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風格化商業空間的齊物設計
專注風格化商業空間的齊物設計
2007.03.01 | 技能

詹偉雄(以下簡稱詹):這幾年,由你主導的多項室內設計案子,都頗引人注意。其中,最讓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會把設計事務所稱為「齊物設計」?
甘泰來(以下簡稱甘):其實最早的來源,是莊子的《齊物論》,我認為設計是很廣泛的層面,在每個事物中都可以加入,我希望設計是不分領域的。這其中包括各種人、事、物,對我們來說都是多元的表現,不想要把我們只侷限在「設計」裡頭,不只在特定領域,所以才會用《齊物論》這樣的精神。
若回到我們的英文名稱,也許更能解釋。Archinexus是我們自創的組合字,這一方面是我自己本身是建築系的背景,後來覺得發展不想要侷限在建築,或是我們對「建築」本身的看法是更廣的,這可能是某種概念的形成、或是一種實務性的構圖,這都是建構出建築的概念。Archi是指建築(architecture)、Nexus意思是關連,合在一起就是和建築有關的事情都是我們想做的。
這很有《齊物論》的概念,講的就是概念的連結。在精神上,這代表非常有彈性的,可以從很多角度來看事情;也可以說是非常輕鬆的角度,很多事物之間,本來就有很多規則與不規則的關係。

詹:你在人生中哪個階段接觸到莊子?
甘:很晚才接觸到,其實我覺得我滿晚「開竅」的。早期我個人的發展,比較是在圖像上的,文字上接觸的很少。隨著從美國回來之後,有嚐試開始寫一些東西,加上在國外唸研究所期間,因為生活壓力比較大,開始讀一些文字的東西,這些才慢慢開始接觸,之前都是以看圖片為主。
看圖片很快,相對看文字就很慢。我在美國第一年在康乃爾大學、第二年在哥倫比亞大學,康乃爾是屬於鄉下地方,平常大概就是風景優美,但也不知道去哪裡,每天就是跑圖書館,因為研究所借書沒限制,所以找了很多書來看,那整個環境很優美,讓人非常陶醉。第二年到哥倫比亞大學後,我大概圖書館只進去過一次,因為學校在紐約市,整個人和環境的互動變得非常不一樣,活動很多,變得沒空去圖書館,好像這也無所謂,不會影響到什麼事情,光外面的城市就讓我覺得是更大的圖書館。
當然會有這些轉變,是從康乃爾開始。我開始逼自己一方面在英文上進步很多,另一方面開始養成看文字的習慣。但說實在,是回來這幾年才真更開始接觸文字這東西。

詹:你覺得大學時期念東海建築系的時候,自己開竅了嗎?
甘:那時當然還沒有。那時候比較是直覺性的,沒有太多的理性,大概就是「OK,這是我喜歡的」這種感覺,對很多事情的感受沒有那麼清楚。
直到我出國之後,我才慢慢對大學所學有另一番體會。可能是因為不同環境,讓我有時間開始去思考很多事情,所以很多以前老師教我的東西,我開始比較懂得它們背後的一些可能性,會開始用更多角度去看原本習以為常的事情,我覺得那時候才算是所謂的「開竅」。
開竅不是指因果關係的理解。因為創作本身,並不是「因」和「果」的關係,它是很跳躍的,如果我能從很多角度去看一個東西,這會是非常大的價值。因為創作者本身常掉入一個迷思,去分析它的原因,然後去找解決的結果,但從齊物的角度來看,事情不是單一原因與單一結果。
從東海時期的懵懵懂懂,到國外時期整個成長,最大的收穫,是自信心被建立起來。因為畢竟之前在台灣,感官難免比較狹隘,到了國外會看到更多不同角度。我在念東海時,大五曾經差點被當掉,在此之前我因為要出國唸書,所以成績一直保持的很不錯,那時我就選擇休學,主要原因是並不太認同當時系上的主流意見與價值,休學那陣子,我在東海別墅附近經營起小酒吧,那是東海很多不同科系學長學弟之間接續經營的店,那時就比較愛到處亂跑,也沒多偉大的旅行,算是無意識的漂流吧(大笑)。在那個時候,其實我很沒信心,因為感覺和主流價值不在同一個方向,當然以事後經驗回想起來,我當時真的是還沒開竅,居然會為這樣的事情害怕,以《齊物論》來說,當時不過是諸多角度與變化當中的一個,因為大家看法不一樣,當時我很狹隘的以為那是唯一價值。

