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哪裡?危險在哪裡?
好在哪裡?危險在哪裡?
2003.01.15 | 科技

研華科技董事長劉克振:
「讓專注的人,獲得最好的鼓勵!」

我一直都有讀財經書的習慣,來作為經營上的參考,像是彼得‧杜拉克、麥可‧波特的書我都會讀,但卻沒有像《A到A+》這樣打動我,因為它在我面臨困惑的時候,給了一個清楚的方向。
我本來以為像我這樣不喜歡向外發言或交際的人,不再適合當公司的決策者;看完後,才發現很多A+公司的經營者也是這樣的人,讓我多了不少信心。
我讀這本書的機緣,是起於公司的一位副總朱伯倫。有一天,他在我的桌上放了一篇剪下來的書評,文章就是介紹《從A到A+》,他在文章上做了一些簡單的筆記,告訴我公司應該這麼做。過了沒幾天,另外一個副總賴瓊珍,就直接把書拿給我,還把一些章節做了記號,她說裡面提到的很多觀點,就是研華那一陣子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心靈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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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沒有馬上就買來看,而是等到一個多月,大概是去年9月底的時候,我到歐洲出差時,才在荷蘭往慕尼黑的火車上,把這本書讀完的,為什麼要在火車上讀?因為這樣才會定下心讀,才會有感覺。
這本書在我們公司形成的影響是,大家都讀過後,就會理解同樣的理論架構,形成某一種共同的語言,就很容易把公司的經營策略及作法確定下來,不只在內部有這樣的影響,這本書有很多語言譯本,所以我去拜訪客戶的時,也可以很快地找到共鳴點。
比如說我們在談公司目標、願景的時候,書裡面談到的「刺蝟三原則」,對我們就有很大的幫助,以前也有這樣類似的說法,但是並沒有把它變成這樣明確的原則架構性,舉例來說,vision(書中定義:對什麼事業充滿熱情)或是mission(書中定義:那些方面能達到世界頂尖水準)本來就存在的,但是作者所謂的「成長引擎」,正好點出了我們的盲點,一個公司如果已經有歷史的話,要訂出vision及mission並不困難,但對一個成熟的公司來講,「成長引擎」卻是重要的關鍵,研華過去的兩年,就在上面一直掙扎,我們內部針對這個關鍵也討論相當多次。
在早期網路泡沫經濟還沒發生前,大家都覺得企業的成長引擎是「科技」,看重的是一個比較短期的成果,隨著網路泡沫化的發生,很多事都要回到基本面,就像打高爾夫球一樣,看到球打出去的路徑,你以為動作對了,但事實上是錯的,而問題是出在「根本」。

**成長的挑戰

**照書中的說法,當這個部份清楚之後,就會有一波新的成長出現,研華今年就要邁入第20年,所以我才會對作者的觀點,這麼有感觸。
我自己覺得,在前面的15年算起來都是順利的,直到最近兩、三年,我開始感受到經營的壓力,在經營企業的前15年,比較少去想「成長」跟「賺錢」這兩件事,重視的是如何「專注」在事業本身,但是股票上市、網路的浪潮,使得我們多做了一些事,可能有點分心,這些年下來,我發現:當經營夠專注的時候,「成長」與「賺錢」自然會產生,所以我現在又回到早期的心態,但是用不同的格局看事情,我之所以最近會這麼大力地在公司推廣這本書,就是因為我覺得這本書扮演了一個提醒的角色:專注不是錯的。
經過討論之後,我們認為,「divide segment」(將原有事業組織及產品,依照功能屬性做更細緻的切分)是我們接下來的成長動力,以前做的是「e-platform」(泛指能符合e化功能的所有軟硬體產品服務)的產品,我們會覺得,產品就是賣愈大量愈好,讓銷售動作簡單化,比如說,以前我們經營美國市場,就交給一家代理商負責,這樣最簡單省事,也就是「少樣大量」的邏輯,現在看清楚之後,提出「divide segment」,重點是在區隔,我們體會到,工業電腦這個產業,就是應該區隔,做細微精耕的經營,所以我們調整了銷售組織的架構,讓分工更細,我們希望可以像星巴克(Starbucks)一樣,可以有很多很多家的分店,這樣經營起來雖然很麻煩,卻可以更貼近客戶,達到精耕市場的目的。
另外一個改變是,以前經營企業都是「因事擇人」,看了書中講的「right people on bus」(先找對人上車),我們將找人的思維改成「因人設事」,只要是好的人才,就先找進來,然後再依據專長,給他可以表現的空間,不應該是因為現在沒有這樣的職缺,而放掉一個好的人才,像我們把原本考試面談的應徵方式,改成讀書會的形式,觀察應徵者的反應及看事情的思路,而不是看他的學經歷而已。

