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是最好的學校!
貧窮,是最好的學校!
2001.12.01 | 科技

對35歲的林昺宏來說,過去這12年的工作經驗,比多數人工作一輩子還精彩。
他曾經一個人單槍匹馬,深入歐洲和美國市場,用生硬的英語,與客戶周旋數天數夜,終於搶下訂單,讓公司吃下大補丸。離30歲還差1年,林昺宏所扛的業績,就已超過40億台幣。
他在1992年加入明碁電腦(現改名為明碁電通),那一年,明碁的營收剛破40億台幣,今年則預計會達590億,10年來成長14倍,見證台灣在資訊電子工業的爆炸性成長,也讓平凡背景的林昺宏,注定有不平凡的職場生涯。
明碁在1996年搶下惠普的顯示器訂單,1997年攻進IBM、以及1999年贏得戴爾訂單,這3次指標性的勝利,都由林昺宏策動。「能打贏飛利浦和三星,是一種成長喜悅,但也有找不到下一個大客戶的困擾,」穿著淡條紋Polo襯衫、休閒褲、身材中等、外表像典型工程師,卻有著業務人霸氣的林昺宏說。
「每一個人都想要傑出,就看你有沒有走對路,」剛升任明碁關係企業達信科技副總理的林昺宏強調。他是目前明碁集團中最年輕的副總經理。
要走對路,林昺宏花了一番功夫。中原化工系畢業,林昺宏沒考上研究所、當兵又抽到馬祖,一時之間,「以為生命就此走到盡頭。」

**在軍中培養做業務的觀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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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在馬祖醫院服役的1年10個月,認識從台大和陽明醫學院畢業的醫官,也認識僅小學畢業的阿兵哥。在龍蛇雜處的環境中,他觀察到不同的行為模式和思考邏輯。「我了解到,每個人都遵照一定的行為模式,這也影響他的購買行為,這種發現對做業務的人很重要,」他指出。
退伍前,他偶然從在宏碁上班的姐姐那裡得知:台灣有75%的優秀人才,投身到資訊電子業。
這項訊息為還在徬徨的林昺宏點亮一盞燈。「我心裡想,要成功,就要和優秀人才競爭,」化工背景出身的林昺宏,選擇結合電子和化工兩種專長的印刷電路板領域,全部履歷表都投到印刷電路板業。相較大學同學進入台塑和南亞,林昺宏選擇華通電腦,跨出他進入電子業的第一步。
自稱「屁股長針坐不住」的林昺宏,一開始就無意當工程師。進入華通,他選擇做業務來磨練自己,也開啟他的新視野。他在華通的主管鼓勵他,「做業務永遠要追求更大營收。」這句話他一直謹記在心。不管有沒有拿到訂單,林昺宏都會請對方告訴他原因,做為改進的參考。
有一回,客戶直接打電話給主管,抱怨林昺宏不負責,要求主管把他換掉,但這位主管不動聲色,改按speaker鍵,把客戶的聲音放出來,並請林昺宏進辦公室一起聽。事後,主管不但沒有責備,反而安慰他:「沒有關係,年輕人總會做錯事。」這次經驗讓林昺宏體會,做業務不只要贏得客戶訂單,更要贏得客戶信任。
在華通歷練2年,林昺宏已有信心進軍電子業,並以王安電腦做為第二份工作。世事未必盡如人意。3個月後,王安電腦宣布破產,林昺宏的工作也沒了,「生命好像再次走到盡頭。」
他回憶,從落地窗的辦公室望出去,每天最怕看到客戶來要錢,與之前期待客戶來下單的心情截然不同,客戶一來他就緊張,只能千拜託萬拜託展延票期。
那是1992年5月,全球電子業將進入爆炸性成長的前夕,機會多,競爭也異常殘酷。王安曾在1980年代與IBM平起平坐,卻在不到10年內灰飛煙滅,電子業的淘汰速度令其他產業瞠目,卻也讓年輕人快速成長。