詹:你提到經過美國的讀書與生活經驗之後,才讓你整個人開竅。你回到台灣之後,讓我們比較注意到你的原因,是你做了很多的「空間設計」,一般我們過去對建築的認知,是他們比較不去純作空間,反而比較多去做公共工程,蓋房子、建橋樑。很顯然,你和走這條路的建築系學生不太一樣。
甘:我真的沒有比較特殊,對我來說這些事情是很自然的。畢竟來說,我們算是比較年輕的團隊,一般狀況之下,很現實的是你剛回國,不太可能同時就有五個建築案可以作,這是很自然的業務考量,剛起步階段,不太可能有業主貿然就把整個房子交給你來蓋。對很多年輕建築師來說,因為這些現實的原因,很自然會從室內空間開始。
我從大學唸建築,到國外念書和在事務所工作,碰的都是建築,回來之後要做室內設計,除了這些現實原因之外,另外還有其他原因。當時我東海的一位學長,他跟我談回來一起合作,因為我在美國最後那一年,碰到九一一事件,那時我人就在紐約,因為個人因素,覺得當時的氣氛滿恐怖的,剛好有學長提到這樣的機會。那時我們談的,是我負責台北部份,他則把重心放在上海,大致就是這樣分工合作的,他也一直都在做室內設計,加上我們本來對設計就沒有太大的界限,所以就這樣開始,也沒想太多,後來業務量變大之後,我和他就拆開來各自做,另外這幾年下來,我對室內設計也越做越有興趣。
我很多事情,都不是那麼有計畫性的。但回過頭來看,其實也一直沒有脫離我對設計的熱情,室內其實就是商業空間。做室內設計的心得,也都是慢慢透過實作來體會的,也不是我說要做商業空間,就會有一堆案子找我來做。

詹:你回來台灣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做商業空間嗎?
甘:對。這一路走來,有都可以說是第一個案子給的機會,我一直想強調透過實作去產生概念。我第一個案子做的是Brown Sugar,當時他們經營團隊Room 18想要找不同的設計師來做,正好我有這個機會,當然因為這個案子在台北,也是很有指標意義的商業設計,所以才會在比較短的時間之內,開始有人知道我們團隊,後來也就順勢做下去了。

詹:我記得當時台北這邊的空間中,大部分老一輩的建築師碰到商業空間時,他們會覺得比較tough,對你來說,這些事情好像比較容易?
甘:其實我一開始並沒有想過商業空間比較tough的狀況,應該是當時就是這樣的機會來了,就得要去面對,那個挑戰過了,就發現後面機會很多。