**曾經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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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會問,為什麼現在可以做,而以前沒辦法這樣做?我歸納出三點原因,第一個是因為股票上市後,股價都表現得不錯,特別是剛上市的那段期間,所以難免就會有一種高度成長的企圖心,覺得企業應該可以做更多的事,使得企業經營容易違背原來的經營核心。再來是因為網路的浪潮,大家都追求以科技為應用,忽略了企業最基本的原則,最後是說,這兩年來,產業由PC時代,變成一個「e-World」,產業典範出現了轉移,讓我們有機會重新調整腳步。
這本書很紅,很多人在看,但是我不認為適用所有企業,而且我也不覺得年輕人看得懂,因為書中談的是「永續成長」的議題,如果企業才剛剛成立幾年,求生存都來不及,對於成長不一定有深刻的體會,,再者年輕人沒有實際的管理企業經驗,看這本書只會看到一些概念,卻沒有辦法有心靈上的感動,正所謂「曾經滄海難為水」,沒有歷經上下起伏的人生滄桑,是體會不到書中談的境界。
對我個人而言,書中的「第五級領導人」解開了我的一個心結,我以前會覺得領導人就是必須到外面作秀,展現所謂的領袖魅力,可是我本身的個性又不是那種很會講話、善於社際的人,所以我內心一直有這樣的懷疑與掙扎,該不該讓賢給更有外顯魅力的人,可是看了書中談到,真正好的領導人要求是誠實與堅持專業,幫助我恢復信心,原來我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去做那些事。
回到根本,就可以找到力量。

**《數位時代》雙週總主筆詹偉雄:
「如果我是ㄅ或B,不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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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財經企管書」向來是美國出版業的顯學主流,但微軟總裁比爾‧蓋茲卻在多年前接受美國記者訪問時表示:他開公司的這二十多年來,從來沒看過一本財經企管書,他唯一擁有、時常翻閱、勉強算是此類書種的書,是一本1920年代美國通用汽車總裁史隆(Alfred P. Sloan)在1964年自撰出版的傳記--《我在通用的那些日子》(My Years with General Motors)。
蓋茲對企管書的鄙夷,其實未嘗不是現代「好學」企業經營者苦惱的另一面:書市中企管書這麼多,哪一本才是對我真正有用?一個生意人,總不能放下身邊大小的事業波折、天天讀書吧,尤其是大多數企管書充滿著「自我反噬」的吊詭--一段時間後,社會總證明這本書裡的金科玉律,要不完全錯誤,要不就忽視了「更重要」的金科玉律,有趣的是,這種弔詭還會反向推動更多的出版,使好學的經營者為之心靈癱瘓。所以蓋茲的「不讀書」,其實是有道理的。

**叫好又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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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寫企管書的人來說,像蓋茲這樣的大企業家對此類書種的漠視,則是他們亟欲掙脫的魔咒。1994年,史丹福大學商學研究所兩位教授柯林斯(James Collins)和薄樂斯(Jerry Porras)合著的《基業長青》(Built to Last),即是最出色的著作。兩位教授花了6年時間,選出18家高瞻遠矚公司和18家與之相對照的優秀、但卻不夠成功的競爭者,經由複雜的訪談和資料內容分析,比較同屬世界一流公司的它們,為何一邊「枝葉繁華茂盛」而另一邊則「斯人逐日憔悴」。最後他們得到的結論是:創意老闆堅持創業以來的企業價值,並形成「造鐘,而非報時」、「兼容並蓄」、「擁有核心意識型態」、「保存核心、刺激進步」四大特質的企業文化,決定了這36家企業的長青或凋零與否。這本書於美國出版後立刻引起話題並瘋狂大賣,但在台灣卻得等到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選為他在1998年交大EMBA班的上課教材,中文翻譯本才開始「銷售走『青』」(彼時離出版日已兩年之久)。
嚴謹的社會科學分析方法(有憑有據),加上白話淺顯的解說(流暢近人),間或配上動人心弦的企業家故事(有為者亦若是)、並且以「破解坊間所有企管書迷思」(真正有用)為號召,促成了《基業長青》的叫好又叫座。作者之一的柯林斯於是又在2年後號召了21位研究員,花費5年時間,用更龐大的社會科學分析方法,來找出「好(good)公司」和「偉大(great)公司」的差別,寫出了《從A到A+》(Good to Great)新書;有了前著作背書,《從A到A+》銷售可為一路長紅,中譯本也擺脫當年《基業長青》坐2年冷板凳球員的窘境,在今年冷峭書市獨走出A+的火辣曲線。

