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偏執狂得以倖存!英特爾傳奇CEO 安迪.葛洛夫的經營哲學
唯偏執狂得以倖存!英特爾傳奇CEO 安迪.葛洛夫的經營哲學
2016.03.23 | 人物

圖說明

從難民到英特爾執行長

「唯偏執狂得以倖存」(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是英特爾創辦人之一安迪·葛洛夫(Andy Grove)的名言,一語道盡他戰戰兢兢、戒慎恐懼經營英特爾(Intel)的心路歷程。

1956年底,20歲的猶太裔青年Andris Grof,在歷經了納粹屠殺的威脅及蘇聯共產主義的統治之後,逃出了祖國匈牙利,抵達美國紐約。1960年,他以第一名畢業自紐約市立大學(City College of New York)化學工程系,3年後取得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U.C. Berkely)的化工博士學位。

1968年,青年才三十出頭,便和積體電路(IC)發明人羅伯特·諾伊斯(Robert Noyce)與知名化學家高登·摩爾(Gordon Moore)共同創立公司,名為英特爾(Intel,即Integrated Electronics的縮寫)。這個年輕人是編號第3號的員工,日後卻成為英特爾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他是安迪·葛洛夫。

從工程師學習成為領導者

化工背景出身的葛洛夫,是個不折不扣的工程師。他最初只是想追隨在快捷半導體(Fairchild Semiconductor)的上司摩爾,卻沒料到諾伊斯和摩爾對經營事業根本毫無興趣。而既然第一號和第二號員工都不想管事,責任自然落到了三號員工頭上。

然而,葛洛夫對於企業管理一無所知,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嚇死了。我簡直惡夢連連。我應該是工程部門的主管,但我們人太少,所以就要我負責公司營運。」

然而,葛洛夫的惡夢,卻激發了意想不到的潛力,讓他成就斐然。他一路摸索、認真學習,英特爾的規模也日益擴增。最終,在1987~1998年擔任執行長期間,公司市值從43億美元激增至1976億美元,漲幅高達45倍,葛洛夫因此被評選為過去25年來「最具影響力的企業領導人」。

2006年,哈佛商學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教授李察·泰德羅(Richard Tedlow)出版葛洛夫的傳記,在泰德羅眼中,葛洛夫有著獨特的身世背景,而放眼當今商業世界,或許再也找不出與他有著相似經歷的企業執行長:經歷了納粹主義和共產主義,最終卻成為美國商業史上最重要的資本家之一。

葛洛夫曾經著書詳述自己在匈牙利度過的童年和青少年時光。儘管家庭幸福,但生錯時代的葛洛夫,生命中的前20個年頭,可說都是在生死交關中倖存。

泰德羅在傳記中花了相當篇幅描述葛洛夫這段生命早期的歷程。他認為,深入探究葛洛夫的童年和青年時期,對於了解他在日後如何成為一名經理人非常關鍵。套用泰德羅的說法,葛洛夫在匈牙利的成長經驗,和英特爾企業文化的形塑密切相關。換言之,在匈牙利的所學所知,到了英特爾就是徹底相反。泰德羅不認為葛洛夫是刻意或有意識地這麼做,但顯然童年經驗對於成年後的葛洛夫,有著相當程度的影響。

在納粹和共產主義的極權統治下,為了烘托謊言可以犧牲真相。人們會因為抱持不同意見而蒙受生命危險,也會因為主張某個看法而被貼標籤。一個人所握有的權力不是來自於他的實力,而是「官大學問大」。也難怪,對於祖國充滿負面記憶的葛洛夫,在商業世界裡,對於真相的追尋是如此熱切。

鼓勵分歧,決議就全力支持

英特爾早已和葛洛夫畫上等號,而葛洛夫對於英特爾企業文化的形成,也遠甚於任何一位領導者。如果有所謂的「英特爾風範」(Intel way),則絕大部分要歸功於葛洛夫時代所奠定下的基礎。

在《10倍速時代》(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一書中,葛洛夫將希臘神話故事裡的女預言家卡珊德拉(Cassandra),比喻為公司內部能夠迅速看出逼近的變化、並及早發出警訊的人。對於這類傳達噩耗的人,葛洛夫認為身為領導者無論如何都不該加以扼殺或壓抑。因為一旦員工因為說真話而受罰,就會心生恐懼,被迫噤聲,從而阻斷了重要的討論。

卡珊德拉是葛洛夫預防自己疏忽或犯錯的重要機制,以確保他不會「贏了自己應該要輸的爭辯」。而為了保護卡珊德拉,英特爾內部早已建立起「建設性衝突」(constructive confrontation)的文化:知識就是力量,重要的是你知道什麼、能夠貢獻什麼,而非你在組織裡的頭銜或位階是什麼;爭論時「對事不對人」,鎖定的焦點是議題,而非發出疑義或提出主張的人;而儘管起初意見分歧,但一旦做出最後決議,便要全力支持。葛洛夫也讓員工知道,向他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慮,甚至是質疑他的知識或能力,都不會招致任何負面影響。

