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高效了,也不再重要了…」Anthropic揭Claude讓工程師增效50%,但「萬事問AI」卻埋下隱形危機
「我變高效了,也不再重要了…」Anthropic揭Claude讓工程師增效50%,但「萬事問AI」卻埋下隱形危機

重點一:Anthropic 工程師利用 Claude 協作顯著提速,過去一年自評生產力提升約 50%,使用比例升至約 59%。

重點二: AI 使工程師更「全端化」,可跨領域處理任務及各種瑣碎的小問題,但也導致深層技術磨練與同儕導師制度弱化。

重點三: 據悉 Anthropic 已啟動 IPO 準備,估計最快 2026 年上市,並已聘請 WSGR 律師事務所擔任顧問。

時間來到 2025 年末,頂尖 AI 之爭漸呈「三分天下」格局。即使 OpenAI 的 ChatGPT 現階段仍擁有最多的活躍用戶,Google 憑藉 Gemini 3 的強悍性能及全端部署,已讓僅具用戶數量優勢的 OpenAI 拉響警報。

而 Anthropic 則以優越的程式編寫體驗著稱,預估 2028 年營收可達 700 億美元(約新台幣 2.29 兆元)。因展望樂觀,《金融時報》近期透露, Anthropic 目標最快於 2026 年在美國資本市場掛牌。

相對於 OpenAI 現階段的掙扎,Anthropic 的發展態勢可謂順風順水,而這一切的基礎在於 Claude 的工作表現。

根據近期 Anthropic 內部研究, 員工透過頻繁使用 AI 進行除錯及完成先前被忽視的工作,生產力顯著提升,平均增幅達 50%。

研究強調,工程師正利用 Claude 擴展能力,變得更像「全端」(Full-stack)工作者,能夠承擔核心專業領域之外的任務。

導入 AI 的意義:工程師更有時間創新或處理小問題

Anthropic 的內部研究考察了旗下 132 位工程師和研究人員的工作,旨在了解 Claude 如何改變軟體開發的本質。這項研究結合了問卷調查、53 次深入訪談,並分析 20 萬份 Claude Code 使用數據。

結果顯示:工程師們不僅自評因 AI 協助而獲得了 50% 的生產力提升,更驚人的是,高達 27% 的 AI 輔助工作,是他們坦言「若沒有 AI 根本不會去做」的任務。

這些「額外」的任務包括:

1.錦上添花的工具: 建構如互動式數據儀表板這類能提升品質,但非絕對必要的工具。

2.高成本的探索: 進行以往因人力成本過高而無法實行的探索性工作。

3.修復「小問題」: 處理那些長期困擾工程師,但優先級總是被排在後面的痛點(Papercuts),例如重構既有程式碼以提升維護性。

此現象背後的意義深遠: AI 不僅是提升效率的工具,更是一個「雄心壯志的放大器」(Ambition Amplifier)。 它賦予團隊能力去追求更高的品質標準與更大膽的創新,將過去遙不可及的「Nice-to-have」變為觸手可及的「Can-do」。這種質變,也改變了工程師所需具備的核心技能。

所有任務「產出明顯變多」
左邊衡量的是「花多久」,右邊看的是「做了多少」。調查顯示,工程師在除錯、理解程式碼、寫測試、重構、文件、學習、基礎維運等,多半因為有 Claude 幫忙而「時間微幅下降」;但圖右幾乎所有任務的「輸出量」都往右偏,代表產出增加。
圖/ Anthropic

AI 的出現,讓工程師能輕易跨足非核心專業領域,但也潛藏著對專業深度的挑戰。研究發現,許多工程師正利用 AI 變得更加「全端」,例如一位後端工程師現在能獨立建構出複雜的使用者介面,大幅縮短了產品開發的反饋迴圈。

但這也引發了一些原先意想不到的問題。

「無腦用AI」恐致技能衰退,怎麼辦?