詹:你回來台北做了這幾個商業空間之後,台北的夜店才開始有另一種比較感性的定位,你當初在想這些空間呈現時,你思考的過程以及想要創造空間的氛圍,這當中是怎麼產生這些想法的?
甘:其實這當中的過程是千變萬化,我只能說每個案子的過程都不一樣。但其實也可以說都一樣,一樣的是我所謂齊物的精神,總之我們永遠保持一個態度:就是各種可能的角度去看事情。態度不變,但呈現的方式一直都得要改變。
我以DOZO為例,它是一個居酒屋,但不算是傳統的居酒屋。以日本來說,這樣大型空間的居酒屋也不多見,在台北要有這麼大型的居酒屋,就必須結合台北的一些生活習慣,這背後有幾個考量,包括東方現代風格的問題、大環境實質的問題、經營者多功能運用的問題,所以忽然之間,一個居酒屋的設計案,就變得複雜起來。
DOZO的經驗是,經營團隊先拿到基地,房東是華視,經營團隊正好有機會取得。但當時拿到這塊空間時,並沒有想到要做什麼,是先有site(地點),concept(概念)還不知道。經營團隊平常也會想一些concept,一旦取得基地之後就來實踐,當初的確有想過居酒屋和燒肉店,但從沒想過要搞這麼大,後來在兩者考量下,最初決定是要做燒肉店。因為空間高,油煙的問題可以被解決,可以做一個出來衣服不會有味道的燒肉店,當時想說空間高,空氣會比較好,台北也很少這麼有氣質的燒肉店,聽起來也不錯。
後來我們就去日本實地考察。考察期間,大概就是去看各種燒肉店,每天吃燒肉,看過各種傳統型、時尚型的燒肉店,非常過癮,吃得也很開心,但到了晚上,我們通常會去居酒屋,因為反正到了日本,就多體會一些日本東西,後來大家發現,每天晚上到了居酒屋都滿開心的,到了最後一天晚上,因為整個行程都很愉快,大家就想說要喝醉,又跑去一間居酒屋,全行七、八個人大概全喝掛。
回到台北之後,因為大家年紀接近,講話也很直接。經營團隊就想說,希望以後這個空間,不純然是生意,也要是自己都會喜歡去的地方,後來發現喜歡的是居酒屋而不是燒肉店,事實上,去日本之前,我們的設計規劃已經陸續出來,包括空間規劃、地面設施的方案都有了,已經進行兩、三個月,日本回來反而變成一切重來,在設備規劃上全部改掉。
這麼一來,空間的自由度反而提高。因為如果是燒肉店,有很多鐵盤、烤架、管路,其實很危險,忽然變成居酒屋之後,設備變得很單純,空間可以操作的自由度因此變大,空間感可以從原本的平面變成高底起伏,從此開始形成DOZO很多空間的創意,因為如果是燒肉店,就不可能用那麼多高地落差的空間設計,那非常危險。後來,包括舞台、空間、視野很多元素,陸續開始加入,呈現出是多功能式的空間,其實一開始這並不是我們所想的,但也是因為勇於推翻自己,所以才有後來的DOZO。
很多事情,最後結果都來自並沒有對自己設限。如果一開始決定做燒肉店,我們就一路傻傻的繼續做下去,很可能結果就不是這樣。經營團隊內部有做過評估,後來做居酒屋的成本比燒肉店低,空間利用也更多元,除了做居酒屋,非用餐時間它的大型舞台可以拿來做記者會或秀展;從設計角度來看,做居酒屋也能有更多嘗試的機會。另外,DOZO也有在談一些到東南亞展店的合作,等於開始變成一個品牌。
和DOZO、Brown Sugar這群經營團隊,我平常就經常和他們做一些「腦力激盪」。坐車或走在路上,看到一個空間,就會開始互相討論「如果是我們,會拿來做什麼」,即使我們沒有打算把這空間租下來,但這會變成我們聊天的話題,也是很好的思考練習。或是經過飯店的大廳,開始討論這個大廳可以另外怎麼做,其實這些都和我們無關,但我們會很熱烈討論成好像是自己要做的事情,最後大家會討論出一個概念,有沒有執行反而不重要。這有點像平常就在練功,等真正有地點之後,可以比較快進入狀況。

詹:那有沒有一開始就很確定方向的經驗?
甘:Brown Sugar就是一開始便很清楚的案子。業主一開始就想要有「混搭」的感覺,很幸運這是我一開始碰到的案子,DOZO是我後來碰到的,因為有經驗,所以比較有實驗的信心與勇氣。Brown Sugar和DOZO是同一個業主,同樣會發生這樣不同的狀況。
我常跟業主分享一個概念,所有創作不見得都要來自設計師,重點是互動。商業空間的創作,畢竟還是很實際的社會性藝術,因為它脫離不暸經營面、使用者感受、機能面,但它也有設計的藝術性與策略性。商業空間不是純藝術,怎樣讓商業空間在市場上找到定位,從設計上創造出一種美學的可能,這些都是多方向的。所以我一直覺得是和業主、合作廠商、設計師與設計師之間的合作才能創造出來的,我也一直不覺得所有事情都要攬在我身上的英雄主義,一定要去當個大案子的總設計師,整合很多區塊的設計師,雖然有時會有這樣的機會,因為我們另外也在做百貨商場的設計,但其實我常跟業主反映:「可不可以不要讓我看全部的設計。」
這不是不敢攬責任,而是我希望自己心態放輕鬆。我不急於所有事情都要自己來,做自己喜歡做、有把握做的設計往往成效更好,在我與業主的合作上,我也不認為所有的創作都來自我一人,我可以很坦白說,我們的很多創作,都來自與業主的互動,光是我自己,或是光是業主本身,我敢說不見得會有這樣的結果。