每當論及葛洛夫的成就,最常提及的關鍵因素就是他對局勢的精準研判與敏銳觀點。泰德羅指出,葛洛夫具有一種冷靜看待問題的神奇力量,一旦遭遇困境,葛洛夫總能抽離自身,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不帶感情地客觀審視,最終做出睿智的決策。葛洛夫對於「領導力」或「領袖魅力」其實是抱持懷疑態度的,他拒斥領導人天縱英明的說法,曾說:「我們沒人知道自己正朝哪個方向。我就不知道。」葛洛夫只是知道,身為領導人,就算目標模糊,不知自己要前往何方,也要負起專業的責任,鼓舞員工持續向前,在關鍵時刻果斷抉擇。

客觀理性,資訊是決策基礎

領導人不是神,不一定能夠立刻指出正確的道路,因此他必須傾聽不同的聲音,蒐集各種資訊,以廣角、俯視和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局勢,「先任由渾沌主宰,再設法掌控渾沌」(let chaos rein, then rein in chaos)。

當然,睿智如葛洛夫,在管理生涯中也犯過眾所周知的錯誤,其中尤以奔騰晶片(Pentium)浮點運算瑕疵事件最為著名。

在葛洛夫的運籌下,英特爾在1990年初期進行一系列「內建英特爾」(Intel Inside)的造勢,成功將英特爾打造為家喻戶曉的品牌,讓消費者印象深刻。然而,他忘了英特爾自此已經不是工業產品製造商,而是消費性產品的製造商。因此,當奔騰晶片在1994年出現瑕疵而引起軒然大波時,他的工程師性格蒙蔽了他的判斷力。他堅稱晶片是有瑕疵,但問題並不嚴重,「那是每90億次運算才會出現一次四捨五入的誤差機率」。

葛洛夫是產品導向的人,忽略了品牌是由企業和顧客共創的(co-created)。這一次,他沒辦法站在顧客的立場來看待這個世界。消費者才不管瑕疵的發生機率,他們要的是沒有瑕疵的產品。最終,葛洛夫在龐大輿論壓力下,被迫違反他的心意,承認這是一個問題,英特爾因此蒙受嚴重損失,並允諾消費者退換奔騰晶片。

勤勉嚴謹,全力自我批判

泰德羅認為,葛洛夫過人的管理技能,全憑他個人的自修得來。在扛起英特爾的營運任務之初,葛洛夫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弄來一個郵政信箱,收取管理相關的訊息,一切從根本學起。而且從開始負責管理工作以來,他更是長期保持著撰寫管理日誌的習慣。

「把自己的想法寫下來」在葛洛夫的自學過程裡扮演著重要角色。書寫,養成了他的思考紀律;而日誌,就是他的教室。他寫下了自己從工程師變成經理人後的職務內容,也記錄了從管理產品到管理人的心路歷程。

在葛洛夫的人生中,知識就是他的行動座標,即使生病時也不例外。

1996年,葛洛夫於《財星》雜誌上發表一篇文章,細述他成功對抗前列腺癌的歷程,文中鮮明呈現出葛洛夫解決問題的邏輯。他先是找尋研讀大量參考資料,接著比較各種療法的優劣,最終選定成功機率最高的療法。葛洛夫對於罹患癌症者的建議是:研究調查、選擇療法、採取行動,而且一切都力求迅速。

雖然是對抗癌症的建議,卻也是葛洛夫管理風格的縮影。葛洛夫行事嚴謹,有時甚至近乎嚴苛,使得英特爾的氣氛宛如一只「壓力鍋」,稱不上是令人愉快的工作場合。然而,曾經有記者問過摩爾,如果英特爾少了葛洛夫會變成什麼樣。摩爾的回答是,「那個地方會快樂多了,但整個規模也會小很多。」

泰德羅從葛洛夫的筆記本中發現,如果說葛洛夫對旁人很嚴厲,那麼他對自己只有更嚴厲,從不吝於自我評判。誠如他在《葛洛夫給經理人的第一課》一書中所言,「經理人一天到晚在做的事,就是成為別人學習的對象。」葛洛夫認為,領導的定義有千百種,因此言教不如身教,「最好的方法就是『做』,還要做得『讓別人看得到』。」

當年32歲的葛洛夫,在毫無企管背景的情況下,踏上了由工程師蛻變為經理人的漫長旅程。他靠著自修,架構起他的管理觀點,並且卓有創見。

他最終讓混亂的商業世界,根據英特爾創造的市場法則來運行,使這個工程師王國,成為知識經濟時代中的重要地標,並且影響了一整個世代的工作方式。這個思考型的領導人,以他想像不到的方式,改變了這個世界的運作。

圖片來源/Intel官網

本文授權轉載自:經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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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台流轉型到跨界共創,2025亞洲新媒體高峰會以「RESILIENCE:韌性 · 突圍」驅動產業續航
從台流轉型到跨界共創,2025亞洲新媒體高峰會以「RESILIENCE:韌性 · 突圍」驅動產業續航

