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蓋茲時代  微軟從雲端反擊Google
後蓋茲時代 微軟從雲端反擊Google
2008.08.01 |

二○○八年六月二十七日,比爾蓋茲(Bill Gates)最後一天在微軟上班。此後,他將把大多數時間花在他的基金會上,做慈善工作。至於微軟的辦公室,他每週只會進來一天,以顧問的身份提供建議,而不再是以老闆的身份做決定。

退休兩周前,位於西雅圖總部的「校園」(campus,微軟總部的別稱)裡,來自世界各地近五百位微軟一級主管聚集於此歡送蓋茲。微軟執行長、也是蓋茲指定的接班人包默(Steve Ballmer),難過地流著淚介紹他上台。蓋茲倒是一派輕鬆,最後一次與他所構建的帝國旗下精英,談起自己離開的心情與期許。

新當家有意二度購併雅虎

氣氛有些感傷,但這絕不是流淚的時候,該有的行動還是要加快。關於微軟有可能二度購併雅虎的消息,約莫同一時間在市場上傳出。儘管蓋茲在五月初的日韓之行中,回答媒體提問時強調,接下來微軟會走自己的路,不會再購併雅虎。但是現在當家的可是包默,蓋茲的身份已從「老闆」轉為「顧問」,拍板不再由他,二度購併的傳聞因此增添可能性。

性格火暴、作風強悍的包默,不會讓時間空轉。他必須盡快向微軟內部和外部證明,他是一個合適的繼任者,有能力向全世界提出新的願景,並且帶領微軟上下八萬人來實現它。否則人才將繼續流失,營收和獲利也將觸及天花板,把他多年好友蓋茲留下的江山拱手讓人。三年前,李開復當面向他報告將離開微軟前往Google時,包默當場發飆,腳跩椅子、口罵粗話,急性子表露無遺,也突顯微軟被Google步步進逼下的窘迫。

沒有微軟的蓋茲,人生已有下個目標,而沒有蓋茲的微軟,卻有暫時找不到目標的徬徨。微軟正走入「後蓋茲時代」,全球電腦運算模式也是。

儘管二度購併風險極高,再次失敗,包默將聲名掃地,但如果成功則是走出困境的第一步,所以包默很可能把所有籌碼賭上。二度購併雅虎讓這個賽局原本模糊的一面變得清晰:這不是一場求發展的布局,而是求生存的努力。

微軟在網路搜尋的市場占有率,不僅以五%遠遠落後於Google的六○%,在搜尋廣告的收入上,差距更是天南地北。微軟靠著賣Office和Windows軟體賺到的錢,約是Google賣搜尋廣告的三倍。但是微軟賣軟體的成長率勉強超過一○%,而Google賣搜尋廣告的成長率卻將近三位數。

Google欲終結微軟運算模式

包默肯定得做點什麼事,否則照這個勢頭,Google在五年後就追上、甚至摘下微軟的桂冠。更糟的是,Google想的不只是賣廣告,而是直指微軟的主力產品,把它變成免費,截斷微軟的現金流。在隨著Google信箱順帶提供的文書處理和試算表等軟體都是免費,企圖已很明顯。Google甚至積極推動「雲計算」(Cloud Computing),要終結前一個運算模式「主從架構」(Client/Server),以及在主從架構時代賺到最多錢的公司──微軟。

在蓋茲一九七五年從哈佛大學休學創辦微軟之前,全世界的電腦運算模式是大主機(mainframe)加上終端機(terminal),所有的運算功能都在大主機裡頭,終端機只是輸入指令,交由大主機計算出結果後,再列印出報表。這種終端機沒有硬碟無法儲存任何東西,而且操作指令很複雜,出錯修改很麻煩,也被稱為「笨終端」(dumb terminal)。在大主機時代,IBM是最賺錢的公司,硬體、軟體和維修都歸它賣。

一九八一年,在IBM推出第一台個人電腦,並採用微軟的作業系統後,電腦模式就翻到主從架構這一頁,也把桂冠轉到微軟。個人電腦等於是聰明的終端機,它有硬碟可以儲存軟體,自己可以做運算,只要把一部分軟體放在主機(或者是伺服器)。等到一九九五年Windows 95上市,電腦操作以圖形介面和滑鼠進行,大幅降低使用難度,造成使用者人數暴增,並在那一年把蓋茲推上全球首富寶座。那一年,台北是蓋茲全球宣傳的重要一站,因為當時全球有過半個人電腦是在台灣生產。