這種廣度的擴展帶來的矛盾是:部分工程師開始擔憂,過度依賴 AI 可能導致核心技能逐漸「萎縮」(Atrophy)。更重要的是,他們可能會失去在親手解決難題過程中,無意間吸收寶貴知識的機會,即所謂的「附帶學習」(Collateral Learning)。

意即,當工作者親力親為解決棘手問題時,通常需花時間閱讀文件和程式碼,這些時間雖不直接用於解決當下的問題,卻有助於建立對系統運作的心智模型。但現在這種情況減少了,因為 Claude 可以直接指出問題所在。

Claude在除錯、理解、實作等占比大幅上升
六個月前到現在,Claude在工程師手上做的工作種類有明顯位移。最顯著的Debugging 從約9.8%跳到38.3%,表示用 Claude 除錯變成日常大宗;Implementing New Features 從約14.3%增至36.9%,代表新功能開發也大量交給 Claude 協作。
圖/ Anthropic

這便引出了一個「監督的悖論」(Paradox of Supervision): 要有效地監督 AI 產出的品質,需要深厚的專業知識;但過度使用 AI,卻可能恰恰侵蝕了這些專業知識的養成過程。

因此,當工作方法改變時,工程師們也發展出一套全新的委派哲學。

向 AI 委派任務的核心在於「策略性信任」

隨著 AI 協作普及,工程師們正在發展出一套全新的工作方法。關鍵不在於盲目地將工作交付出去,而在於一種有策略的委派藝術。他們傾向將特定類型的任務交給 AI:

  1. 低風險且易於驗證的任務。
  2. 重複性高或令人厭煩的任務(研究中,44% 的 AI 輔助工作是工程師自己不想做的)。

與此同時,他們保留了那些需要高度策略性思維、深刻理解組織脈絡,或是涉及「品味」的設計決策。這種信任關係並非一蹴可幾,而是一個漸進過程。一位工程師生動地將其比喻為使用 Google Maps 的經驗:

「一開始我只在不認識的路線上使用 Google Maps……這就像我用 Claude 來寫我不懂的 SQL,但不會讓它寫我懂的 Python。……如今我隨時都在用 Google Maps,即使是日常通勤。如果它建議走一條不同的路,我就會照做,相信它已考量了所有選項……我今天也以類似的方式使用 Claude Code。」

Claude在工作中承擔了更多交付成果
左圖表示任務複雜度提高:從大約中階,提升到更高階的工作。中圖顯示每次工作流程中,Claude能連續自行執行的步驟變多(從約10步到約20步),代表自主性上升。右圖則是每次工作需要的人類回合數下降,說明工程師更少干預就能把同樣的事做完。合在一起的意思是:工程師把更困難的工作交給Claude,而Claude也更長時間自己跑流程;人類主要在關鍵節點做設定與審查。
圖/ Anthropic

這意味著,高效的 AI 協作並非被動接受指令,而是一種主動的判斷、管理與驗證能力,這本身就是新時代中至關重要的職場技能。這種個人工作方法的轉變,也正影響著團隊的互動模式。

萬事問 AI:辦公室「導師制」正在凋零

AI 正從根本上改變傳統職場的知識交流與求助模式。研究的另一個核心洞察是,AI 助理(如 Claude)已成為許多工程師提問的「第一站」,取代了過去向資深同事請教的習慣。AI 負責處理相對常規、有明確答案的問題,這使得人類同事間的互動,得以專注於那些需要深度脈絡、策略性思考的複雜議題。

但這個轉變有利有弊。好處是減少了因頻繁提問而打擾同事的「社交摩擦」;壞處則是部分員工懷念人與人之間互動的溫度,並觀察到傳統的導師制度(Mentorship)正受到衝擊。

一位資深工程師在訪談中表示:

「比較資淺的同事不再那麼常來問我問題,這有點讓人難過,雖然他們的問題確實能更有效地被解決,學習速度也更快了……」

此現象的影響不容小覷,因為它可能正在重塑團隊的協作方式、知識的傳承路徑,以及資淺員工的成長軌跡。而當外部互動改變時,工程師內心對工作的感受也產生了動搖。

「寫程式的意義」正在被重新定義

AI 的介入不僅改變了工作流程,更觸動了工程師對自身「專業認同」與「工作意義」的核心感受。研究中浮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失落派: 一些工程師為失去親手編寫程式碼時所體驗到的「心流」(Zen Flow State)狀態感到失落,認為這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務實派: 另一些工程師則欣然接受轉變,他們發現自己真正享受的並非「寫程式的過程」,而是「寫程式所帶來的成果」。

一位工程師的心態轉變極具代表性:

「我本以為到了這個階段我會感到害怕或無聊……但我並沒有這些感覺。相反地,我感到非常興奮,因為我能做的事情變得更多了。我原以為我真的很享受寫程式,但我發現我其實只是享受寫程式所帶來的成果。

最終,工程師對 AI 的接受程度,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他們從工作的哪個面向獲得最大的意義與滿足感。這種個人感受的差異,也延伸至對未來職涯的集體焦慮。

工程師的矛盾:我變強了,但好像也更沒價值了?