詹:你所設計的空間,對一般人來說,最大的特色就是物質材料的創新,以及展現與感性的塑造,讓人感覺非常強烈,你怎麼創造出這些搭配出來的感覺?包括燈光、材質、空間這些東西,是大家感受到在你身上感受到的特質,我比較好奇是你對「物質」(material)本身的看法為何?
甘:其實談到物質時,在創作上我們一直會去區分幾種東西,但對我們來說,在實作上這些都是material。我大致會分為「物質」與「非物質性物質」兩種,物質性的包括石頭、木材、不繡鋼等,非物質性的物質包括光、聲音、味道、影像這些感官類的東西,這些都可以算是一種「建材」。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是可以被運用的材料,這又是齊物論的概念(大笑)。但我很清楚,這些東西外人是怎麼看的。甚至燒過的報紙、被剝掉的彈簧床墊都可以當成我們的material。我常跟同事談這個概念,任何東西都是可以被應用的,你希望這邊有一道光,就試試看啊,你希望這光呈現線性的感覺,就好好想想怎麼把線性的感覺呈現出來,我們常說分區配置,就好像插秧一樣,咚、咚、咚的把東西放上去,那當然沒有戲劇性,可以先想想期望的感覺,如果要有一條很有速度感的光跑過去,呈現出點構成的形象,可以先去想想那樣的感覺。
另外,我很重視對比的感覺。因為我們常在做商業空間,畢竟脫離不了娛樂性的考量,所以感官很重要,尤其是不同主題或類型的餐廳,如何透過強烈材質的對比,營造出不同的感覺。比如說,乾淨俐落的材料結合粗曠的材料,就能呈現出質感的對比,會讓人有很直接的感受。
問題是,這些特殊處理的材料,如果沒有經過另一種材料的加入與渲染,等於白做,是呈現不出來的。比如說人工光與自然光的搭配,就會視空間的使用需求,這不是光的種類的問題,看的是空間在一天當中的行程,比如說DOZO主要是晚上的經營,那重點就是晚上人工光的部份,它白天也會經營,就要和業主討論,白天經營的型態是什麼?重不重要?自然光的比重如何考量?DOZO白天會辦一些活動,但主要還是考量到舞台與燈光效果,自然光並不是很重要,所以在設計上我就會去切割。

詹:現在台北普遍來說,都希望藉由商業空間的展現,去保持它對消費者感官的吸引力。你怎麼樣在生活上、工作上,去保持自己這些對感官的感受?
甘:其實這些問題我沒有想太多,我一直以為這些是本能的敏感度,但漸漸我發現這些是可以被培養的。我的方式是,假如今天要做一個戶外的lounge,有個游游池,旁邊讓人或坐或躺,喝點飲料,通常就會選用木頭來作。我舉這例子,主要是想說很多時候在材質的創新上,是來自不甘心,想要做更多不同的可能,所以讓我去注意很多材質運用的可能。這樣的例子,通常都會用南方松做主要材質,但我通常會想還有哪些變化,所以我會一直想找其他材質的刺激,會玩很多遊戲。如果南方松覺得實在太老套了,那就用染色嗎?可是染色會掉色。換別的木頭嗎?但造價太貴。不小心看到南方松一塊燒焦的地方,可以把木頭硬跟軟的肌里顯現出來,像是薰染過,所以試試看用各種火烤程度,哪一種最合適,火與南方松之間的結合,找到肌里呈現最好看的程度。
這根本就是自找麻煩(大笑)。結果看到這樣的呈現還不錯,也很創新好玩,就跟工人講怎麼用火烤、火侯如何?後來工人也玩的很開心,嚴然變成藝術家,比他去刷透明漆好玩多了,所有人覺得趣味性提高了。當然,除了南方松之外,能不能用其他木頭來烤,呈現出的紋理又會是怎麼樣?就一直不斷這樣去試。會有這些好奇心,靠著旅行和多觀察,會有很大的幫助。
另外,我可以再舉一個例子。同樣是戶外木頭的使用,因為預算就是有限,不能用太爛容易壞掉的木頭,在那個案子考量中,柚木太貴,還是得要用南方松,那就很痛苦,就只有一種顏色,又到處都有。後來,有一天我們在找各種木頭時,剛好有一堆南方松、杉木、鐵木的sample堆在一起,我就想既然又要省錢、又要有不同的感覺,就像這個樣子。所以我們就把各種廢木拿來拼在一起,像是集成材呈現的花紋,來做為戶外的材質,而不是整片的南方松,結果這樣反而更省,直接去每個工地檢剩下來的,但在材質的表情上,卻更為豐富。
這是我們最近正在做的案子,之前都沒嘗試過。這是Room 18在一棟大樓頂樓要做的案子,叫做Sky 18,在Neo 19頂樓,我們現在還在進行,會不會成功還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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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到工廠,從2B到2C:北醫、光寶、AWS、希達數位以實戰經驗分享碳揭露與AI淨零新路徑
從醫院到工廠,從2B到2C:北醫、光寶、AWS、希達數位以實戰經驗分享碳揭露與AI淨零新路徑

