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解】「去碳燃氫」夯什麼?為何中研院、台電都瘋?一文看跟天然氣差在哪
【圖解】「去碳燃氫」夯什麼?為何中研院、台電都瘋?一文看跟天然氣差在哪

「能源科技的創新將是台灣邁向淨零的關鍵。」蔡英文總統曾為中研院與台電合作的「去碳燃氫發電技術」站台說道。台灣約7成碳排來自發電,為推動2050年淨零排放的目標,發展低碳電力至關重要,其中氫能發電備受矚目。

目前台灣仰賴燃煤、天然氣發電,兩者占近8成的發電比例,雖然天然氣的排碳量較燃煤發電低,仍屬高碳排的發電方式。

匯聚頂尖科學家到中研院團隊致力研發把天然氣轉變成氫氣的技術,並應用到台電商用發電機。2023年9月,中研院聯手台電成功發出「去碳燃氫」的第一度電,為氫能發電跨出重要一步。

優於傳統天然氣發電?

「去碳燃氫」字面上看似繞口,但若從化學式來看很容易理解。天然氣是由甲烷(化學式CH4)組成的氣態化石燃料,去碳燃氫是指在天然氣燃燒發電前,就先把碳(C)、氫氣(H2)分開,提早阻絕二氧化碳的生成,產製的氫氣可做為發電及工業使用,初期應用混氫燃燒發電;碳黑則可用於精密、高產值化工業生產原物料。

相較市面上95%製氫方式為「灰氫」,為天然氣搭配水蒸氣重組法,會產生二氧化碳副產物。換言之,低碳是去碳燃氫技術一大優勢。

不過代價是,為了把天然氣中的氫氣、二氧化碳分離,過程須耗費大量的能量。

去碳燃氫的裂解方式可分為電漿、熱能2種。熱裂解必須加溫到1000至1200度;電漿溫度大約1700至2000度。雖然電漿較為耗能,但它的技術成熟度高,產量也較多,目前中研院2種技術都有發展。

氫能發電能有效減碳?

對台電來說,為了降低發電的碳排,台電在2022年4月與西門子能源公司簽署「混氫技術合作備忘錄(MOU)」,預計2024年達成高雄興達電廠燃氣機組混氫5%發電示範。以氫氣替代5%天然氣,每年可減少超過7000噸碳排放量。

之所以需要燒氫氣,在於氫的組成成分不含碳,燃燒後不會有二氧化碳的產生。不過初期燃氣機組並沒辦法大量混燒氫氣,現階段混燒氫氣比率為5%,主要是需要花時間調教設備;在氫氣的取得上,台電除了向氣體供應商購買外,中研院也提供少量的去碳燃氫原料。

最重要的是,氫氣要進入到機組燃燒,須符合氫氣的品質要求,例如氫氣純度要達到98%以上,中研院與工業氣體製造商聯華氣體合作,提升氫氣的品質要求。中研院永續科學中心執行秘書陳于高表示,「去碳燃氫將從實驗室進入工廠的生產規模,須顧慮到安全規範及生產效率。」

大家最在意的降低發電碳排,「去碳燃氫」的減碳效益有多大?去碳燃氫介於藍氫與綠氫之間,又稱為藍綠氫(turquoise hydrogen)。

藍氫是透過天然氣製氫,所產生的二氧化碳,再搭配碳捕捉技術,降低碳排量;綠氫則是透過太陽能、風能等再生能源,把水電解產生氫與氧,是真正的零碳排氫能。因此藍綠氫的碳排比藍氫低,但比綠氫高。

根據歐盟對低碳氫的認定為,每生產1公斤氫氣,產生的二氧化碳低於3.4公斤。對台電來說,只要是低碳氫都可以使用,主要仍視價格成本來採購,藍氫、藍綠氫、綠氫都屬低碳氫。

台電綜合研究所能源研究室組長周儷芬表示,「綠氫是目前公認最環保的氫能發電方式,但綠氫生產成本高,國內再生能源也不足;因此在取得綠氫前,各種氫氣來源台電都會評估。」不過,去碳燃氫要走到大規模商轉部署,首先得克服規模化的問題。

BN356深度圖解
圖/ 數位時代

商轉2挑戰:規模化、固態碳

興達混氫示範機組為91MW(千瓩),相較目前去碳燃氫所應用之65kW(瓩)混氫微型氣渦輪發電系統,規模差了1000倍以上,怎麼把規模放大、提升裂解效率,是中研院目前最大挑戰。

其次,還需要處理大量的固態碳。陳于高指出,固態碳用途多,可作為碳黑、石墨與備用能源,目前中研院已與多家業者洽談固態碳如何加值再利用。據官方估算,每噸天然氣可產生0.75噸碳黑,可帶來7,500元的碳黑收入。

周儷芬坦言,氫能發電還不是成熟的技術,處在摸索階段。根據國際預估,考量到成本與效益,氫能要到2035年後才會被大量應用。但站在科研角度來看,技術必須提早10至20年展開研究,一路從實驗室走向產業化,過程還必須考量電網環境的變化,像是從傳統集中型發電走到分散式發電,哪種發電技術會在未來成為主流,台電綜合研究院如同扮演台電智庫的角色,「我們先導入評估,當未來公司在做選項時,我們可以提供國際電力的趨勢。」周儷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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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為台電綜研所能源研究室組長周儷芬、台電綜研所研究專員李泰成、台電綜研所研究專員丁富彬。
圖/ 蔡仁譯攝影

勢不可擋!6年後可望年產3800萬噸

因應現階段氫的量還不足,但又有減碳壓力,台電另一方面也在試驗火力電廠碳捕捉計畫,將燃煤電廠所排放的二氧化碳進行捕捉再利用與封存,多管齊下研究各種減碳解決方案。

展望氫能的未來,中研院看好,以裂解的方式(指去碳燃氫)生產氫氣的技術,有望成為未來氫能發展最主流的方向。歐盟針對氫能發展的預估中,認為到2050年時,歐盟所使用的氫能會有55%來自於甲烷裂解,有30%來自目前化工產業較成熟使用的天然氣重組(灰氫),以及15%來自水電解產氫(綠氫)。

隨著各國對淨零排放的重視,刺激了對氫能的需求,目前全球共有41個國家政府制定氫能戰略,據國際能源總署(IEA)發布的「2023全球氫能回顧報告(Global Hydrogen Review 2023)」指出,到2030年低碳氫將大幅成長,年產量達到3800萬噸,目前低碳氫的生產在2022年約28.5萬噸,占比仍低。

雖然氫氣的技術還在發展,難以斷定哪種氫氣是未來主流,陳于高認為:「未來不排碳的氫就是好氫!」去碳燃氫成果被視為國內氫能發電一大突破,至今中研院院長廖俊智持續與去碳燃氫團隊每周開會討論,為後續落地商轉做準備。

台灣氫能與燃料電池學會理事長曾重仁提醒,混氫15%至20%對現有發電基礎機組的難度不高,他也期盼台電與中研院團隊可設定更有野心的目標。唯有將能源科技掌握在手中,才能提升台灣的能源安全,並推進淨零時程。

本文不開放合作夥伴轉載

責任編輯:蘇柔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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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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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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