**你也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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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基業長青》,為什麼還要寫《從A到A+》?柯林斯的說法是:《基業長青》是一本給創業家看的書,描述小人物老闆如何能在事業一開始就注入卓越的基因,並且還能堅持創業理念,又兼容並蓄地長成企業巨人。但是現在社會中卻有更多「創業已久、活得不錯、但稱不上卓越」的公司,這些公司的管理者無法從頭開始、面前又有一卡車的難題,他們該怎麼辦?柯林斯研究、撰寫《從A到A+》,就是企圖幫助「並非創業家的上進經營者」,怎麼一邊高速行駛汽車、卻又能成功地為這輛中古車換上全新輪胎,甚而重新烤漆、或改裝更高速的turbo引擎。
和《基業長青》一樣,柯林斯提出了極具說服力的解答。在他的分析中,有11家公司(包含Gillette、Philip Morris等)在他們平庸的企業生涯中,在某一個特定時間點上,因為掌握了「有紀律的員工」(第五級領導人+先找對人,再決定做什麼)、「有紀律的思考」(面對殘酷的現實+刺蝟原則)、「有紀律的行動」(強調紀律文化+以科技為加速器)--構成他所謂的「成長飛輪」(flywheel)--而在「公司股票市值」上,大幅超前他們的11位優秀同行(Warner Lambert、Reynolds等),也超前股市大盤指數報酬率達3倍以上。為了證明他的研究可以對所有美國企業都有效,柯林斯還請了兩位統計學教授來計算可能出現的抽樣誤差,證明《從A到A+》失誤的可能只有一千七百萬分之一。
《從A到A+》當然是一本精采的書,除了在「創新度」上天生地輸給了它的前作《基業長青》;要論文字的平易與生動,時時流露的「你也可如此」的激勵小故事,還有龐大的數據資料庫,它的紮實可一點都不輸給《基業長青》,更遑論書市中其它的平庸作品。此外,柯林斯也架構起一個極容易理解的「飛輪模型」(flywheel model),閱讀者很容易在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一些A+公司CEO當年關鍵抉擇的緊張、魄力、果斷、堅持,也幫助這些深刻印象的烙印與記憶。
但做為一個財經企管書領域的讀者,「比爾蓋茲的弔詭」卻一直在我的腦海揮之不去;尤其是《從A到A+》的來勢如此洶洶,被當作一本「聖經」看待的時候。這樣的猶疑,並非暗示《從A到A+》並非一本好書,或並非一定無用;而是當我們對應一本「聖經」而採取「朝聖式」閱讀策略時,是否會反而脫離了你企業獨特而真實的處境,墮入「ㄅ學A」的陷阱之中,特別是柯林斯有意或無意仿效物理學家牛頓以來的科學實證傳統、堅持在複雜人類世界中找尋「一種定律」的企圖心,尤是讓人不安。