**用心,贏得客戶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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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昺宏主動出擊,從104問到華碩電話,從總機一路查到負責業務的李聰榮經理,自我推薦表明應徵。李聰榮很訝異,因為華碩當時根本沒有登報找人。林昺宏後來同時錄取華碩和明碁的工作,並選擇到明碁,「因為薪水多3000塊,現在算起來少賺很多,」他頑皮地笑著說。
進明碁1年後,27歲的林昺宏,跟著副總經理洪中耀到芬蘭談生意。那是他第一次出國,母親很為他高興。但是對於英文普通、接起電話聽到「Hello」就趕忙掛話筒的林昺宏,卻是七上八下。出發前,他把近50頁的英文合約背得滾瓜爛熟,深怕在談判過程出狀況。
到了芬蘭,坐在談判桌上,時差還未調過來的林昺宏,配合著長官,仔細用英文應對,但還是不小心用中文說出「合約第三點」,讓對方有些錯愕。「明碁那時剛起步,願意給年輕人很多機會,」他說。跟著洪中耀和李焜耀等長官四處征戰,長了見識,也多了膽量,讓他日後可以獨當一面。
那也是台灣電子業大舉擴張海外的開頭,不管是建廠或搶訂單,不管在歐洲的赫爾辛基或蘇格蘭、亞洲的檳城或蘇州、還是美洲的墨西哥。一批批青澀但有專業的經理人,奮力為台灣電子業衝刺版圖。
累積多次商業談判經驗,林昺宏利用每一次機會觀察,分析不同文化人種的思考模式和購買行為,以擬定應對策略。在談判空檔,他會到當地街道閒逛,看雜誌報紙,了解生活習性和風土人情、甚至失業率和社會問題等。
晚上吃飯時,這些就是很好的聊天話題。也因為林昺宏用心,總能贏得對方信任。那一批和他談生意的芬蘭公司代表,後來還邀請他去芬蘭滑雪,在天寒地凍的山上洗三溫暖,再一起光著身子跑到戶外,把雪互相丟到對方身上。「信任是慢慢建立來的,」他說。

**不服輸,所以加速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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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加強英語能力,每一次打電話給外國客戶前,林昺宏都會把要講的話先打成文件,再用word裡面的文法和同義字功能,幫忙糾正文法並推薦單字。完成後,他會先傳真給客戶,然後再打電話給客戶朗誦1遍。如果客戶有提到其他事情,他會先記下來,然後同樣的程序再做1遍,確保客戶得到他要的。
「我曾經花5個小時打一篇傳真,只為講20分鐘的話,」林昺宏指出。這樣的動作反覆練習,使他對英文愈來愈有自信。他曾在荷蘭街頭遇見1位會說5國語言的人,「但那傢伙看來笨笨地,是環境使他必須如此。」
林昺宏從當兵時就養成看歷史書的習慣,從《資治通鑑》到清末民初的歷史,他都很有興趣,從這些史籍故事中,「可以看到人性,以及思考事情背後的心理因素。」
林昺宏強調:「貧窮,是最好的學校」,像創辦明碁的李焜耀那一輩,白手起家,對自我期待很高,給他的壓力和影響很大,使他遇到機會絕不鬆手。為了拿下惠普這個客戶,林昺宏花整整1年時間準備;為了讓戴爾的業務主管回電話,他把對方的語音信箱和電子郵件信箱都灌爆,並在對方回覆後,前後飛到德州奧斯汀(戴爾總部所在)3趟,終於爭取到對方下詢價單。
去年,他離開熟悉的顯示器業務,轉到明碁旗下的達信科技,要把這家做光碟片的新公司帶起來,與中環、錸德和精碟等前三大競爭。現在,他的業務責任減輕,但管理責任加重。「以前是幫別人抬轎,感覺訂單都是我拿的,現在是請別人抬轎,要把榮耀分給別人,」他給自己定下目標。
除了上班,每周一、三、四的晚上和周六白天,他還要從桃園的廠區北上,到政大讀EMBA,補充管理知識。「我常想,和我同年紀、在其他國家工作的經理人,是否走得更快,」他臉上顯露不服輸的表情,「要讓自己不落後,只有加快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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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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