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讓Facebook來打造「全球社群」嗎?關於佐克伯願景的省思
我們要讓Facebook來打造「全球社群」嗎?關於佐克伯願景的省思
2017.03.20 | Facebook

Facebook創辦人佐克伯(Mark Zuckerberg)二月中在其Facebook上張貼了一則標題為「Building Global Community」的網誌。我們可以將這則網誌看作是佐克伯對於Facebook未來發展的想像與規劃。

佐克伯的願景:打造全球社群

讀完洋洋灑灑的那一大篇網誌(據稱近6000字),再次讓人確認Facebook從來就不打算將自己侷限為社群媒體。Facebook的終極目標是:為未來的全球社群打造社會基礎結構(social infrastructure)。

在這一刻,我腦袋裡突然浮現前陣子暴紅的影集《Black Mirror(黑鏡)》。在第三季的第一集中,某個社群媒體平台成了人們日常生活的核心。人們不僅看起來無時無刻都開著它,這個社群建立的個人評價機制更真的決定了日常生活的許多事務。例如,當女主角想要租好一點的房子時,她得要有夠好的評分,才能獲得優惠折扣。

Facebook還沒有個人評分制度,它是否真會變成影集裡那樣全面「入侵」我們的日常生活,也還是未知數。但從「打造未來全球社群所需的社會基礎結構」這一願景來看,佐克伯確實顯露了這樣的企圖。

那麼,這是好是壞呢?在佐克伯的網誌中,自然認為這樣的目標是為了帶給人類更好的生活:打造一個我們都想要的世界。這樣的世界,會是有著更多支持性社群、更安全的社群、資訊分享更全面、也能促進更多公民參與、以及文化包容更具彈性的社群。

然而,在看到這些種種「好處」之前,一直徘徊在我腦袋裡的問題卻是: Facebook想要打造未來社會的基礎結構,但,我們該讓Facebook來做這件事嗎?

誰該掌握未來社會的「基礎結構」?

社會基礎結構不同於單純的社群媒體平台。我們可以這樣打個比方:社群媒體平台就好像是城市裡一個個咖啡店,它運作著特定的功能──就社群媒體而言便是「社交」。但社會基礎結構則像是這個城市的交通設施之類的東西,也就是那些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每天必然會使用的技術環境。

每個咖啡店可以有不同的設計,它可能會適合或迎合不同消費族群。你不喜歡、去不慣這家,可以換下一家。但交通設施作為「基礎結構」卻是日常生活的必要條件,它如何設計相反地卻會大大影響不同人群的生活。

換言之,我們可以說,一個「基礎結構」往往具有相當程度的「公共性」。也就是說,它應該不同於因「私有」而可能受利益等其他因素影響的事物,必須是向所有人開放的。這也是為何「網路中立性」一直都是關於網際網路該如何運作最具爭議性的問題。

距今28年前,伯納斯李(Tim Berners-Lee)提出了網路時代最重要的其中一個基礎結構:全球資訊網(World Wide Web,WWW)。透過這一基礎設施,網際網路才真正得以進入人們的日常生活。

而如我們所知的,伯納斯李並沒有選擇將全球資訊網據為己有,打從一開始,他便希望這是一個向所有人開放的平台。但隨著其他各種應用逐漸以網路為基礎建立起來時,這些私有的、商業利益驅動的應用卻一再地試圖挑戰這樣的中立性與開放性。

再用我剛剛的譬喻來說明,這就好像那些城市中的商店,為了私利試圖將手腳伸到城市的街道上,要不是要求這個城市為它們再建造更多寬敞的道路,就是要求要把其周邊道路上「不符品味」的一切事物去除。

那麼,讓我們回到佐克伯的願景。我們無須質疑他想要讓人類社會更好的初衷,但是,讓Facebook這樣一個私有的營利企業來打造未來社會的基礎結構,這真的好嗎?至少,如上述所言,這對我來說有著諸多的疑慮。

「個人社群」的結構困境

另一方面,我也懷疑Facebook既有的運作結構與形式真能支撐起佐克伯的願景嗎?

佐克伯願景中的第一塊,就是希望Facebook能夠幫助人們打造更多支持性的社群。他是這麼說的:

「藉由幫助人們在線上與線下都能相聚,我們能夠強化既有的地方社群。就像在線上的朋友連結能夠強化真實人際關係,發展這一基礎結構將能夠強化地方社群。」

佐克伯確實意識到二十世紀後期多數(或至少歐美)社會所面臨的「社區失落」問題。他期許Facebook能透過連結強化支持性社群的形構,也可以在過去一些網路虛擬社群的研究中找到支持。

例如,知名的加拿大網絡分析學者威爾曼(Berry Wellman)就曾以「個人社群」這一概念,主張當代都市居民仍能透過網路等資訊科技建立起以個人為核心的群體聯繫關係。

但當他繼續指出,Facebook可以將各種消費經驗(諸如觀看運動賽事的影片、玩線上遊戲)轉換為連結的基礎時,不免又讓人想起,波蘭裔社會學家鮑曼(Zygmunt Bauman)曾指出的, 在這些消費經驗中,人們充其量只能經驗到短暫的集體情感,無法真的淬鍊出支持性的紐帶。

同時,更棘手的問題是,佐克伯願景的第二塊是要打造一個更安全的社群。除去Facebook已經有的災難通報系統外,佐克伯更期待透過AI來去偵測並預防問題的發生。

換言之,不同於伯納斯李最近表達出的憂慮:我們越來越失去個人資料的控制權。佐克伯的這個願景反而好像要人被看得更徹底──即便是被AI監看。

這也就顯露出,Facebook這種以個體為核心的個人社群,難以避免的第二個結構困境:當個體越是清楚地被看見,安全社群也就越像是一座數位監獄。

總之,我可以理解佐克伯想要透過這些願景的描繪,期許一個更好的、全球共同生存的未來的意圖。就算不談Facebook是否真能砍掉重練出更適合其願景的平台結構,這樣的基礎結構要交到一個營利導向的跨國巨獸手中,似乎怎麼樣都令人難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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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 #馬克·祖克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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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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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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