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器人接管一切:不只有勞工被取代,知識也是
當機器人接管一切:不只有勞工被取代,知識也是

本文摘自:《拯救資本主義》,聯經出版

我曾經提出我的預測。1991年,在我的《國家的作用》(The Work of Nations)一書中,我將所有現代的工作畫分成三大類,並預測每一大類將分別發生什麼事。我稱 第一類為「例行性的生產服務」(routine production services) ,這類工作是在二十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裡由美國資本主義的老兵從事的重複性任務——不斷重複在裝配線或辦公室裡完成。雖然這些工作通常被認為是傳統的藍領工作,但是其中也包括例行性的監督工作。我曾估計這類工作占美國所有工作機會的四分之一,但是我也預估當時占美國所有工作機會的三分之一的這類工作將穩定下降,並且被節省勞力的新科技及開發中國家拿遠較為低工資又急著想工作的勞工取代。我也假定美國剩下的例行性生產勞工的待遇將因同樣的原因下降。

我的預測沒錯。我發現到2014年,例行性生產工作構成美國所有工作的五分之一不到,同時其待遇中值(經過通膨調整)比20年前低15%。的確,所有能夠編碼寫成軟體的工作都已經或即將被取代。文件探勘(text-mining)程式即將取代許多法界工作;影像處理(image-processing)軟體將使實驗室技師成為不必要;租稅軟體也在取代會計師等等。

第二類我稱為「親自服務」(in-person services) 。這種工作必須由人親自提供,因為人的接觸是這種工作不可或缺的,包括零售勞工、旅館與餐廳勞工、房地產經紀人、空服員、物理治療師、保全人員,還有許多其他工作。在1990年,根據我的預估,此等勞工占美國所有雇員的30%,而且我預估其人數將會成長,不論是先進科技或在外國的勞工都不能取代。不過我也預測「親自服務」的待遇將下降,有兩個原因:第一,「親自服務」將與大量過去例行性的生產勞工競爭,因為後者現在只能在親自服務的產業找到工作。第二,這些勞工必須跟勞力節省機械——自動櫃員機、自動化洗車、自助式加油——競爭,甚至跟「個人電腦與電視螢幕相連」的系統競爭,金融交易、機票與旅館訂位、租車協定及類似的合約,都將在消費者家中與全球其他地方的電腦銀行執行。

同樣的,我的預測與結果差不遠。到2014年,親自服務的工作約占美國所有工作機會幾乎一半。此外,此等工作的待遇中值(在經過通膨調整後)低於1990年的水準。但是我沒預見先進科技入侵開始得那麼快,甚至連親自服務的工作都不放過。到2014年,亞馬遜忙著著手如何在其倉庫消除人力,甚至正在規畫未來透過空中無人機進行交貨。Google的電腦自行駕駛車(self-driving car)將對約450萬名計程車、公車、卡車司機及清潔工的工作機會造成威脅。

第三類的工作我命名為「符號分析的服務」(symbolic-analytic services) 。我將任何解決問題、找出問題、策略思考都包括在符號——數據、文字、口語跟視覺表現——的操作。這類工作涵蓋工程師、投資銀行家、律師、管理顧問、系統分析師、廣告與行銷專業人員,以及所有創作領域的專業人士。其中大多數為經過良好教育的專業人士,通常以團隊方式一起工作或是盯著電腦螢幕。這類工作的本質是重組抽象的符號,使用的是各種分析與創造性的工具——數學演算式、法律論據、金融伎倆、科學原理、心理洞察,以及其他解決概念難題的技巧。此等操作更準確與更快完成任務,或更能娛樂、逗趣、提供新知、吸引住人的心靈。

我在1990年預估,符號分析師占所有美國員工的20%,而且預期其比重還會持續成長,他們的所得也會成長,因為對這批人的需求將持續超過能做這類工作的人的供給。符號分析的工作機會與另外兩類工作之間的這種擴大區隔,根據我的預測,將會成為驅動貧富不均的主要力量。但是我並沒預期到有多快就會發生、這種區隔將變得多大,或是貧富不均和經濟的不安全感會產生多大的負面影響。

我也未能預期到數位科技與龐大網路效應的結合,能將員工人數對顧客人數的比率降到非常低的水準。當風行一時的照片分享網站Instagram於2012年以十億美元左右賣給Facebook時,該公司只有13名員工,而顧客有3千萬名。

這個比率持續下降,當Facebook於2014年初以190億美元買下WhatsApp,WhatsApp共有55名員工(包括兩位年輕的創辦人),一共服務4億5千萬名顧客。數位化不需要許多勞工。將一個新點子向數以億計的人推銷,可能不需要很多勞工就能生產或分銷。

仔細想想在1964年美國最有價值的四家公司,平均市值為1千8百億美元(按2011年美元計),平均雇用43萬名員工。47年後,最大的美國公司價值約相當於前者的雙倍,但能以不到四分之一的員工人數完成他們的工作。