隔年就有挑戰者來踢館。來自矽谷、生產主機的昇陽電腦創辦人麥克尼里(Scott McNealy),和提供資料庫軟體的甲骨文老闆艾利生(Larry Elison),聯手要搞一場大主機模式復辟,他們的武器是「網路電腦」(Network Computer)。這兩人也積極往台灣跑,勸說台灣的電腦廠商加入他們的陣營。只要台灣倒戈,他們就等於拿下全球電腦半壁江山,翻盤就有機會,但最終只留下遺憾。

他們的論點其實頗有說服力。當個人電腦的功能越強,造成的問題也更多,比如中毐、資料被複製外洩、使用非法軟體、同一套軟體要買好幾套安裝在不同電腦上,這些在過去大主機時代都可經由後端管理來解決。一九九六年,雖然網際網路還不普及,但企業內部的區域網路(LAN)應用已很發達,類似終端機,但功能和介面都更好用的網路電腦,連上網後從主機下載軟體來用,用完再放回。在他們的概念當中,網路電腦只有暫存記憶體沒有硬碟,也不含螢幕,可以隨身攜帶,有些類似今天簡單版筆記型電腦的概念。

這想法最終沒成,反而持續把個人電腦的硬體和軟體功能加強,仍是主流。艾利生和麥克尼里在觀念上說得通,但並沒有把它推為商業模式。蓋茲的過人之處,在於它把微軟從一家公司發展成一個平台,成為業界標準,對手要挑戰它不能光靠技術或產品比它強,而要能搭成另一個平台。

平台有兩個意思:首先,軟體有所謂的「網路效應」,它的價值是和參與人數的平方成正比,而且一旦加入,有很高的退出障礙。其次,微軟邀請許多第三方的程式開發者,在它的軟體基礎上開發新應用,並藉由這些開發者,將這些應用推廣到更大的用戶群。這些程式開發者把寶押在微軟身上,除非有什麼大變動,否則不會轉換,因為一旦轉換,他們先前的努力和用戶基礎就要歸零重來。

成為一個平台和標準,是為何微軟在個人電腦軟體市占率不是三成或五成,而是九成的原因,也是它在多項產品推出都落後的情況下,能夠逆轉打敗先行者的關鍵。

但當電腦運算模式從個人電腦轉到網路,也就有了新平台竄起的機會。Google目前在這個新平台占據最好的位置,因為背後有很紮實的搜尋廣告模式在支撐。想想看,如果這個模式不只是在搜尋結果頁面安插廣告,而是提供免費軟體讓你用,再從你使用過程想辦法安插廣告進來呢?也就是說,它並不是免費,而是廣告主幫你買單。所謂的「雲計算」,也就是把軟體放在遠端的伺服器上,就像天邊的雲,你連上網才把它拿來用,平常就放在雲上,有專人幫你管理。

隨著更多工具連上網,像手機、MP3、數位相機和遊戲機等,使用者面臨的複雜度越來越高,雲計算的說法也變得更有吸引力。不會所有東西都放在雲上頭,這不是個非黑即白的命題,但只要有一部分開始放到雲上頭,後續就可能形成骨牌效應。

再購併為進入搜尋廣告領域

當然,微軟不會束手就擒。它正在重新詮釋「雲計算」為「雲端計算」,也就是有些軟體可以放在雲上,但很大一部分還是放在「終端」上,雲和端都重要。另外,微軟也喊出比現有搜尋廣告更大膽的「現金回饋」(cash back)計畫:當你點擊搜尋頁面的廣告時,它還給你錢。當Google一意要截斷微軟的現金流,微軟也反過來要截斷Google的現金流,雙方進入短兵相接,都想致對方於死地。

也因此,微軟對拿下雅虎是勢在必行。第一次購併,突顯的是微軟要進入搜尋廣告這塊市場;第二次購併,突顯的是微軟要進入搜尋廣告這個商業模式。如果未來軟體不再是一套一套去賣,而是免費讓使用者上網後下載,再由廣告主來買單,微軟絕對要在這一個大變革發生前先做好準備。

這會是一場零和遊戲,還是容許有多個贏家?目前仍言之過早。但碰上電腦運算模式的世代交替,以及新商業模式和平台交替的大戰,其實市場很期待微軟能主動出擊,提出新概念和想法,而不是被動地接Google的招。但顯然市場很難期待從包默那邊得到這些。這也讓蓋茲八月十三日於香港的演講,也是退休以後的第一次,格外讓人期待,如果他準備談他的老本行而非慈善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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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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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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