在這場由 AI 引領的劇變中,工程師普遍體驗到一種「短期樂觀」與「長期不確定性」並存的複雜情緒。他們的角色正從傳統的「程式碼創作者」,轉變為「AI 代理的管理者」或「程式碼的審查者」。

儘管短期內生產力大幅提升,但許多人對自己幾年後的職涯前景坦言「很難說」。這種矛盾心態,被以下這段工程師的自白精準捕捉:

「我對短期感到樂觀,但長期來看,我認為 AI 最終會做所有事,讓我及其他人變得不再重要。」

這個普遍的矛盾心態反映了身處技術變革最前線的專業人士,在積極擁抱新機遇的同時,也無法迴避對自身未來價值與定位的焦慮。除了這些主觀感受,客觀的使用數據也揭示了更深層的趨勢。

AI 正朝向更自主的「工作夥伴」演進

除了工程師們的主觀感受,Anthropic 內部對 AI 工具 Claude Code 的使用數據分析,也證實了 AI 在工作流程中的角色正在發生質的蛻變。數據顯示了三個關鍵趨勢:

1. 處理的任務更複雜: 在 1 到 5 的評分等級中,AI 處理任務的平均複雜度從 3.2 提升至 3.8。具體來說,3.2 分的任務像是「排除 Python 模組的導入錯誤」,而 3.8 分的任務則像是「實作並優化快取系統」。

2. 自主性顯著提高: 在需要人類介入之前,AI 能連續執行的動作(Tool calls,即 AI 自主執行如編輯檔案或運行指令等具體操作的次數)數量,從半年前的平均 9.8 次,大幅增加到 21.2 次,增加了116%。

3. 所需的人類指導減少: 平均每個任務所需的人類互動次數,從 6.2 次下降到了 4.1 次,頻率降低33%。

這些數據佐證了工程師們的主觀感受,也是驅動生產力變革的底層引擎。

結論:面對它、接受它、處理 它、放下它

Anthropic 的內部研究揭示,AI 對專業工作的影響,是一個賦能與挑戰並存的雙重敘事。它既是生產力的倍增器,也是技能的重塑者;既減少了社交摩擦,也衝擊了傳統的師徒制;既讓工程師感到前所未有的強大,也帶來了對未來價值的深層焦慮。

當工具的能力不斷演進,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越我們時,真正的挑戰已不在於「是否」使用 AI,而在於如何與之共存,並藉此重新定義自身角色的價值、技能的核心,以及工作的最終意義。

你能怎麼辦?只能套一句聖嚴法師的金句:「面對它、接受它、處理它、放下它。」

延伸閱讀:AI變現資優生!Anthropic年營收上看700億美元,為何奧特曼一談收入就變臉?

資料來源:How AI is transforming work at Anthropic

本文初稿為AI編撰,整理.編輯/ 李先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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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總統科學獎〉跨界40年!梁賡義院士在產官學研間,搭建科技、人文間橋樑
2025年總統科學獎〉跨界40年!梁賡義院士在產官學研間,搭建科技、人文間橋樑

2025年總統科學獎得主梁賡義院士,即便同時擔任逢甲大學春雨講座教授、浩鼎生技董事長,還為了協助國立臺東大學設立護理系而大力奔走,三不五時要環島、全臺走透透,日子忙得不得了,但他始終精神抖擻、滿懷熱情,只因他做的,是有益臺灣、社會發展的事。

事實上,梁院士從數學跨足生物統計,再投身高等教育與國家衛生,不僅以「廣義估計方程式」(Generalized Estimating Equations,GEE)改寫了縱貫式數據分析的規則,更以獨到的人文關懷,影響無數學子與政策制定。

從小,梁院士就喜歡數學的嚴謹與邏輯,1973年,他自國立清華大學數學系畢業後,便赴美深造,並在美國南卡羅萊納大學取得統計所碩士;接著,他又轉往美國華盛頓大學,攻讀生物統計博士學位。

從數學到生物統計,帶出數據背後的人性關懷

在研讀博士期間,他接觸到了當時炙手可熱的「存活分析」,意識到生物統計能直接幫助科學家、臨床醫師回答有意義的科學問題,對人類健康產生間接但深遠的助益,就此便踏上生物統計的「不歸路」。