全球影視娛樂正處在結構翻轉的臨界點。從串流平台的競合與權力再分配,到生成式AI引爆的創作革命,再到觀眾注意力被碎片化的內容浪潮瓜分,市場規則幾乎在一年之內重寫。

在這樣的動盪中,「如何永續成長」成為所有內容產業的共同焦慮。台灣擁有豐沛的創作能量,卻在規模化與國際化的路上,始終面臨結構性瓶頸。為了回應時代考驗,NMEA(新媒體暨影視音發展協會)以「RESILIENCE:韌性 · 突圍」為題,將於11月24日至25日舉行2025亞洲新媒體高峰會,邀請超過五十位國內外產業領袖對話,從組織、內容、技術與商業模式出發,探討如何讓台灣影視娛樂在不確定中,創造屬於自己的續航動能。

韌性,從衝擊中找到成長的可能

「Resilience」一詞原本源自工程學,指材料在受壓後能回彈的能力。NMEA理事長李芃君指出,當這個詞被用於產業時,它所代表的已不只是「抗壓」,而是「擁抱變化與永續成長」的能力——在巨變中快速重組關鍵資源、甚至藉由創新找到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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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台灣一家全球背光模組大廠為例。近年隨著國際電子品牌紛紛在筆電與平板產品導入OLED顯示技術,傳統背光模組市場面臨挑戰;該企業在察覺趨勢轉向後,選擇主動調整策略,透過併購前沿技術快速推出新產品,切入車用、醫療與AR/VR顯示等新領域。李芃君指出,這樣的轉向即是韌性的展現——在技術更迭的浪潮中重新定位自己,讓企業從被動防守,轉為開創下一波成長曲線。

「這種思維放回影視娛樂也一樣。當市場被新技術和新平台顛覆,產業若仍困於單一市場、單一資金、單一合作關係,就難以應對下一次衝擊。」她強調,建立韌性不能停留在抽象的口號,必須要有具體行動,而關鍵就在「多角化」。

多角化的市場讓故事能走出台灣、觸及不同文化的觀眾;多角化的技術與人才,讓製作不再受限於傳統框架;而多角化的資金與夥伴結構,則能減少對補助與單一委製案的依賴,形成正向循環的產業體質。諸如日本《鬼滅之刃》透過IP延伸創造跨世代效應,或泰國在政府策略支持與國際平台Netflix合作,讓在地內容走向全球,都是多角化的案例。

高峰會四大主軸,挖掘韌性的潛力

「政策當然重要,但最終能否長出韌性,關鍵仍在產業本身的自覺與行動力。」李芃君表示,第七屆亞洲新媒體高峰會以「台流轉型、跨界共創、影視創新、商模躍進」四大主軸為核心,期望讓韌性不再停留於口號,而能轉化為具體實踐。不只是思考「如何生存」,更要推動產業主動探索「如何成長」。

在「台流轉型」議題中,論壇將從亞洲娛樂的整體格局出發,思考台灣內容如何在國際市場中建立辨識度與合作機制。面對串流平台競爭與區域內容崛起,產業要重新定義「台流」的價值,從單點創作走向跨國布局。

「跨界共創」則從電競、音樂、體育到AI應用,剖析影視娛樂如何走向一個多層次的體驗場域。透過多個實際案例,探討不同產業之間的協作經驗,助攻內容突破原有框架,創造新的商業能量。

「影視創新」主軸聚焦於新技術與內容形式的融合。如:短劇風潮、現象級作品及AI生成式內容等,正改變影視產業的創作邏輯。論壇將聚焦技術如何成為創意夥伴,推動人才與內容的再進化。

最後,「商模躍進」則回應內容永續與變現挑戰。當觀眾行為與平台策略不斷重組,內容不再只是作品,也是可延伸、可轉化的商業資產。論壇將引導產業思考,如何讓內容價值在不同階段持續發酵,打造可長可久的生態循環。

李芃君強調,高峰會的價值,在於讓這些不同維度的討論彼此交會;唯有當創作、技術與資本願意對話,產業的韌性才能真正落地。「我們希望產業能從危機思維轉向成長思維,在對話與合作中,激盪出新的想像與行動。」

韌性,新媒體暨影視音產業必備的DNA

自2017年成立以來,NMEA持續扮演政策倡議與產業整合的推動者。每一屆高峰會也都對應時代命題,映照產業進化軌跡。從2023年「EMPOWERING」的全面賦能、2024年「CONSOLIDATION」的整合共榮,到今年的「RESILIENCE」發揮韌性、尋求突圍,李芃君形容,這是一條從能力啟動、資源整合到體質調整的路徑,引領台灣影視娛樂邁向國際舞台。

NMEA
NMEA理監事集結產業代表,共思壯大台灣內容產業之道。
圖/ NMEA

她指出,高峰會結束後,NMEA也將以工作坊與共創計畫延續對話熱度,讓產業交流落地為實際行動。協會也積極拓展跨域合作,從企業交流、IP授權推動到媒體合作,串聯更多產業能量。

值得注意的是,自2022年起,高峰會同步啟動線上直播,三年累計已吸引超過20萬名觀眾參與,單屆觀看更突破8.1萬人次。李芃君認為,這不僅是數據表現,更代表台灣影視產業逐漸建立國際話語權。當產業以開放與創新的態度前行,才能在全球文化浪潮中,站上屬於台灣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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