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李宇春、周筆暢和張靚穎這三個名字,以後會是香港的容祖兒和Twins、台灣的蔡依林和S.H.E.,以及新加坡的孫燕姿等華人女歌手的最大勁敵。
這三人還未出過一張專輯,但已各擁百萬歌迷,他們是今年湖南衛視「超級女聲」節目從十五萬報名參賽者選出的最後前三名,唱功、舞蹈和台上表演俱佳,並吸引一億觀眾在週五晚上排開一切,守在電視機前看他們演出。
娛樂點燃新民粹力量
從初賽到選出前三名,這個節目已播出半年,期間引起報紙和電視諸多討論,以及許多小女生蹺課跑到長沙去追星,為自己支持的選手打氣,或留在自己的城市幫忙拉票。每集節目會淘汰掉一些選手,標準是現場評審打分數,再加上電視機前觀眾發的支持簡訊。如果唱功一般,但收到的支持簡訊夠多,一樣有機會留下。
這裡的多,不是指一萬或十萬,而是以百萬為單位。以最後一集為例,前兩名選手都收到超過三百萬封簡訊。這種直接訴諸觀眾的「民粹」,在大陸是頭一回,用手機投票,讓喜歡的人凍蒜。因為新鮮,所以參與的人非常多,因為人多,這些進入決選的小女生很快擁有群眾基礎,並全部被經紀公司簽下,在節目結束後馬上要開演唱會和演電視劇,準備「變現」觀眾對她們的擁護。
認同感經濟略顯雛形
國外媒體多從「民主」這個角度解讀超女熱,我認為除此之外,也代表中國社會逐漸成熟,最大問題已不是物質匱乏,而是被認識進而被認同。在十三億人的社會中,要出人頭地何其困難。每一年,除了書唸得特別好,在大學聯考成為各省狀元名字被寫在榜單上,或者是長得特別漂亮,被選中去演張藝謀或陳凱歌的電影,或者是體育練得特別好進入國家隊拿下國際錦標,但這些人畢竟是鳳毛麟角。
對那些長相普通、四肢不發達、五音不全、唸書也一般的眾多老百姓來說,人生還有什麼希望?進入前十名的超女,從世俗標準來看沒有美女,就讀學校也都是沒人聽過的,但她們極有自信,在台上又唱又跳,完全滿足一般人對自我的投射與期許,難怪觀眾肯花比平常貴十倍的簡訊費用,以行動為偶像吶喊凍蒜。
湖南衛視食髓知味,接下來打算推出新節目,讓電視台內的主持人也經由類似過程,各顯才華,再由觀眾投票決定誰留下誰走人,將民粹進行到底。我們不需無限上綱,認為這種現象會擴散到政治領域,促成民主選舉,但一個在轉變中的社會,總是有跡有尋,而且線索通常來自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