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公司在矽谷同行當中以保密的企業文化著稱,保密文化也導致多年來員工不敢討論職場問題,但最近蘋果員工的密集發聲標誌著圍繞矽谷的職場和社會問題也在蘋果紮根。
蘋果公司在矽谷同行當中企業文化以保密著稱,這種文化強調員工應該跟管理層保持一致。但現在蘋果突然面臨一個幾年前還無法想像的問題:員工的不安。
上週五,自從員工對薪酬公平、公司是否應該就德克薩斯州限制墮胎的法律等政治問題多做表態等問題表示擔憂被披露出來之後,蘋果的首席執行長提姆·庫克首次在全員大會上回應了員工的關切。
根據《紐約時報》獲得的一段錄音,在面向蘋果全球員工廣播的會上,庫克只回答了員工當中部分活躍人士所提出的部分問題。但他的回應有一點值得注意,那就是這等於承認了多年來一直困擾著矽谷的職場和社會問題已經在蘋果紮根。
蘋果員工Cher Scarlett和Janneke Parrish是員工活動組織 「#AppleToo」的負責人,兩人說,在過去一個月的時間裡,已有超過500名自稱是蘋果現任和前任員工的人向他們提交了關於辱罵、性騷擾、報復以及工作歧視等問題的陳述。
這個組織已經開始在網上發布一些匿名故事,而且一直在鼓勵同事就自己的投訴聯繫州及聯邦政府的勞工長員。他們以及接受《紐約時報》採訪的八名現任和前任僱員提出的問題各不相同。其中包括了工作條件、薪酬不公以及公司的商業慣例等。
但它們之間也有一個共同的主題,那就是蘋果的保密要求創造出一種,不鼓勵員工談論職場問題的文化——不要跟同事、媒體和社交媒體說這些問題。跟《紐約時報》交談過的員工表示,員工對有問題的經理或同事的投訴經常被駁回,他們也不敢批評公司的經營方式。
在蘋果工作過五年並於今年8月離職的克莉斯汀·德胡斯(Christine Dehus)說:「蘋果的保密文化是很消極的。一方面,我的確明白保密對產品安全、讓客戶感受驚喜和愉悅的重要性。但這個東西還滲透到了文化的其他領域,在那些地方這種做法令人望而卻步,具有破壞性。」
上週五在回答有關薪酬公平問題時,庫克以及蘋果人力資源主管迪爾德麗·歐布萊恩(Deirdre O’Brien)表示,蘋果會定期審查自身在薪酬方面的做法,確保支付員工薪酬的公平性。
歐布萊恩說:「當我們發現有任何的不公時,有時候的確會有,我們會結束這種不公。」
在被問到蘋果正在採取哪些措施來保護員工不受德州禁止墮胎法律的限制時,庫克表示,公司正在研究是不是可以援助對抗這一新法律的法律鬥爭,如果員工需要跑到其他州墮胎的話,公司的醫療保險將幫助支付相關費用。
Parrish說,在職場留言板Slack上,蘋果員工對庫克的這番回答褒貶不一。部分員工對庫克的回應喝彩,但包括她在內的其他人則對此感到失望。
Parrish表示,自己提交的問題,也就是公司採取了哪些具體措施來確保薪酬差距問題得到解決,以及如何讓更多的女性和有色人種被提拔到領導職位的問題。「就庫克今天的回答來看,我們沒有聽到相關答案。」
蘋果在全球約有160,000名員工,目前尚不清楚這些新的公開投訴是不是反映了許多大公司存在的系統性問題,還是只是蘋果自身的問題。
該公司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我們正在並且一直致力於建立和維護積極包容的職場氛圍。我們認真對待所有問題,並對提出的問題進行徹底調查,出於對相關個人隱私的尊重,我們不會討論具體的員工問題。」
雖然蘋果職場問題的曝光對於多年來關注該公司的很多人來說值得注意,但員工激進主義在矽谷已經是司空見慣。
三年前,Google在世界各地的員工就走出了辦公室,對性騷擾政策提出抗議。去年,Facebook的員工抗議自己的公司對川普總統帖子的處理。一些公司明確禁止與工作無關的討論。
但在蘋果這裡,普通員工似乎直到最近還是各司其職,做好本分,沒有牢騷滿腹的現象。
保密是蘋果公司已故聯合創辦人史蒂夫·賈伯斯所推崇的一種特質,他沉迷於防止蘋果新產品被洩露,這樣當他走上舞台中央揭開新產品面紗時,就能最大限度地讓公眾感到驚訝。接受《紐約時報》採訪的員工表示,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文化已經滲透到更廣泛的職場。
