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當《非常律師禹英禑》不只是現象流量劇:3 個旗艦商業劇的高級玩法
【專欄】當《非常律師禹英禑》不只是現象流量劇:3 個旗艦商業劇的高級玩法

繼2021年下半年橫空出世的韓劇《魷魚遊戲》攻佔歐美市場甚至入圍金球與艾美獎,到2022年再次出現爆款的《非常律師禹英禑》,宣告著國際市場的韓劇時代真正來臨,因為這波浪潮已經江山代有才人出,並非一次性的現象,而且比起Netflix原創劇、有著美韓混血基因的《魷魚遊戲》,更接近純粹亞洲劇規格、產製與氣質的《非常律師禹英禑》的爆款,是更加值得關注的,甚至可能才是那個將真正改變國際影視市場遊戲規則的人(game changer)。

《魷魚遊戲》雖是韓劇,卻從產製、IP買斷、播出方式(一次播完/bingewatch)、尺度、節奏、美學上都更接近美劇,因為它是國際平台訂製劇,這種美亞混血兒,其實對亞洲市場來說並沒有深刻的文化認同感,比起韓劇或亞洲劇,《魷魚遊戲》更接近是國際平台劇。

但《非常律師禹英禑》並不是,它是土生土長的韓劇、亞洲劇,連人物設定、情感、角色關係,都可說是「道地正宗」亞洲劇/韓劇本色。《非常律師禹英禑》首先是韓國新興電視台ENA首播的電視劇,Netflix只是買下國際平台播映權,並需要跟著電視台週播。而它同時在韓國本地電視台締造了破紀錄的收視率,又創下Netflix全球電視頻道跟播劇的觀看流量新紀錄。《非常律師禹英禑》的一魚雙吃,是《魷魚遊戲》很難達到的成就,因為你我都知道《魷魚遊戲》不太適合閤家觀賞。

《非常律師禹英禑》
圖/ 《非常律師禹英禑》劇照

因此,《非常律師禹英禑》除了進一步證明韓劇能夠成功賣到全世界,讓未來韓劇的產製規格和版權金都能夠繼續喊價以外,更提出了關鍵且致命的扣問:由美國電視與美商國際平台主導的美劇風格,真的是全球市場最想要的唯一高標準嗎?

《非常律師禹英禑》至少提出了三個關鍵差異的扣問:播出方式、情感內核與議題、長度規格。

跟播或一次上?是個好問題

其一播出方式,就如同前面提到的,Netflix堅持一次播放並曾聲稱這是串流平台的唯一王道,但隨著愈來愈多週播的成功,甚至串流平台Hulu在不需要跟電視週播的狀況下,也會進行分週播放,事實上我們看到一次性播放不見得是絕對更好的策略,更像是Netflix對傳統電視邏輯宣戰的聲明。從《非常律師禹英禑》、Hulu甚至最近HBO重點劇《美少女的謊言:原罪》(Pretty Little Liar:Original Sin)的播放策略,都可以看到串流平台事實上真正優勢在於比電視台有更多元的播放策略,而且每部劇最適合的播放策略可能都不一樣。

挑戰沈重的議題,帶來更大共鳴

其二是情感內核與明確的社會議題切入方式,從破題的「非常律師」就點出本劇探討的核心議題是女主角禹英禑律師的「非常」(自閉症類群障礙症),同時在她處理的每個案件裡,也都反映了亞洲社會常見的角色與情感互動關係。

過去只要影視提及社會議題,就被打入議題先行、不可能賣座的賠錢坑,而過往不少台劇也曾被認為過度注重議題而不夠商業,但《非常律師禹英禑》證明議題不是問題,故事說的好又有好的議題更加分--事實上,《誰是被害者》的男主角方毅任(張孝全飾)也有亞斯伯格症,全劇也探討了自殺、失業等邊緣人社會議題,但故事說得好,這些議題都可以是加分。

《非常律師禹英禑》
圖/ 《非常律師禹英禑》劇照

更有甚者,其實比起美劇,從《寄生上流》、《我們與惡的距離》、《誰是被害者》到《非常律師禹英禑》,我們可以看到其實說教不說教是假議題,亞洲最夯且最有競爭力的影視作品,往往是好看之餘又能帶來道德辨證(moral lesson)且具有偏溫情的風格面向,亞洲劇其實非常追求「寓教於樂」這件事。事實上社會議題的興起在最新美劇也能看到,從探討族裔歧視、性侵等議題的普遍性,可以說明這漸漸成為當代趨勢,但美劇習慣以較犀利直接的方式去切入,和亞洲市場有風格上的差異。而在這個過程中,亞洲「文以載道」跟溫情傳統可能是雙面刃,用得好可以成為突進的先鋒,用得不好就會更顯出弱點軟肋(因為全世界都在跟你競爭社會議題與關懷了)。

雙贏的形式與策略:旗艦商業劇的一級玩法

其三是目前還很少人提到、但非常重要的關鍵差異:單集長度。美劇基本上長年以來就是兩種規格,喜劇20-30分鐘、戲劇45-50分鐘(含廣告60分),所以過去要對接國際平台的劇(不管是原創劇或後買)清一色是以45-50分鐘這個規格為唯一選擇。

但熟悉亞洲戲劇市場的人會知道,不管從韓劇到三立偶像劇,其實時長70-75分鐘(含廣告90分鐘)才是亞洲商業劇的一級戰場,從《命中注定我愛你》到《我可能不會愛你》,從《鬼怪》到《愛的迫降》皆然。而這件事在《非常律師禹英禑》尤其重要,因為這樣的時長,才能讓它既能在一集內完整演完一般律政劇的法庭攻防內容,又在每一集有空間去做出亞洲劇喜愛看到的角色成長、情感面的(可愛)角色互動。

《非常律師禹英禑》
圖/ 《非常律師禹英禑》劇照

因此,《非常律師禹英禑》的成功,是對慣用美劇規格及思維的國際劇集市場,真正產生「動搖基本」地提出挑戰,未來從播出方式、角色情感、畫面美學風格、單集長度,都可能產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同時,進入劇的內在來看,《非常律師禹英禑》基本上又是一部接近超級英雄的戲劇,包括角色的成長起伏跟內在衝突,以及隨著劇情不斷升級的案件難度跟背後大魔王,又有貼近美劇角色研究(character study)的手法,但成功在地化,把非常亞洲的社會議題與角色情感放進核心。

就故事結構來說它比當代美劇更接近經典美劇成功格式,但內核情感又專屬於亞洲人。導演劉仁植從《浪漫醫師金師父》到《非常律師禹英禑》,簡直可說是韓劇界的奉俊昊,他非常清楚觀眾想看到的角色情感核心,又能把職場劇的賣點處理得清晰易懂,讓更多人能隨著角色進入專業世界,相信未來還會持續推出這樣水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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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傅珮晴、侯品如

關鍵字: #Netf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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