我們面臨的不僅是取代勞工的科技,而且也是取代知識的科技。結合先進傳感器(advanced sensor)、語音辨識、人工智慧、大數據、文件探勘,模式辨識演算法正在催生具有智慧的機器人,能快速學習人類行為,甚至還能彼此學習。

如果目前的趨勢持續下去,還有很多符號分析師將會遭到取代。美國最大的兩個專業人士密集的產業——醫療保健與教育——遭到影響的情況將會特別嚴重,因為抑制成本的壓力與日俱增,且專業機器的可用性持續增加。我們正瀕臨行動式健康應用器材的風潮,例如各種軟體程式,它們具備與醫療技師運作昂貴醫療儀器相同的功能,以及能告訴你身體有任何狀況與如何處理。中小學與大學同樣會圍繞在智慧機器四周進行改組。許多教師與大學教授即將被一種軟體——所謂的磨課師(MOOCs)(大規模開放線上課程)和線上互動式教科書——取代,難逃被取代的命運。

當愈來愈多的工作是由愈來愈少的人來完成時,利潤將會流向更少的一群高階主管與擁有人兼發明人,使得其他人擁有愈來愈少的錢來購買生產出來的東西,因為我們不是失業就是做低薪的工作。

根本的問題不在於工作機會的數目,而是所得與財富的分配。那些創造或投資創意大為成功的人正賺取前所未有的金額與報酬。WhatsApp的年輕創辦人之一的執行長柯姆(Jan Koum)在Facebook買下他的公司時,持有公司股份的45%,價值68億美元。共同創辦人艾克頓(Brian Acton)的20%股份得到30億美元。每位早期的員工據稱都有1%股份,每位分到1億6千萬美元。

如果目前的這種趨勢持續下去,擁有超大成功創意的人將會賺更多。如我所強調的,推論是這批人將會獲得無與倫比的政治影響力。但是社會上大多數人分不到這種經濟報酬,其政治力量就會消失。大多數人將會看到新科技催生的各種令人眼花撩亂的產品與服務,但是買不起這些東西,因為新科技將會取代他們的工作以及壓低他們的待遇。

我在近25年前做出這種預測時,我預料現代科技將會持續增加對教育程度較高勞工的需求,同時降低對教育程度較低勞工的需求。所以我假定對損失工作機會與工資下降的補救是讓人們獲得更多更好的教育,特別是能獲得高等教育。我只對了一部分。那些有大學文憑的人比沒有大學文憑的人表現得好上許多。在2013年,美國有四年大學文憑的人每小時賺的錢比沒有大學文憑的人多98%。這個差距比先前五年時大學畢業生比沒念大學的人多賺89%的差距大,也比1980年代初期64%的差距更大。

不過我認為大學畢業生的工資將會穩定提高與獲得經濟大餅中較大的一塊是錯誤的。事實上,在美國對受過良好教育勞工的需求大約於2000年到達最高點之後,接著就逐步下降。我曾經指出,自2000年起絕大多數的大學畢業生的所得增加的很少或完全沒增加。即使是所得最高的前10%大學畢業生,在2000到2013年之間累積所得也只上升4.4%。同期內,大學畢業生入門工資實際上是下降的(女性下降8.1%,男性下降6.7%)。用另一種方式說明,大學畢業雖然已經成為加入中產階級的前提,但是一旦加入以後,並不能確保會占有優勢。

要扭轉由於遭到內置於市場規則而向上的預先分配、將大資金逐出政治圈、重新塑造公司,以及改善教育品質與教育的普及,這些都將有幫助。反制力量的目標不能僅只有這些。這些改變的本身不會轉變科技進步對我們影響的方向。但同時我曾經說明過,如果收入與利潤壓倒性的流向非常少數的一群人,任何這種經濟、社會的生產體系是不可能永續下去的。那麼,答案為何?

有些人呼籲對這些少數贏家的所得與財富進行課稅,然後將稅收重分配給其他所有人。反制力量提高邊際所得稅率是可能的。畢竟在二次大戰後30年中,當時大公司與華爾街的力量受到有效的反制,最高的邊際稅率(marginal income-tax rate)從未低於70%,有效稅率(包括所有扣除額與租稅扣抵)從未低於50%。但是如果目前的趨勢持續下去,要在40到50年達成普遍分享的繁榮,直接重分配的規模必須超過這個幅度。當幾乎所有東西都能透過取代知識的科技做成,而且這些科技是由少數一些人所持有,即使是皮凱提提議對全球財富課稅恐怕都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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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網銀體驗到數位品牌革新,國泰世華銀行「CUBE」如何造就質感金融平台?
從網銀體驗到數位品牌革新,國泰世華銀行「CUBE」如何造就質感金融平台?