教學界的老友們來到頒獎典禮,為梁院士祝賀殊榮。
教學界的老友們來到頒獎典禮,為梁院士祝賀殊榮。
圖/ 數位時代

1986年,已在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任教職的他,與同事Scott Zeger研發出新的統計方法「廣義估計方程式」。梁院士解釋,不論是實驗室、世代流行病學或臨床試驗,只要是縱貫式硏究(longitudinal study),產學研界都會用到GEE,進行統計分析。尤其在國際大藥廠最常用的「前後測臨床試驗」(pre-post design for clinical trial designs)中,GEE讓全球臨床醫師能準確評估癌症、心臟血管和糖尿病等新藥的療效,進而獲得各國食藥署通過,造福千萬病患。GEE發表至今,已被引用逾22,000次,並納入R、STATA、SAS、SPSS等主要統計軟體中。

雖然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任教長達28年,梁院士卻幾乎年年暑假,都返國舉辦研討會,分享國際生物統計和流行病學的新知。也因為始終心繫臺灣,讓梁院士在2010年,毅然辭去在美教職,回臺擔任國立陽明大學校長。

一方面,梁院士成功為學校爭取5年500億的計畫經費,成立腦科學中心、腫瘤免疫中心和高齡健康研究中心,將陽明大學打造成研究型大學,並在國際間嶄露頭角。另一方面,為了培育年輕人才,他選擇停下個人研究,建立起由資深教師帶領年輕教師的「師徒制」,鼓勵經驗傳承,「組織要永續發展,有賴於年輕人才的成長。」像是他自己儘管平常公務繁忙,仍活躍於社群,默默留心學生的大小事;他並邀請學生前往校長宿舍,定期舉辦「與校長有約」活動,這讓學生與他之間「零距離」,大至職涯規劃、小至生活瑣事,都樂於與他分享。

最重要的是,梁院士相當看重全人教育,因此廣泛開設人文講座、藝術文化等通識課程,尤其陽明大學以醫科見長,「所謂視病如親,醫護人員在專業之外,更需要具備人文素養,才能真正關懷病患。」

梁院士於頒獎典禮現場發表感言。
梁院士於頒獎典禮現場發表感言。
圖/ 數位時代

2017年,梁院士接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一職。這時,他又迅速轉換角色,每週檢視國際文獻、提供數十件政策建言,充分發揮國衛院的智庫功能。新冠肺炎爆發期間,他再度臨危受命,擔任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研發組組長,帶領國衛院在15天內,完成公克級瑞德西韋合成,並與阿斯特捷利康(AstraZeneca)簽約,預採購1千萬劑疫苗,達成防疫、安定民心的任務。

不斷跨界,帶著使命感堅定前行

一輩子都在「跨領域」的梁院士,堅信創新不僅來自技術,也來自跨域合作帶來的新思維。他在美國求學、教書時,不是發表完論文就沒事了,他還持續思考,自己的研究能如何被用在臨床,因此他積極參與思覺失調症、強迫症研究等多項計畫,與基因學家、精神科和流行病學醫師腦力激盪、挑戰彼此。但梁院士特別提醒莘莘學子們,「跨領域」固然重要,大學時期仍應先在一個領域「站穩腳跟」,如此才能擁有與不同領域對話、欣賞的紮實基礎。

在產官學界耕耘逾40年,梁院士絲毫未停下前進的腳步。如今,他仍在杏壇作育英才,也深入業界,期望將研究成果更直接應用在藥物,以造福病患,「這是我一直鼓勵學生進入藥廠的原因!因為他們對人類的貢獻,可能比發表文章更直接。」近來,他心心念念的最大任務,是以自身人脈連結資源,為臺東大學爭取設立護理系,填補偏鄉地區的醫護缺口。

賴總統親自頒發「2025年總統科學獎」殊榮予梁院士。
賴總統親自頒發「2025年總統科學獎」殊榮予梁院士。
圖/ 數位時代

每一個統計數字背後,都承載著真實的生命重量;每一次跨領域的嘗試,都可能為人類帶來新的希望曙光。梁院士在統計學的精準座標中,繪製出一幅幅影響深遠的生命藍圖,持續為臺灣乃至全球的健康與福祉努力。

梁賡義 院士
專長:生物統計、流行病學
現職:逢甲大學春雨講座教授
成就:研發「廣義估計方程式」,讓全球臨床醫師得以正確評估許多如癌症、心臟血管及糖尿病等新藥的療效,造福嘉惠全球數以千萬計的病患;橫跨產官學界,為臺灣貢獻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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