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知識管理
第三代知識管理
1999.12.01 |

策略產業(年營業額60億美元)中的管理顧問公司與財經媒體、大學商管學院經常一齊共謀,鑄造新辭以鼓動流行,並藉以創新議題,刺激新業績。
「知識管理」這個詞彙,就是其中一例。
事實上,自有企業以來,知識管理就非新鮮事。
數百年來工藝大師不辭辛苦將技藝(craftsmanship)交給學徒;家族企業業主將產業智慧(industry recipe)傳給子孫依缽傳人;工人在工作現場互相交換技能與想法-這其間都可以追索到「知識管理」實務的軌跡。
如果排除「前現代」時期,第一代「知識管理」典範出現在泰勒(Federick Taylor)的科學管理時代:企業蓄積產業智慧的庫藏地是在策略層峰及中層幕僚(是為「知識工作者」),生產作業核心的人則不與聞問(是為「勞力工作者」),兩種階層的區分是極為嚴格的。Taylor認為產業智慧的開發、蓄積與應用是前一階層的使命,作業核心只負責執行,完全不鼓勵他們隨便更動前者所定下的知識與規範。
第一代「知識管理」典範的覆亡始於六十年代,而於八十年代則形勢明朗化。以日本豐田汽車為首的「精實生產」(lean production)知識管理新典範徹底擊垮了北美科學管理「大量生產」(mass production)舊典範。

**全員皆「將軍」的豐田式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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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實生產型的企業全員均為「知識工作者」,再無兩種勞動階層的劃分。豐田內部不只工程師,連生產線工人都投身於6,800個品管圈活動中,這群高中/高工教育程度的作業核心被訓練成能夠本能地對任何實務現場的工作問題,連問五層為什麼,以魚骨圖/因果鏈綴連現場開發工作知識(working knowledge),並應用這些工作知識,在九十年代平均每年提出2,076,077個改善提案。
換言之,這群高中/高工程度的產業部隊成員平均每人每年向豐田公司提出35.6個工作知識的結晶(每人每月3個),而公司也接受並獎勵了98%的提案。這種全員皆知識工作者,除了將帥校尉,連二等兵也獻身工作知識開發部隊,是既work hard也work smart的動人景象。
豐田仰賴這樣的全員知識開發部隊,提昇品質、降低成本、縮短週期時間,強固了公司更卓越的競爭優勢。
豐田的口號是「卓越思考‧卓越產品」。整個豐田全面上下均形成一個思考型組織、學習型社區(thinking institute & learning community)。工作改善與產品創新的知識在這個社區內像「青春之泉」(spring of knowledge)般永續不斷地噴湧而出,豐田員工的理性之光照映在這知識之泉上,幻化成智慧的彩虹,閃耀在全球汽車產業疆場的上空......
第二代「知識管理」典範徹底擊垮第一代(這場典範之戰的第一役-北美的民生電子工業被日本族誅滅種了﹔第二役DRAM之戰,Intel揮淚退出戰局﹔第三役汽車之戰打到九十年代初,很多人都預言底特律的覆亡指日可待),靠的不只是單一企業內部的全員知識開發,而是生產合作網路的全員知識開發。

**「價值星系」擊敗了「價值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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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哈佛大學企管所Kim Clark所長與東京大學Fujimoto教授的研究,開發新車時所需的新零件,供應商與中央車廠共同協力開發的比重,在北美是15%,在日本是52%。換言之,第二代「知識管理」的典範,所謂學習型社區,知識流通、連結(knowledge flow & linkage)的疆界,是以整個合作生產網路為單位,而不只是侷限於單一企業內部。
第二代「知識管理」擊敗第一代,在於前者的「知識引擎」(發動機)是分散的、鑲嵌組織四處的(distributed & embedded)而非集中的(centralized)。GM所以戰敗,豐田之所以勝利,是因為表面上兩造各為十萬大軍對十萬大軍,其實是GM一萬大軍(中上層知識工作者)對豐田十萬大軍(全員知識工作者),甚至更是GM一萬大軍對豐田二十萬大軍(十萬內部加十萬協力體系)。
兩種典範大戰的結果,在整個八十年代與九十年代初很多人都在說「金陵(北美)紫氣黯然收」,頗有「王氣東來」之嘆。但是風水輪流轉,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北美孕育出第三代「知識管理」典範,展現出帝國大反擊的氣勢,竟又使太平洋兩岸風雲變色,戰局大逆轉。
第三代「知識管理」典範(這次是北美領風騷)是創新、價值(與顧客)的共同開發(co-development)、是「價值星系」(value constellation)顛覆了昔日哈佛大學教授波特(Michael Porter)的「價值鏈」(value chain),是互動的「知識流量」(knowledge flow)補強了靜態的「知識庫藏」(knowledge stock),也是使市場從一個價值交換的「場所」(market as value Exchange Place)蛻變成星系各成員對話的「論壇」(market as Dialogue Forum)。
微軟開發Window 2000,至少動員公司外400,000名客戶為其作β-site test(測試版測試),免費為微軟除錯,提供產品改善建議。只要每位工資估1,000美元,微軟就節省了四億美金產品創新投資資金。微軟以「吸星大法」之姿,吸收諸位「買爺」心甘情願貢獻的知識內力後,再集大家內力大成之產品賣給各位「買爺」,大家還快快樂樂一邊排隊一手交現金,一手領回自己貢獻創新知識有份的產品。

**新教科書中的新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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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場的定義改變了,經濟學教科書要重寫了。
顧客不再單純只是顧客,他也將如同第二代典範中的供應商一樣參與產品創新流程,被整編入知識創造的價值星系中。
市場不再只是買(的採購部門)賣(的業務部門)雙方價值交換的場所,市場更是合作網路各成員(包括顧客、供應商、通路、學研機構)多元交流,知識流通與加值的對話論壇。
這就是第三代「知識管理」典範,而以第三代「知識管理」典範為經營策略主軸的經濟體就稱作「新經濟」。
運用第三代「知識管理」的新經濟是九十年代中期以後北美生產力大躍進,競爭力大勃興背後的秘密,當然也是日本產業一時之間難望項背的困境所在。
第三代「知識管理」也好,「新經濟」也好,均不能與所謂「高科技」畫等號。
「呆伯特」的創造者史考特‧亞當斯(加州大學柏克萊MBA)以十七年上班族生涯體驗創造呆伯特後現代職場荒誕場景與異言堂,在全球四十國、一千五百家報紙登載,每天有一億五千萬讀者爭相閱讀。史考特開設網址SCOTTADAMS@AOL.COM,每天收到全球讀者的評論回饋與心情故事。史考特同樣以吸星大法匯納百川,醞釀加值後再出書賣給原始IDEA貢獻者。
什麼叫做「作者」?什麼叫做「讀者」?
何謂「廠商」?何謂「顧客」?
一切疆界模糊化了。一切知識是共同開發的(co-developed)。一切價值也是共享的(shared)。
「新經濟」萬歲!
第三代「知識管理」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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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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