近年來,銀行業陸續掀起 App 改版潮,介面設計推陳出新。然而,若追溯這股數位美學革命的起點,國泰世華銀行無疑是先行者。

2022 年,國泰世華推出「CUBE」數位品牌,名稱結合「Cathay United Bank」與「Empower」,象徵透過數位力量賦能客戶,讓金融服務自然融入生活。秉持「為可能,竭盡所能」的品牌理念,CUBE 不只是網銀 App,更是國泰世華打造一站式數位金融平台的核心起點。

當多數金融機構仍停留在功能導向思維,強調「快速、簡潔、好用」時,國泰世華已率先從品牌高度切入,以使用者為核心,導入兼具實用性與美學價值的設計哲學。國泰世華做對了什麼?為何能從產品進化為平台?

從功能到美學的品牌蛻變

在數位轉型方興未艾之際,多數金融 App 強調的是效率,但國泰世華選擇再往前一步。國泰世華銀行數位長陳冠學說:「我們的做法是不只要方便,還要具備質感與美感,在簡單的使用前提下,做到『不簡單的簡單』。」

打開 CUBE App,便能看見這種「質感金融」的落實。介面以金融業少見的灰階主色與留白設計,營造極簡氛圍;插畫則以簡潔筆觸呼應,增添現代科技感。從帳務收支、外幣買賣、信用卡到投資、貸款、保險,每個功能都保有一貫的視覺語彙,擺脫傳統金融厚重繁複的框架,傳遞「輕盈」與「透明」的設計觀。

然而,要打造一致的設計體驗,絕非僅靠技術可達成,更仰賴組織文化的支持。當多數金融機構習慣將設計與研發外包,國泰世華則選擇培養內部團隊。陳冠學直言:「外包常受限於專案週期,容易流於短期思維;唯有內部團隊,才能在細節中持續耕耘。」

「品牌就是細節的累積。」他強調,CUBE不只是一款網銀 App,目標更是一個承載金融科技力與美學價值的數位品牌。

國泰世華銀行數位長陳冠學
國泰世華銀行數位長陳冠學強調,CUBE以質感設計與細節堅持,將科技轉化為有溫度的金融體驗。
圖/ 數位時代

跨場景串聯的全方位體驗

「在數位服務設計上,最大的阻力往往來自業績壓力,因此才會充斥與需求無關的廣告。我們選擇回到初衷——從體驗出發,減少干擾。」陳冠學坦言。但他也強調,這並非否定廣告價值,而是調整優先順序:先確保流程簡單、介面友善,建立使用黏著度與忠誠度後,廣告才能在對的時間、對的渠道、推送對的內容,從干擾轉為加值。

而這種「以體驗優先」的理念,除了體現在CUBE App,也被落實到 ATM:全台 5,400 台國泰世華 ATM 介面大膽採用零廣告設計,提款流程更精簡至兩步驟,時間縮短近五成,展現「少即是多」的體驗哲學。

對於細節的堅持,也從數位介面延伸到實體卡片。如:國泰世華推出全台首張視障友善的「CUBE簽帳金融卡Touch Card (簡稱:CUBE Touch Card)」,透過圓弧切角與特殊壓模設計,讓視障者能以觸覺辨識卡片方向,更榮獲 2025 年德國 iF 設計獎,展現品牌在普惠金融上的細緻關懷。

而當體驗被放大到「整合生活」層次,國泰世華更進一步推動小樹點生態圈。信用卡回饋不再侷限於帳單折抵,使用者還能將點數轉換為米其林餐廳訂位、熱門演唱會門票等限量體驗。從數位介面到線下接觸點,再到生活金融場景,國泰世華正將 CUBE 打造為「金融+生活+娛樂」的全方位平台。

新世代價值驅動的金融競爭力

當 CUBE 體驗日益成熟,國泰世華開始追問:在快速變遷的時代,什麼樣的品牌才能真正獲得新世代的認同?

陳冠學提出兩大方向:一是持續應用前瞻科技,如虛擬資產等創新場景,讓金融服務始終走在市場之前;二是堅持品牌驅動,透過長期累積塑造認同感。「台灣金融市場相較國外,品牌驅動的氛圍不算強,但我們希望品牌本身成為力量!」他強調。

品牌照片(補).jpg
陳冠學指出,CUBE不只是產品,而是從品牌出發的平台戰略,為國泰世華塑造長期競爭力。
圖/ 國泰世華

這樣的思維,正好呼應新世代的價值轉向。對 Gen Z 而言,金融回饋只是基本,真正影響忠誠度的,是企業文化與社會責任。「做一件事是利己還是利他,新世代看得很清楚。」陳冠學說。這也是為什麼 CUBE 堅持回歸使用者為中心,透過細節傳遞的「利他」的品牌態度。

這是否也意味著,金融競爭的勝負關鍵不在於誰堆疊更多功能,而在於誰能將科技轉化為有溫度的體驗、把品牌理念融入每個接觸點?如 CUBE 正在驗證的新模式,以科技創新帶來效率與便利,以品牌文化建立信任與共鳴。當金融服務邁向平台化與生態化,國泰世華已率先勾勒未來格局——讓品牌成為金融服務的真正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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