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則協議,吐出80%市佔率!30多年前稱霸全球的日本,是如何輸掉晶片戰爭的?
因一則協議,吐出80%市佔率!30多年前稱霸全球的日本,是如何輸掉晶片戰爭的?

台積電日前宣布將在美國加碼投資1,000億美元,並增蓋3座晶圓廠、2座先進封裝廠以及1座研發中心,由於投資金額龐大,甚至引起「台積電變美積電」的疑慮。也讓許多人回想起幾十年前那場讓日本痛失王者寶座的晶片戰爭。

本文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魔鐵的世界(ID:jiangpeiyu0916);作者為蔣培宇與2021年所作。

1980年代的前五年,是日本半導體晶片企業的巔峰時刻。矽谷的英特爾、AMD等科技企業,在半導體儲存領域被日本人窮追猛打,甚至被反超、驅離王座,半導體晶片領域(當時以半導體記憶體為主流)成為日本企業的後花園。

美國的科技公司敗在了模式上。 矽谷的發展模式是,透過風險投資為新創公司注入資金;新創公司在獲得資金後,進行一系列的技術創新並獲得市場,提升公司估值;最後走向掛牌上市,風險資本在賣出股票獲利後退出 。這種模式以市場為導向,效率高但規模小,各公司之間的資源難以整合,畢竟大家都是競爭對手。

相較於美國, 日本的玩法則截然不同:集中力量辦大事 。1974年,日本政府批准「超大規模積體電路(俗稱半導體晶片)」計劃,確立以趕超美國積體電路技術為目標。隨後日本通產省(現為經濟產業省)組織日立、NEC、富士通、三菱和東芝等五家公司,要求整合日本半導體人才與資源,藉此打破企業壁壘,促使企業互相合作,以提升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技術水準。

日本半導體
九州島被稱之為日本的「矽谷」,日本大部分的半導體企業曾聚集於此。
圖/ 魔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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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日本的計劃也差一點夭折,各企業之間互相堤防、拆台,政府承諾投入的資金也遲遲不到位。在這關鍵時刻,日本半導體研究的開山鼻祖—— 垂井康夫 站了出來,他憑藉自身的威望,將各懷心思的參與者聚合在一起。

垂井康夫的說辭簡單明瞭, 他表示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改變日本晶片基礎技術的落後局面 。等到研究成果誕生,企業再各自進行產品研發,唯有如此才能扭轉日本企業在國際競爭中孤軍奮戰的困局。

日本拿下50%市佔率,美國半導體被狠甩後頭

該計劃實施了4年,日本因此取得上千件專利,一下子縮小了和美國的技術差距。然後,日本政府祭出貸款和稅率優惠等措施,讓日立、NEC、富士通等企業頓時兵強馬壯、彈藥充足。

一座座現代化的半導體儲存晶片製造工廠在日本拔地而起。隨著生產線的日夜運轉,日本發起了攻擊。

1980年,日本攻下30%的半導體記憶體市場;5年後,日本的市佔率超過50%,美國被狠狠甩在後面。

這些矽谷企業受不了市佔率的直線下跌,不斷派人到日本偵察,結果卻令人備感絕望。時任英特爾生產主管的安迪.格魯夫沮喪地說:「從日本參觀回來的人把形勢描繪得非常嚴峻。」一家日本公司把一整幢樓用於儲存晶片的研發,第一層樓的人員研發16KB容量,第二層樓的人員研發64KB,第三層人員則研發256KB的。日本的研發節奏宛如三箭齊發,讓習慣於單手耍大刀的矽谷企業毫無招架之力。

更讓美國感到窒息的是,日本的儲存晶片不僅數量大,品質還相當好 。1980年代,美國半導體協會曾對美國和日本的儲存晶片進行質量測試,期盼能找到對手的弱點,結果卻發現,美國最高品質的儲存晶片比日本最差質量的還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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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特爾曾面臨倒閉,美國科技產業歷史險些改寫

在日本氣勢凌人的進攻下,美國的晶片企業兵敗如山倒,財務數據就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一塌糊塗。

1981年,AMD淨利潤下降2/3、國家半導體(National Semiconductor)虧損1,100萬美元;翌年,英特爾被迫裁掉2,000名員工。1985年,英特爾宣佈退出DRAM(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業務,造成1.73億美元的虧損。在英特爾最危急的時刻,若不是IBM施以援手,買下其12%的債券保證現金流,這家晶片巨頭將面臨倒閉或收購的命運,美國科技產業的歷史有可能因此改寫。

英特爾創辦人羅伯特.諾伊斯(Robert Noyce)哀嘆美國進入了「帝國衰落」的進程。他斷言,若這種狀況持續下去,矽谷將成為廢墟。

Robert Noyce
英特爾創辦人Robert Noyce。
圖/ Intel

然而,當時的富士通正打算收購仙童半導體公司(Fairchild Semiconductor)80%的股份。仙童半導體可謂是矽谷活化石,因為矽谷大部分的科技企業創辦人(包含英特爾和AMD)都曾是仙童半導體的員工,在矽谷人心中,仙童半導體宛如神一般的存在。這則收購消息一出,對矽谷人造成很大的心理衝擊。

仙童半導體
仙童半導體(亦稱為快捷半導體)。
圖/ Wikipedia

1977年,矽谷的科技企業成立了半導體產業協會(簡稱SIA)來應對日本人的進攻,經過幾年遊說,政府將資本所得稅的稅率從49%降低至28%,並推動養老金進入風險投資領域,但美國政府仍不願施以援手。

直到1985年6月,SIA終於炮製出一個讓美國政府無法淡定的觀點,一舉扭轉局面。

美國SIA靠這套邏輯扭轉局勢

SIA表示,美國半導體產業削弱將為國家安全帶來重大風險

日本半導體崛起、美國半導體衰落,看起來就是錢從左邊口袋換到右邊口袋的遊戲,為何會威脅到美國的國家安全?

