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辦公室政策正引發一場職場風暴。老闆們口口聲聲要求員工回歸，自己卻不露面，而員工們則用「咖啡打卡」來反制。這場充滿矛盾的辦公室拔河賽，誰會是最後的贏家？
美國職場正出現「混合式爬行」（Hybrid Creep）現象，雇主逐步收緊員工遠距上班的權利，但卻不代表彈性工作時代進入尾聲。
視訊會議設備公司Owl Labs近期針對近2000名美國全職工作者調查，發現近三分之一雇主在過去一年中曾修改遠端或混合工作政策。該公司執行長魏蕭普特（Frank Weishaupt）表示，這其實是「溫水煮青蛙」的概念，雇主在疫後並非馬上要求員工全職返回辦公室，而是採循序漸進方式增加通勤天數，避免引起反感。
員工用「咖啡打卡」反制辦公室工作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今日美國》（USA Today）就發現，許多被迫返回辦公室的遠端工作者也懂得如何把時間「要回來」。不少人就採取「咖啡打卡」對策，也就是刷卡進辦公室，喝杯咖啡、與同事閒聊片刻後就回家，或是乾脆直接請同事代刷卡。Owl Labs調查，44％被要求返回辦公室的美國員工曾「咖啡打卡」，其中更有七成坦言曾被雇主抓到。
因此，近期微軟、亞馬遜、戴爾、摩根大通又進一步收緊遠端工作模式，其中戴爾去年起發給刷卡次數不夠的員工「紅旗警告」，亞馬遜也透過設定最低打卡時數，杜絕「咖啡打卡」行為。媒體巨頭派拉蒙（Paramount）更要求位在紐約、洛杉磯的員工明年起一週要進辦公室五天，否則就資遣。
但要求員工返回辦公室，也可能是變相裁員的手段之一。顧問諮詢公司Work Forward執行長艾略特（Brian Elliot）指出，更嚴格的規定有時會在裁員公告前後發布。聯準會在8月的經濟評估報告也觀察到，雇主有時會藉由返回辦公室政策造成員工流失，進而減少員工人數。
然而，《華爾街日報》指出，即便許多大公司要求員工更頻繁回到辦公室，平均出席率卻幾乎沒提高，不少公司在執行政策時也遇到挑戰。例如，亞馬遜要求數十萬名員工全職返回辦公室，卻出現辦公桌、停車位、視訊會議室不足的窘況，只好在紐約、休士頓等地暫時收回規定，另一家科技大廠戴爾也有類似問題。
連主管也寧可在家工作
此外，負責把員工召集回辦公室的主管也寧可在家工作，加上消費者信心降溫、貿易戰難以預測，忙到焦頭爛額的高階主管也只能接受混合工作模式，顯示主管對員工是否進辦公室，其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資深科技業人資史坦伯格（Beth Steinberg）就表示，老闆通常不會嚴懲沒到辦公室的員工，尤其是高績效員工更是如此。
因此，對返回辦公室政策陽奉陰違，似乎成為主管和員工心照不宣的共識。商業房地產服務與投資公司世邦魏理仕（CBRE）調查發現，要求每週一天進辦公室的公司，遵守率幾乎100％，但要求每週三天或更多天進辦公室者，遵守率則降到75％以下。
彈性工作模式與強制回歸辦公室的拉扯，其實是一場關於信任與掌控權的戰役，更顯示彈性工作並非因疫情曇花一現，而已深植現代職場。
本文授權轉載自《商業周刊》，原文標題為：連主管都不想進辦公室，遠距上班成定局？美國職場「混合爬行」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