們的「理性」確實無計可施?若然如此,你也許也該同意,在某些時刻,理性與否絕非用以理解、判斷行動的唯一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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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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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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