氣候變遷不只是環境議題,而是攸關國際經貿的新政治語言,隨著碳定價時代來臨,去碳化能力將重新改寫全球供應鏈秩序,而這意味著:能源轉型不再只是政府的任務,是每一家企業的必修課。
在這波變局中,光是做好組織碳盤查仍不足夠,領先企業不僅開始管理產品碳足跡、更以AI數據治理提升供應鏈碳管理,例如,光寶科技因應客戶的脫碳淨零路徑積極建立碳足跡資料庫,並號召供應鏈夥伴參與,全面揭露產品碳足跡;以及台北醫學大學攜手希達數位等夥伴取得碳足跡數據與建立標準化的碳排計算方式,更好計算醫療器材設備的碳足跡。
換言之,碳不是被動記錄的數字,而是驅動新價值的槓桿,誰能把減碳轉化為市場優勢,就能在淨零新賽局中掌握主導權。對此,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董事長簡又新進一步解釋:「台灣不僅是全球AI硬體重鎮,也積極開發AI應用服務,其中又以「AI驅動的碳排管理」最受矚目,因為,碳排數據龐大、變化快速,單靠人工根本無法處理,唯有借助AI才能即時解析、快速決策,讓永續不只是口號,而是可以落地的營運模式。」
「為實踐台灣2050淨零轉型,透過兩大–科技研發跟氣候法治–治理基礎,以及四個–能源轉型、產業轉型、生活轉型與社會轉型–轉型策略推動12個關鍵戰略,如發展風電/光電、氫能、前瞻能源等,目標是以削減碳排跟碳匯抵減達成淨零目標。」行政院能源及減碳辦公室副執行長林子倫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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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永續能源研究基金會董事長簡又新重申減碳的急迫性,並分享:「唯有借助AI才能即時解析、快速決策,讓永續不只是口號,而是可以落地的營運模式。」
圖/ 數位時代

醫療減碳進入關鍵期,AI驅動供應鏈碳足跡管理成顯學

根據國際健康無害組織(HCWH)的統計,全球醫療部門的碳排放量約占全球溫室氣體排放總量的 4.4%,這個比例相當於514座燃煤電廠年碳排的總和,其中,超過七成的碳排放來自於醫療的供應鏈(範疇三),例如藥品、器械設備的製造與運輸,以及相關廢棄物的處理,意味著醫療機構光是做好範疇一與範疇二的碳排管理還不夠,必須以供應鏈碳排管理的概念驅動低碳醫療。
「低碳醫療是全球關注的議題,但是,受到三個迷失–推動低碳醫療的成本高、需要更多數據才能展開行動、醫護人員太忙很難參與其中–影響,醫療機構的腳步不一而同,但從統計數據來看,低碳醫療僅需針對藥品、耗材、能源、運輸這些主要排放來源進行改善,即可看到顯著成效。」新加坡國立大學永續醫學中心主任暨教授Nick Watts以英國NHS為例說明,該單位已在2019年的基準下減少61%碳排等,只要從投資能源效率、數位化照護、預防醫療、在地化照護等面向切入、持續前行,即可看到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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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數位時代