SIA表示,因國防技術離不開電子科技,而電子科技則離不開最新的半導體技術。若美國的半導體技術落後,美國軍方將被迫在關鍵電子部件上使用外國產品。然而,使用國外的貨源並不可靠,戰爭時期會對美國斷貨,非戰爭時期還會向美國的對手供貨。因此,若美國放任日本在半導體晶片領域獨霸,就等於犧牲了國家安全。

SIA先前歷經7年的遊說,政府卻總是回應: 美國是自由市場,公權力不應涉入企業的經營活動 。然而,SIA的「國家安全說」一出,美國政府瞬間醍醐灌頂,立刻展現出驚人的高效率。

台積電提供_021晶圓製造 矽晶圓 奈米 先進製程 半導體
圖/ 台積電

1986年的春天,日本被認定唯讀記憶體傾銷; 9月,《美日半導體協議》簽署,日本被要求開放半導體市場,保證外國企業在5年內獲得20%的市佔率 。此外,更對日本出口的3億美元晶片徵收100%的懲罰性關稅,並否決富士通收購仙童半導體。

美國的這波操作創下了兩個記錄: 第一次對盟友的經濟利益進行全球打擊;第一次以國家安全為由,將貿易爭端從經濟學變成政治經濟學的議題

美國負責與日本交涉的亞洲區貿易代表克萊德.普雷斯托維茨(Clyde Prestowitz),其一方面指責日本半導體晶片產業的政策不合理,另一方面又對它讚嘆不已,「因此我對美國政府說,我們也要採取與日本相同的政策措施。」

對於這套雙重標準,曾在日立製作所、爾必達擔任研發工作的湯之上隆,他在自己的書中氣憤表示:「這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三星趁勢崛起,吞下日本讓出的市佔率

隨著《美日半導體協議》的簽署,處於時代巔峰的日本半導體晶片產業因此墜向深淵

日本半導體晶片產業從1986年的40%,一路跌到2011年的15%,吐出超過一半的市佔率。其中又以DRAM受到的打擊最大,從將近80%的全球市佔率,一路摔至10%(2010年)。

但是,日本吐出的市佔率並沒有因此落入美國的手中,因為矽谷超過7成的科技企業刪減了DRAM業務(包括英特爾和AMD)。自1986年之後,美國的市佔率曲線一直維持在20%左右。

那麼,這座巨量市場進了誰的口袋?

答案是:韓國

在日本被美國反攻的1986年前後,韓國DRAM趁機起步,但其規模宛如剛學走路的嬰兒,在全球半導體產業裡毫無存在感。和日本相比,以三星為代表的韓國半導體企業幾乎是一隻新手菜鳥,打不進高階晶片市場,只能在低階市場裡混口飯吃;而在市場規模上,兩者之間就像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

不過,三星深諳所有的貿易問題都屬於政治經濟學的範疇,便等候時機到來,將日本這頭大象一舉推翻。

李健熙
三星集團會長李健熙抓住日美晶片戰的絕佳機會,帶領三星半導體成功逆襲上位。
圖/ 截圖自Twitter

1990年代,三星面臨美國發起的反傾銷訴訟,但其掌門人李健熙巧妙地利用美國打壓日本半導體產業的機會,派出強大的公關團隊遊說柯林頓政府:「若三星無法正常製造晶片,日本企業佔據市場的趨勢將更加明顯。競爭者的減少將進一步抬高美國企業購入晶片的價格,這對美國企業更加不利。」

於是, 美國僅向三星收取了0.74%的反傾銷稅,而日本卻被索取100%的反傾銷稅 。三星憑藉著這次機會,讓日本徹底出局。

晶片戰爭中的致勝關鍵

若沒有三星的補刀,日本半導體晶片尚有走出困境的希望。美國利用《美日半導體協議》、反傾銷來束縛日本,但日本半導體儲存晶片產業受到的其實只是皮肉傷,因為超過七成的矽谷企業退出了儲存晶片產業,該市場依然由日本牢牢掌握。

隨著三星加入半導體戰局後,原先難以替代的日本突然變得可有可無,韓國也因此成為新寵。隨後,三星的DRAM「雙向型數據通選方案」獲得美國半導體標準化委員會的認可,成為與微處理器匹配的記憶體,而日本則被排除在外。如此一來,三星順利搭上微處理器推動的個人電腦時代快車,逐漸領先於日本企業。

Samsung
圖/ shutterst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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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市佔率呈現斷崖式下跌,而韓國則是一條陡峭的上升曲線,一上一下的兩條線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剪刀,剪掉的是日本半導體晶片的未來。

此後,即便日本政府祭出半導體產業的扶持政策並投入大量資金,卻早已無力回天。

直至今日,仍有觀點認為,韓國崛起、日本衰落是產業轉移的結果。但事實上,產業轉移是生產線/工廠從高成本地區向低成本地區遷移,日本的半導體晶片企業並沒有向韓國遷移生產線,而是直接被取代。實際上,美國聯手韓國重組了全球半導體產業的供應鏈,並將日本從供應鏈上抹去。

綜觀這場美日晶片戰爭, 是否掌握重組全球產業鏈的能力,才是貿易戰中決勝的關鍵 ,而這也是日本輸掉晶片戰爭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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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授權轉載自微信公眾號:魔鐵的世界(ID:jiangpeiyu0916);作者:蔣培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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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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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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