**選擇與判斷的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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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而言,柯林斯提出的「刺蝟圓圈」三原則是《從A到A+》最有趣的實證發現,也最耐人尋味。在柯林斯團隊發現的11家從A到A+公司裡,它們恆常都在「你們對什麼事業充滿熱情?」、「你們的經濟引擎靠什麼來驅動?」、「你們在哪方面能達到世界水準?」三個思考中找尋交集,而這個交集也就構成了所謂「膽大包天的目標」,公司應該傾全力去完成這單一目標,以形成「刺蝟原則」(相比狐狸同時找多個目標,刺蝟只縮起自己,以防衛狐狸為單一目標),譬如富國銀行(Wells Fargo)在美國金融自由化後,放棄多種國際業務,專心選擇成為美國西部最好銀行,使得股價遙遙領先對手美國銀行。但問題是:企業管理團隊常對企業哪方面能達世界水準,往往莫衷一是;經濟引擎指標該選「每一交易的獲利率」或「每一員工的獲利率」,在渾沌不清的競爭態勢中也難以決定,總不能用「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後設分析來合理化一切吧;而在視衝突為文化禁忌的台灣企業中,這些「選擇與判斷的膠著」,往往正由一個大無畏的CEO來拍板定案(王永慶、張忠謀、郭台銘),而這又不陷入「飛輪」第一環「沒有找對人上車」的困局嗎?既然如上述三位CEO都只能做第四級領導人,那我們這些第二或第三等級的CEO,是不是來讀一本「B到A-」、「ㄅ-到ㄅ」的書,更來得妥當。
這樣的分析,其實是對一本「優異書寫」財經書的肯定,正因為它「書寫」得太細緻、太周全,我們卻反而容易揚棄了個人對企業經營周遭變化的敏感、困惑與詰疑,失掉了自我成長的機會;也會過度大膽忽視美國企業所在環境、文化脈絡和全世界各地的龐大差異。比爾蓋茲不讀財經書,或許是擔心太多的無用之物浪費他的時間,又何嘗不是深怕被一本「經典」奪走了他對世界該有的私人好奇、大一統了他生活中的瑣瑣碎碎;而這些沒有定論的、個人游擊式的「遭遇、分析、決斷」,恐怕才是企業變青、常青的奧秘,或者是經營企業的真正成就感所在。

**做一個「蓋茲style」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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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頭來看,做為一個現任的企管顧問公司經營者,柯林斯如何架構起他「規劃、執行、書寫」的創新財經書模式,巧妙在實證主義研究和通俗價值選擇(20世紀兩大蔚為風潮的知識傳統)間取得平衡,從而取得社會大眾和企業社群龐大的認同(理所當然也帶來數量頗豐的顧問生意),不也是我們在《從A到A+》一書裡獲得的另一項重大收穫。在我的看法裡,相較他的同行彼德斯(Tom Peters,《追求卓越》等書作者)與摩爾(Geoffrey Moore,《跨越鴻溝》、《龍捲風暴》等書作者),柯林斯明顯不喜歡變遷、科技、策略、組織再造等流行議題,反而鍾情經理人個人意志、情感、夢想等價值抉擇的面向,這可能是他個人特殊的關懷取向,但這文化決定論不也是一種較能「常青」的「顧問公司經營策略」嗎?畢竟管理學上的社會性議題多變,但人怎麼面對世界,做選擇的「人性糾葛」,卻是恆常不變的。柯林斯選擇自己做一個「造鐘,而非僅是報時間」的人性取向顧問公司老闆,實在有夠犀利。
有了這樣的後設閱讀,比爾蓋茲的選擇就更有意義了--讀一個「偉大」(或「狗熊」)企業家的傳記,看一家公司老闆怎麼「成就」(或「搞垮」)一家公司,把自己將心比心來揣測主角的徬徨與抉擇,然後自己來做一個「蓋茲style」的選擇,可能更具企業經營的樂趣吧……。
一本《從A到A+》能引發這麼多有趣的思索,你--如果不是創業者,怎麼能不快快買一本來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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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代理到自研晶片!全科綜電以VDES晶片引領海洋通訊新浪潮,打造數位海洋之眼
從代理到自研晶片!全科綜電以VDES晶片引領海洋通訊新浪潮,打造數位海洋之眼

從海上防衛碰撞到國安戰略,全科綜電挑戰特高頻數據交換系統(Very High Frequency Data Exchange System; VDES)晶片設計的自主研發,不只為技術突圍,更為掌握關鍵通訊自主權,為臺灣IC設計在海事通訊領域開創新局。

在濃霧籠罩的海面上漁船緩慢航行,四周漆黑,船長緊盯著螢幕,畫面上清晰顯示周遭船隻的圖標,並即時標示其名稱、國籍、航速與航向,只要按下一個鍵,求救訊息就能即時發出,讓救援單位迅速在茫茫大海中定位他的位置。這就是守護海上安全的關鍵技術:船舶自動辨識系統(Automatic Identification System; AIS)。