台北醫學大學校長吳麥斯表示:「我們的醫療使命是『不傷害』:不僅要治病救人,也要減少對地球的傷害。」再加上環境部於今(2025)年初公告擴大碳盤查適用對象,自明(2026)年起,全國23家經衛生福利部評鑑為醫學中心之醫療機構必須每年定期揭露其溫室氣體排放盤查結果,因此,攜手希達數位等夥伴,透過收攏支氣管鏡、血液透析、核磁共振、雙和醫院健康檢查與冠狀動脈血管攝影等流程的碳排數據資料建立醫療碳排放因子資料庫,之後將進一步擴大到產品碳足跡計算,建立運輸與廢棄物數據庫,目標是在2028年完成三家醫院–衛生福利部雙和醫院、台北醫學大學附設醫院、台北市立萬芳醫院–的碳足跡全面揭露。「我們的期許是讓AI驅動的碳足跡管理平台處理繁瑣的碳排數據蒐集、分析等工作,讓醫護人員可以專注於人性化照護服務。」
協助台北醫學大學進行減碳行動的新加坡商希達數位有限公司執行長Torrent Chin表示:「產品的生命週期是固定的:原料、製造、運輸、使用與回收,碳排相對容易蒐集、分析與計算,醫療服務的碳排則沒有明確終點,需要進一步考量耗材、儀器與能源,對於商業模式也著重在服務的教育、旅遊與金融等產業來說,極具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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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實戰對談,邀請各界重磅貴賓一同交流。左起:數位時代總編輯王志仁、新加坡國立大學永續醫學中心主任暨教授Nick Watts、台北醫學大學校長吳麥斯、新加坡商希達數位有限公司執行長Torrent C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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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數位時代

製造業淨零突圍的關鍵:從產品碳足跡到循環設計

光寶科技總經理邱森彬表示,商業模式使然,光寶科技的產品碳足跡有90%來自生產製造使用的原料,想要更好落實產品碳排,必須從原物料著手,為了加速產品碳足跡管理,成立希達數位,以巨量數據分析、人工智慧等科學化、系統化的方式著手。「根據統計,我們有1,800萬產品碳足跡活動、19萬個物料,以及3,300個產品系列的資料要處理,若是由外部顧問給予協助,需要100個顧問、花費3年的時間才能完成,但在希達數位的產品輔助下,僅15個顧問、6個月的時間就完成全產品碳足跡揭露,成為全球第一家完成全產品碳足跡揭露的電子製造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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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數位時代

完成全產品碳足跡揭露後,光寶科技發現:每年必須刪減8%二氧化碳量才能在2050年達成淨零碳排,83%二氧化碳來自消費性電子產品跟能源管理,為了更好服務品牌客戶,必須在2030年實踐50%減碳目標,以及19萬個物料中,包材碳排最高,必須即刻行動以高效減碳。「做好全產品碳足跡,我們才可以更精準地推動產品脫碳策略,並且鼓勵供應商一起跳脫框架、共同開發低碳材料。」邱森彬如是說道。
對此,Amazon Web Services(AWS)台灣暨香港企業銷售暨策略方案副總經理謝佳男表示:「產品碳足跡只是第一步,不僅能讓我們知道碳排熱點並採取行動,如降低包材碳排等,更重要的是,可以在產品規劃與設計之初就預測可能的產品碳足跡並予以優化,更好實踐永續營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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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實戰第二場,則邀請到光寶科技總經理邱森彬與AWS台灣暨香港企業銷售暨策略方案副總經理謝佳男,提及從產品碳足跡到循環設計,將為製造業綠色轉型的關鍵。
圖/ 數位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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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數位時代

戴爾科技集團永續服務資深總監Bobby Mon Raother表示,該公司自2008年即開始使用再生材料,並在2021年提出Concept Luna,將以循環設計–從設計階段就考慮可修復性、可升級性、材料回收、減少浪費–的概念,如模組化設計、可維修面板、使用再生材料,以及智慧感測與遙測等,藉此延長PC等產品壽命、降低環境衝擊。「在產品碳足跡方面,我們將持續從製造、運輸、能源使用與報廢管理等四個面向切入,積極減少每個階段的碳排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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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爾科技集團永續服務資深總監Bobby Mon Raother延續製造業對談的內容,分享Dell如何製造、運輸、能源使用與報廢管理等四個面向切入,積極減少每個階段的碳排放量。
圖/ 數位時代

自2005年開始提供永續顧問服務的施耐德電機日本永續事業部ESG數位轉型負責人呂勁毅進一步分享協助世界500強客戶實踐淨零轉型的心得:「除了要擬定策略、採用數位工具、蒐集與分析數據,更重要的是透過治理手法與相關活動加速整個進程,發揮數位與淨零雙軸轉型綜效。」
總的來說,無論是醫療或製造業,淨零已不再只是企業的選修課,而是決定競爭力的新指標,唯有做到產品碳足跡全揭露,同時,結合AI數據治理、循環設計與數位轉型,才能在碳定價與供應鏈重塑的時代突圍,將減碳壓力轉化為成長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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