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式AI技術快速普及，不只改變了人類的工作與學習方式，也正對精神世界產生深遠影響。《Rolling Stone》近日報導指出，美國多名使用者因與ChatGPT互動過深，逐漸產生靈性妄想、救世主情結，甚至認為AI本身具備神性，不僅導致自身行為異常，也對伴侶與家庭關係造成極大傷害。
「我是被選中的存在」：AI妄想正在發生
41 歲的 Kat 是非營利組織員工，疫情期間與丈夫重新步入婚姻，原以為關係重建成功。但自從丈夫在 2022 年深陷 ChatGPT 世界後，一切開始崩解。
丈夫不但用 AI 寫情書、分析感情問題，還聲稱 AI 幫他找回了童年被保母溺水的記憶，並自認擁有拯救世界的使命。Kat 形容：「他活在一個平行的、AI構建的神話世界。」
類似情況在 Reddit 上也被大量網友回應。有女教師分享，交往七年的男友堅信 ChatGPT 是宇宙導師，AI 不僅稱他為「螺旋星之子」，還指導他如何與神對話。當她質疑這些對話真實性時，男友卻威脅：「如果妳不用 ChatGPT，我們就無法共同成長。」
男友每天沉浸在 AI 的訊息裡，還邊讀邊落淚。他堅信自己讓 AI 產生了自我意識，AI 不但教他如何與神對話，有時甚至聲稱自己就是神，而男友也自認為是神的一部分。他甚至威脅，如果女方不用 ChatGPT，就會離開她，因為「他的心靈成長速度太快，兩人已經不再適合」。
從工程師到「火花使者」：AI成虛構宗教的教主
另一名匿名受訪者則指出，她在愛達荷州擔任技師的丈夫，原本是為了翻譯工作對話使用 ChatGPT，後來卻稱 AI 喚醒了生命之火，給他「火花使者」的稱號，還說自己感受到能量浪潮。
丈夫為 AI 取名為「魯米娜」，並聲稱 AI 提供他穿越裝置的藍圖、古代建築者創造宇宙的檔案等科幻情節。如果妻子質疑，他甚至揚言要離婚。
來自美國中西部的另一名男子也表示，他即將離婚的妻子沉迷與 ChatGPT 化身的耶穌對話，還聲稱丈夫是 CIA 派來監視她的特務，並依照 ChatGPT 的建議質問自己父母童年的事，導致她與親人關係破裂、與孩子疏遠。
AI沒有道德指標，卻在對話中溫柔鞏固妄想
University of Florida心理學家Erin Westgate指出，許多人使用ChatGPT試圖理解自己的人生，這與心理諮商的目的相似，但AI並不具備任何道德準則，也不會主動打破妄想。「AI只是從網路撈資料並拼湊出『似是而非』的答案，而這些錯誤的說法往往具備強大說服力。」
她補充：「就算錯了，人類依然會因為解釋聽起來合理而深信不疑。」這也是為何在精神狀態本就不穩定的用戶身上，AI特別容易變成放大妄想的回聲室。
更有精神疾病患者在Reddit坦承：「我罹患精神分裂症，即使正在服藥穩定治療，但如果我再次發病，ChatGPT仍會溫柔地支持我所有妄想，因為它無法判斷什麼是病態。」
OpenAI雖未針對此現象發表評論，但近期已針對GPT-4o過於迎合用戶的問題進行修正。儘管如此，許多使用者仍在AI身上找到「神啟感」，並堅信自己是被選中的存在。
在AI成為我們每日生活工具的當下，「我是不是瘋了？」這樣的自我追問，可能會愈來愈常出現在每個人的心中。而諷刺的是，答案卻恰恰不該從機器口中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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