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富比世》（Forbes）雜誌評選為2019年30位青年創業家（30 Under 30）的查理・賈維斯（Charlie Javice），如今卻遭受眾多詐欺指控，包含誇大自己的創業公司實際擁有的客戶數量，誘使摩根大通以超出公司實際價值的高價收購，日前已在紐澤西州的紐華克國際機場被當局逮捕。

賈維斯是新創公司Frank的創辦人，旨在提供大學生一個方便的學貸規劃平台，廣受市場矚目，也吸引摩根大通（JPMorgan Chase）的注意，並有意願進一步收購。

不過當摩根大通向賈維斯索取平台用戶名單以便估計收購價格時，賈維斯卻捏造了一份超出實際用戶數10倍以上的名單，讓摩根大通以1.75億美元的高價收購，還藉由出售股權和留任獎金大撈一筆，大約從中獲利4500萬美元（約台幣13.6億元）。

原本被視為青年創業新星，卻因為她「先造假直到成功」（Fake it til make it）的處事態度，使她所築起的美麗願景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她目前遭受摩根大通、司法部和美國證券交易所等機關指控詐欺，包括電匯、銀行和證券詐欺罪等三項控訴，每項最高可判處30年有期徒刑。賈維斯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她本人否認這些指控，而賈維斯的律師和摩根大通均拒絕公開發表意見。

「她人不錯，但有些地方不對勁」

賈維斯成長於紐約州一個富裕的地區，父親在對沖基金公司工作，母親過去曾是一名老師，賈維斯除了很早就被賓州大學的華頓商學院錄取外，她僅花了3年的時間拿到了金融和法律領域的學士學位。

自華頓商學院畢業後，賈維斯開始了她自己的事業，創立了助學貸款工具平台Frank，改善學生申請學貸的流程，就像平台名Frank有坦率之意那樣，若學生碰到任何學貸申請的問題都能向平台尋求最真誠的建議。她將這間新創公司打造為「高等教育的亞馬遜」，協助用戶快速找到適合自己的貸款途徑，也取得了眾多風險投資公司的支持。

以色列風險投資公司Aleph的艾森柏格（Eisenberg）過去稱讚賈維斯建立了一個值得信賴的金融品牌，在美國教育界掀起波瀾，也為美國家庭帶來重大轉變，並無所畏懼地擴大了公司規模。

賈維斯過去在商學院的同學則表示，她人確實不錯，但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例如很愛談論自己的人脈（name dropping），以及試圖展現比實際情況遠大許多的願景。 例如在準備大學募資專案Pover Up的過程中，賈維斯宣稱自己和影響力投資者鮑比·特納（Bobby Turner）共進晚餐，或是在費城和First Round Capital聯合創始人喬許·科佩爾曼（Josh Kopelman）見面，甚至在取得夢寐以求的Thiel Fellowship贊助計畫面試機會後，以想繼續留在學校為由退出競賽。

她在2022的Medium文章寫道，自己有入選Thiel Fellow，但後來拒絕了。當時負責贊助Thiel基金會的風險基金1517聯合創辦人麥可．吉布森（Michael Gibson）回應，事實上賈維斯從未得到獎學金，而她四處亂說的行為很讓人困擾。

用戶名單被「膨風」10倍，騙過摩根大通

根據《富比世》的調查，2017年時美國教育部指控，Frank可能讓客戶誤以為該公司和美國政府有關，最後以在網站上明確標示並非政府合作夥伴的方式和解。

2020年時，美國兩黨的國會議員皆呼籲美國證交所調查Frank的欺騙行為，表示該公司在新冠病毒救助金方面誤導學生，可能為學生製造虛假的希望和困惑，並利用那些學生的資料謀取利益。

其他教育產業的人似乎也對Frank表示擔憂。大學學貸專家馬克．坎特羅維茨（Mark Kantrowitz）指出，Frank聲稱學生可以在7分鐘內提交FAFSA，但那是因為他們移除了一些問題，而那些被拿掉的問題對即將上大學的學生來說很重要。

而Frank引起摩根大通的注意後，這間金融業巨頭計畫收購該公司以擴展自己的學生貸款業務。當摩根大通向賈維斯要求提供Frank相關的公司詳細資訊，包含用戶數量與名單等，以評估收購金額時，賈維斯將不到30萬名的實際用戶數量誇大為430萬左右，讓摩根大通最後以1.75億美元的價格收購Frank，甚至賈維斯還得到一份在摩根大通擔任高層的工作以及一大筆錢。

根據美國司法部的刑事訴訟，賈維斯和Frank的成長與收購長奧利佛．艾瑪爾（Olivier Amar）涉嫌以18,000美元聘請一位數據專家偽造一份用戶名單，並將這份虛假的客戶名單提供給摩根大通。除此之外，檢察官在一份吸引潛在投資者或收購方的公司介紹中找到一頁名為「Frank Thesis」的簡報，內容吹噓自己的公司是一台比任何貸方、大學或雇主更了解學生的「收購機器」（acquisition machine）。賈維斯也在摩根大通展開收購行動時，在Linkedin上表示Frank已經成為領先且發展最快的大學財務規劃平台，並幫助超過6000所大學的500萬名學生。

騙局終究被拆穿

不過一切都在摩根大通展開行銷測試時出現了問題，他們發現寄給賈維斯所謂的用戶名單的行銷信件，有絕大一部份的信件被退回，細查之後才發現那份名單為造假的用戶資料。摩根大通指出，賈維斯從一開始就沒有透露真相，首先以隱私問題為由拒絕了提供客戶名單的要求，後來才在摩根大通的堅持下，憑空捏造出數百萬個帳號的名單。

目前，她以200萬美元的保釋金獲釋，不過行動範圍受到限制，在護照被沒收的情況下她僅能在紐約市和佛羅里達州南部行動，並且不能與案件相關證人聯繫。

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也試圖沒收賈維斯獲得的所有不義之財，包含額外取得的4500萬美元以及利息，並可能要求她支付罰款。美國證交所的執法部門主管Gurbir S. Grewal在一份聲明表示，即使公司並非公開上市，處於創業早期階段的公司也必須如實陳述，當他們無法達到法律要求時，證交所將追究其責任。

參考資料：The New York Times、Forbes、New York Post、Yahoo Finance、CBS News

責任編輯：錢玉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