「飛機有塔臺管理,船隻在海上航行也需要類似的系統,否則撞船是幾億的損失更是攸關人命的安全。」全科綜電董事長吳堉文語氣堅定的說。從最初防止船隻碰撞,到今日用於國土安全、搜救甚至個人海上定位,AIS已成每艘大大小小船隻的標配。吳堉文指出,AIS是繼雷達之後最具革命性的技術,因為早期僅靠雷達偵測,難以識別船隻身份,更別說避免碰撞。然而,當全球航運變得更加繁忙、資料需求更加龐大,傳統AIS的技術也正面臨新的挑戰,而這也是全科綜電積極突破的關卡。

從代理到自主研發,全科綜電的轉身一躍

時間回到二十多年前,當時全科綜電的母公司主要從事IC代理業務,代理了一家英國公司生產的AIS晶片。在尋找潛在客戶的過程中,吳堉文敏銳地發現,臺灣市場在AIS技術上幾乎還是一片空白。憑藉對海事產業的敏感嗅覺,他意識到這項技術蘊藏著龐大潛力,心中不禁自問:「臺灣四面環海,為什麼沒有本土公司來投入AIS?」這個疑問,成了他踏入該領域的起點,也促使他毅然決定親自投入,從零開始打造AIS事業。

全科綜電花了一年時間深入了解AIS的國際標準與規範。隨後他們成立獨立公司,但經歷漫長的八年虧損,投入的資金幾乎燒光。所開發出的第一代產品雖功能符合國際標準,但相較於競爭對手體積更大、賣相不佳,這迫使他們痛定思痛,投入大量資源重新開發,轉向更具競爭力的「軟體無線電」技術,這項決策最終讓全科綜電的第二代產品在體積和成本上與國際大廠看齊,甚至憑藉臺灣的製造成本優勢,在全球市場上取得穩固地位。「論品質、技術與效能我們什麼都不會輸,」吳堉文驕傲地說,因此連續每年都參加國際展覽,都讓許多國際大廠也紛紛尋求合作。

AIS領域的成功,不僅來自於技術突破,更仰賴對嚴苛海事產品認證的堅持。吳堉文強調,海事產品的認證極其困難,無論是硬體還是軟體都需通過層層檢驗。他們的產品送往德國聯邦海事與水文局(Bundesamt für Seeschifffahrt und Hydrographie, BSH) 國家級實驗室,接受超過2000項最高規格的測試。他坦言,海事認證的門檻甚至比車用電子更高,因為船舶作業環境必須承受潮濕、鹽分、風浪與震動等多重挑戰。這些嚴格且冗長的認證程序,不僅是品質的保證,更築起極高的技術門檻,使全球能通過這類海事認證的企業寥寥可數,也因此讓全科綜電在市場中擁有穩固的護城河。

然而,在數位時代飛速演進的此刻,技術迭代從未停歇。即便 AIS 已相當成熟,受限於僅 9.6k 的頻寬,能即時傳遞船舶位置與航向,卻無法承載更多元的數據交換,更遑論語音或影像傳輸。就如同過去只能發送文字簡訊的手機,若要邁入多媒體時代,就勢必要升級。這也成為全科綜電近年全力投入的關鍵戰場—特高頻數據交換系統(VDES),被譽為下一代海事通訊標準。

自主晶片布局,一步步攻克VDES技術高牆

為AIS Class B620船用自動識別系統設備,具備更高階通訊能力與航行資訊顯示功能,為推動海事數位化與未來 VDES 系統奠定基礎。
圖/ 全科綜電
為進階款 AIS Class A750,具備更高階通訊能力與航行資訊顯示功能,為推動海事數位化與未來 VDES 系統奠定基礎。
圖/ 全科綜電

VDES的核心,在於大幅增加頻寬並整合衛星通訊功能。這意味著未來船隻不僅能傳輸文字訊息,更能傳輸圖片,甚至有機會實現語音通訊。更重要的是,透過低軌道衛星的覆蓋,VDES將打破AIS數十公里範圍的限制,實現全球範圍內的船隻追蹤與通訊。吳堉文形容道,船隻從基隆港出去,就算遠到世界各地都能掌握其所在位置。正因為只要有衛星覆蓋,就能維持通訊與定位,此將徹底改變海事通訊的模式,為遠洋航行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全與效率。

