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科幻電影《一級玩家》的遊戲與現實:認真就輸了?
熱門科幻電影《一級玩家》的遊戲與現實:認真就輸了?

《一級玩家》,由史蒂芬史匹柏執導,到目前為止頗受好評(甚至有人譽為神作)的新科幻電影。故事設定的背景是2045年,不令人意外地人類世界又落入了大部分人貧困的處境,人們為了逃避現實幾乎都跑進了「綠洲」(Oasis)這個虛擬世界之中。

一反常態的科幻電影

類末日的未來世界背景不稀奇,但作為設定年代為2045年的科幻電影,裡面的科技倒是有點「一反常態」。在那裡既看不見人造複製人(銀翼殺手),也看不見全義體生化人(攻殼機動隊),甚至連自駕車、飛天車都沒出現半輛!在《一級玩家》裡最重要的未來科技,就是「綠洲」這個虛擬世界及令其成為可能的各類VR裝置。

你可以想像,這樣的背景設定更為「現實」,但換個方式來想卻也意味著更為恐怖。因為,如果今天已見端倪的VR科技,在近30年後確有實現「綠洲」的可能,那麼我們是否也將如《一級玩家》裡的人們那樣,終究逃不過貧困的命運?

不過,這倒不是《一級玩家》想要傳達的訊息。這部電影的重點在「遊戲」,也因此,電影散場後我腦袋裡就浮現「認真就輸了!」這句鄉民們經常用來嘲諷別人(或自己)的話。

遊戲經常讓人聯想到的便是「不需認真」、不嚴肅、輕鬆、隨便等。這也是為何鄉民們常常自嘲或嘲諷他人「認真就輸了!」

對網路鄉民來說,網路世界其實就是讓人放鬆、嘻笑怒罵的地方,過於認真地看待他人的一言一行,不僅自討沒趣,還會帶給他人不必要的壓力。

但《一級玩家》要說的卻是,唯有「當真」,你才有可能尋獲最終的彩蛋!

認真就輸了?不,當真才能贏!

當真才能贏!這裡所謂的「贏」雖然指的是男主角韋德最終的「勝利」,但還是得稍作區分。所有的競賽遊戲當然有勝負,但最後的勝利究竟指向遊戲「之內」還是「之外」,讓韋德一行人與片中的反派「創線企」截然不同。

或者,更精確地說,在《一級玩家》中,我們得看到兩個層次的「當真」如何將韋德推向勝利。首先,韋德之所以能夠贏,很清楚地正是因為他全心全意地投入遊戲之中,當真地看待遊戲與遊戲創造者的一切。因此,認真玩遊戲正是韋德最重要的特質之一。這一點直接表現在第三把鑰匙的取得過程中。為何創線企的「六數人」明明選對了遊戲,也破了關,卻還是「輸了」。因為他們並不是認真地投入遊戲,而是為了一個「遊戲之外」的目標在玩遊戲。

但是,「當真才能贏」指的不只是如此。一開始的韋德很強,但就只是眾多遊戲好手之一。直到他遇見了女主角莎曼珊(雅蒂米思)。莎曼珊體現了另一種「當真才能贏」的典型。我們或許可以這麼說,莎曼珊不僅認真玩遊戲,更將遊戲與其現實人生當真地扣連在一起。

Sherry Turkle在《虛擬化身》裡提到,虛擬生活世界雖然讓人們扮演角色,但是否真能藉此獲得自我成長,並不一定!

關鍵在於我們抱持何種心態進入虛擬世界,逃避?還是認真地將遊戲與現實扣連在一起,嘗試在遊戲當中探索,進而才可能將「收獲」帶回線下世界。

莎曼珊正是如此看待著「綠洲」與她的現實生活。雖然這裡面有個人的因素,但重點在於她與一開始的韋德(或其他玩家)不同,並不是單純地因苦悶的現實生活而遁逃進「綠洲」之中。她積極地投入遊戲,為的是對抗那個在現實生活中不斷壓迫、剝削人們的「創線企」。

因此,當韋德遇見莎曼珊,甚至向她告白示愛,卻換來一頓教訓後,才看見那個他以為也跟自己一樣認真遊戲的雅蒂米思,遠遠比他更把這個遊戲「當真」。若不是這樣的轉折,也許沒有遇到雅蒂米思的帕西法爾很可能就真的在某次迷糊之中,把自己賣給了創線企。

認真就輸了!過於認真而失望的我

從上述的討論中可以看見,《一級玩家》確實成功地向觀眾(至少是我)傳遞「遊戲」訊息。

有別於我們認為「遊戲」無需認真,我不確定《一級玩家》是否想暗示我們,在未來的世界裡,認真遊戲也許是我們僅存的希望?

電影散場後,我腦袋的另一邊也浮現一點失望。特別是當韋德識破最後的考驗,拒絕簽下合約時,內心小劇場正逕自上演著不同的橋段:放下筆後,韋德不僅說了為何不該簽下合約,也說出類似「綠洲該是屬於所有玩家的!」類的話。

我承認我過於認真地把「綠洲」爭奪戰聯想至我們面臨的網路開放性問題。創造今日網路最重要的基礎設施之一的Tim Berners-Lee,在當時決定不將全球資訊網私有化、商業化,便是希望它能持續作為一個開放的、公共的平台。

在近30年後,這個理想岌岌可危。當我在《一級玩家》中看到「綠洲」爭奪戰的橋段,就直接地將其扣連公共性問題了。

你也許會認為這樣「過於認真」,但真是如此嗎?在《一級玩家》2045年的世界中,「綠洲」是遊戲,但也不只遊戲。你可以看到玩家砸下重金購置裝備,想在「綠洲」競賽中獲勝,實現換棟新樓的夢想;也可以看到有些玩家因為角色死亡,失去所有「財產」,想跳樓自殺。

換言之,「綠洲」本身就是一個得當真的遊戲,你甚至可以想像它已成為2045年的社會流動機制:透過遊戲,貧困末日的玩家們保有最後「翻身」希望。

這正是我失望所在。《一級玩家》凸顯創線企這個企圖染指「綠洲」的惡企業,讓人忽視「綠洲」本身也是一家公司,也讓某些人(例如,「綠洲」的創造者哈勒代)坐擁眾人無法企及的億萬財富。甚至,透過韋德的經歷,我耳邊彷彿響起典型的個人主義成功的故事。

一方面,我們當然無需苛求所有電影都得傳達正義理念;但另一方面,不免又想到,這會不會又是另一顆被深埋的且灰暗的彩蛋?

看似樂觀色彩的《一級玩家》,沒說的是:我們也許能透過「遊戲」做些改變,但撼動不了龐大的資本主義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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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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