Scarlett今年4月加盟蘋果擔任軟體工程師,此前她曾在其他八家公司工作過。她說:「此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對公開反對雇主這麼害怕的人。」
一位蘋果發言人指出,公司製定的其中一項政策,是員工可以「自由地談論自己的工資、工作時間或工作條件」。
幾位現任和前任員工告訴《紐約時報》,Slack一直是員工的重要組織工具。蘋果的孤立文化令不同的員工團隊之間互補接觸,這是防洩密努力的又一個結果。直到蘋果在2019年開始使用Slack之前,公司都沒有大規模的、流行的內部留言板供員工相互交流。
疫情開始,當公司讓員工在家上班時,Slack變得特別受歡迎。Parrish說:「對於我們很多人來說,這是我們第一次跟自己的孤島以外的人互動的時刻。」在此之前,「我們沒有一個人意識到其他人也在經歷著類似情況。」
員工的投訴似乎正在產生影響。蘋果今年聘請前Facebook經理安東尼奧·賈西亞·馬丁內斯(Antonio García Martínez)入職時,超過2000名員工簽署了一封致管理層的抗議信,稱他們在此人所寫的一本書裡發現有「明顯的種族主義和性別歧視言論」,之所以有這樣的言論,部分是因為他在Facebook待過。在幾天之內,蘋果就解雇了馬丁內斯,而他也拒絕就此事的具體情況發表評論。
今年5月,數百名蘋果員工聯署了一封信,敦促公司在最近的以巴衝突中公開支持巴勒斯坦人。為推動蘋果在疫情結束後更加靈活地進行遠端辦公安排而設立的企業Slack頻道現在有約7500名員工成員。
除了團體行動主義之外,蘋果也正在處理逐漸進入公眾視野之中的個人鬥爭。
艾希莉·格約維克 (Ashley Gjovik)曾在蘋果擔任了六年的工程項目經理,她說自己幾個月以來一直跟公司抱怨,認為對自己的辦公室的有毒化學物質所做的檢測力度不夠,還抱怨一位經理有性別歧視言論。
在今年將自己的投訴公諸於眾後,Gjovik被公司勒令休假,然後又被解雇了。她說,蘋果公司告訴自己,解僱她的原因是洩露了產品訊息並且不配合調查。她說,自己已向美國勞工關係委員會、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以及司法部提出投訴。
蘋果拒絕就具體員工個案發表評論。
曾在蘋果公司就職,從減輕在衝突地區開採有價值礦物影響的Dehus表示,自己曾花了幾年時間,跟公司重新分配自己到一個職位的決定作鬥爭,但現在她已經離開了蘋果公司,她說那個崗位要做的事情更多,但薪水卻更低了。她說,在她抱怨公司在礦產方面的工作在某些情況下並沒有為那些飽受戰爭蹂躪的國家帶來有意義的變化之後,蘋果公司就開始試著重新安排她的崗位。
失聰的理查·達漢(Richard Dahan)說,自己之前曾在馬里蘭州的一家蘋果商店工作量6年,但做得很辛苦,因為他的經理拒絕為他提供手語翻譯,讓他跟客戶交流,但聯邦法律在某些情況下有這樣的要求。他說自己曾通過在iPad上打字跟客戶溝通,結果有些客戶拒絕與他合作。他說,當他把情況告訴經理時,經理說這是客戶的權利。
達漢在通過手語翻譯接受採訪時問道:「如果對方說不想和有色人種一起共事,是不是也可以?」
公司最終給他分配了一名翻譯。但他說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從此就認為他是個抱怨者,拒絕提拔他。
他說:「他們的文化是:愛我們愛的東西,相信我們告訴你的東西,我們就會提拔你。但如果你自己提出任何要求或製造噪音的話,那就沒你的機會。」
本文授權轉載自:36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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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傅珮晴、錢玉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