面對VDES這片新藍海市場,全科綜電不僅是追隨者,更是積極的引領者。吳堉文透露,他們這次申請經濟部產業發展署所推動的「驅動國內IC設計業者先進發展補助計畫」(簡稱「晶創IC補助計畫」)的目的,就是要用於投入VDES晶片的自主研發。他表示,由於通訊技術涉及國家安全,若核心晶片研發技術掌握在他人手中,將受制於人,而為了掌握關鍵技術的自主權,全科綜電在VDES這一役上也將積極打造屬於臺灣自主研發的VDES晶片。

而晶創IC補助計畫本身,也是在國科會統籌協調,結合經濟部及相關部會共同推動的「晶片驅動臺灣產業創新方案」架構下展開,透過政策資源與實質補助,引導業者前瞻布局 AI、高效能運算及各類新興應用等高值化關鍵技術,藉此強化臺灣IC設計產業的國際競爭力與整體韌性,正好與全科綜電的自主研發策略相互呼應,也讓VDES晶片的在地化研發更具加速落地的條件。

然而,VDES晶片的開發複雜度遠超AIS晶片。吳堉文表示,目前研發團隊的策略是先在現場可程式化邏輯閘陣列(Field-Programmable Gate Array; FPGA)上進行功能驗證,待所有功能符合規範且通過驗證後,才會投入高成本的特殊應用積體電路(Application-Specific Integrated Circuit; ASIC) 進行投片。為了這項艱鉅的任務,全科綜電正積極招募人才,特別是通訊和FPGA技術領域的工程師,因為在臺灣,能理解並掌握VDES晶片技術的專業人士相當稀少,甚至遠從德國邀請相關領域的教授擔任顧問。

吳堉文也透露,在VDES晶片研發中他們期望能實現語音通訊功能,儘管國際標準中並未強制要求。主要是因為語音可以壓縮成數據傳輸,當頻寬增大,語音通訊的品質就能得到保證。甚至,他們還嘗試利用AI技術,將語音即時轉換為文字訊息進行傳輸,這項全科綜電自主研發的進階功能,將有效克服AIS頻寬不足的問題,大幅提升海事通訊的效率與便利性。

20年磨一劍,全科綜電瞄準下一代海事通訊標準

全科綜電董事長吳堉文深耕 AIS 與 VDES 海事通訊技術二十年,推動臺灣自主研發與晶片化,致力打造「數位海洋之眼」。
圖/ 全科綜電

可以說VDES的發展,不僅僅是技術的升級,更推動了應用場景的大幅拓展。吳堉文透露,AIS技術已成功應用於無人機通訊,使其能飛行超過30公里遠並穩定傳輸座標資訊 。未來,隨著VDES頻寬的增大和衛星通訊的加入,無人機的通訊距離將更遠、功能更強大,甚至能支援無人計程車或物資運輸等應用,「它是一項應用潛力極大的新技術,」吳堉文說。

從防止碰撞、國土安全,到人員搜救、智慧物流,再到未來的無人載具應用,AIS和VDES技術如同「數位海洋之眼」,為人類探索、利用和管理海洋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工具。全科綜電也正站在這場關鍵轉折點上,試圖讓臺灣不再只是全球供應鏈的一環,而是能夠掌握海事自主通訊話語權的關鍵玩家。「我們花了20年建立AIS技術基礎,也花了十幾年在國際市場證明自己,現在我們要走向下一個時代了。」吳堉文充滿堅定地表示,這不僅是全科綜電的未來,更是臺灣在數位海洋時代,展現自主科技實力的重要里程碑。

|企業小檔案|
- 企業名稱:全科綜電股份有限公司
- 創辦人:吳堉文
- 核心技術:船舶自動辨識系統(AIS)電子設備和解決方案供應商

|驅動國內IC設計業者先進發展補助計畫簡介|
由國科會協調經濟部及相關部會共同合作,所提出「晶片驅動臺灣產業創新方案」,目標在於藉由半導體與生成式AI的結合,帶動各行各業的創新應用,並強化臺灣半導體產業的全球競爭力與韌性。在此政策框架下,經濟部產業發展署執行「驅動國內IC設計業者先進發展補助計畫」,以實質政策補助,於113年鼓勵國內業者往 AI、高效能運算、車用或新興應用等高值化領域之「16奈米以下先進製程」或「具國際高度信任之優勢、特殊領域」布局,以避開中國大陸在成熟製程的低價競爭,並提升我國IC設計產業價值與國際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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