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otify:讓音樂成為一種世界主義
Spotify:讓音樂成為一種世界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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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全球音樂產業的Spotify,其創辦人及執行長丹尼爾.艾克相當低調,鮮少接受媒體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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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開始可以「存封」音樂,不過是過去一百多年的事情,在那之前,人們經歷了很長一段「現場聽音樂」的歲月,音樂是一種乍現,存在於演出者和聆聽者共處的特定空間裡(把它想像成X座標),配上一段特定的時間(這則是Y座標),一個時空次元就此誕生了,它最神奇的特點是,只會發生那麼一次。

譬如清晨的教堂、午後的莊園或是深夜的劇場,人們在不同時空中聽見唱詩班、合唱團或街頭藝人的音樂,可是,人無法把音樂攜帶回家,更無法像貨物一樣交換音樂。聽音樂是一次性的事件,就像電影《不可能的任務》那份出勤簡報,聽過一次便自動銷毀。

直到1877年愛迪生發明留聲機之前,音樂是記憶的延伸,存在於腦海中的片段旋律,一首歌的美麗與哀愁,它誘發出的感動或惆悵,僅存在於聽者和它發生關係的當下,一旦當下逝去了,人只能向過去求援,從記憶庫中打撈出某段徘徊不去的旋律。

時間快轉到我們身處的當代,無所不能的智慧型手機與無遠弗屆的網路訊號成為新的X座標與Y座標,它們建構出一個跨時空的、讓人自由進出的聲光次元。人可以隨時隨地聆聽儲存在雲端上的千萬首歌曲,幾乎是把人類的整部有聲史都握在掌中。如今,音樂可以攜帶了,可以交換了,更可以反覆播放直到永恆──或者,直到手機沒電之前。

音樂串連同路人

我們,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這個故事可以倒著說,讓本文主角Spotify先行出場。2006年,即黑膠唱片問世的60年後,年方23歲的瑞典青年丹尼爾.艾克(Daniel Ek)在斯德哥爾摩一棟新創公司的總部創立了Spotify。最初,串流只是Spotify提供的其中一項服務,它身兼數位音樂銷售平台,讓聆聽者透過合法的管道把一首歌或一張專輯藉由數位檔案的形式下載到硬碟裡。

那時世界獨大的數位音樂銷售平台是蘋果(Apple)的iTunes Store,意氣風發的賈伯斯(Steve Jobs)並未把Spotify當成具威脅性的挑戰者。其實不單是賈伯斯,無論音樂界或科技界仍未覺察到串流音樂將徹底改變人類聽的習慣。是他們缺乏遠見嗎?也不盡然,2006年iPhone尚未問世呢!聆聽串流音樂的裝置尚未準備妥當。

艾克是一個典型的電腦天才,18歲就憑著幫人架設網站月入5萬美元,他的血液中有那種數位海盜的DNA,覺得科技的美德在於去中心化,在於共享。

Spotify成立之初,艾克接受訪問時有過一次坦誠的自白,自述他創辦Spotify的源起,而那個源起,曾是整個音樂產業界深惡痛絕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艾克是這麼說的:「如果我們回到70或80年代,特定的音樂品味是一種表彰自我認同的方式,Napster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樂迷不再只是對嘻哈或搖滾感興趣,聽音樂的口味變得更多元。Napster的發明,鼓舞我投入Spotify,長期看來,那對大眾文化和消費者都是有利的。」

啟發Spotify的先驅,正是上個世紀末曇花一現但真真切切具備了爆炸性和顛覆性革命力道的點對點(Peer-to-Peer)音樂共享軟體Napster。它被當時的唱片工業恨得牙癢癢的,可是對於生活在90年代末期的青少年如艾克,登錄進Napster的時刻,是他生平第一次和同路人的「意義世界」串聯在一起,那座虛擬國度中,音樂,是唯一通行的貨幣。

一如艾克,我同樣經歷過Napster改變世界的年代,我甚至不太確定電腦裡若沒有安裝那個軟體,自己要如何熬過社交生活閉鎖的大三與大四。Napster開放下載的1999年夏天,我在英國接受了搖滾音樂祭的洗禮,回國後立下一個心願:希望能把旅途中聽見的種種動人的音樂,一一歸檔到我的CD架上。

換言之,我希望旅行時遭遇的音樂不單是一次美好的乍現,我想要「擁有」它們。一旦我擁有了那些音樂,每當思念起它們,只要起身走向唱片架,把CD塞入音響中,就能清清楚楚地召喚回一頁記憶,想起某種特定的情緒,或者,再現一段時光。

人們到唱片行買回一張未聽過的新專輯,是出自好奇,為了聆聽未知;相反地,買回一張已經熟悉的專輯,是為了再次確認在某個現場體驗過的幸福之感。無論如何,為了重現當下的感動,都必須走到唱片行完成購買的行為,當年20歲的我決定到唱片行打工,便能享有員工折扣。

1999年正是CD最風光的時候,全球實體專輯銷量高達7億張,資訊的傳播也不如現在快速,以美國為例,只有大約40%的人口有能力連上網際網路。人們連網的工具是一台數據機,而連網的目的──今日回頭看真像個一去不返的純真年代──是為了探索世界。

Napster在訴訟下被迫斷線,但它永遠改變了音樂如何流通、如何被人消費與理解,逼使社會重新思索音樂的價值。

非法共享烏托邦

在網路尚未揭示人性之惡,成為酸民和假新聞的溫床以前,它曾有過一段貨真價實的好時光。在那座地球村裡,人們以位元為單位交換著各種數位貨物,是個互通有無的科技大航海時代。Napster就像一個分流的港口,內建強大的搜尋功能,在這兒做買賣的人,只要輸入想尋找的樂團、歌手或專輯名稱,砰的一聲!螢幕上就會跳出可供下載的項目,簡直像是魔法。

人在台灣的我用滑鼠點個兩下,就能從某個阿根廷青年或丹麥女生的硬碟中以每秒30kb的速度緩緩下載著某張台灣的唱片行根本買不到的冷門專輯,或是我有限的財力下無法再購買的專輯,更驚喜的是,下載音樂的同時,還能跟遠方的同好在線上聊天──Hey!What's up?

可想而知,那是一場多麼相見恨晚的談話(嘿!你怎麼也知道這個團呢?),我還可以打開另一個視窗,觀察地球某處的誰正從我的硬碟中下載什麼音樂。這是人類歷史上少有的烏托邦,相異的文化與族群無私地交換著音樂,然而它卻面臨一個很大的道德困境:這一切都是非法的。

無論使用者如何合理化自己的行為,諸如對音樂的愛云云,在主機之間交換著盜版音樂是不爭的事實,而CD的銷售也確實深受影響。短短兩年光景,Napster就在跨國唱片廠牌的聯合訴訟下被迫斷線,但它永遠改變了音樂如何流通、如何被人消費與理解,它逼使人類社會去重新思索音樂的「價值」。

尼采說:「凡殺不死我的必使我更強大。」艾克將Napster的精神灌注到Spotify的操作核心,Spotify儼然是Napster進化後的版本,具備更完善的搜尋功能,還能和自己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共同協作與分享播放清單。最重要的是,整個過程都是合法的,不用再偷偷摸摸覺得自己是流竄在數位星球上的俠盜一號了。

Spotify採用免費增值(Freemium)的商業模式,基本服務是免費的,得忍受廣告和其他限制;付費使用者則免於廣告干擾、享有離線收聽等附加功能,並能選擇耳感更好的320kbps音質。目前Spotify全球約有兩億用戶,其中9600萬為付費用戶,費率全球定價不一,美國為每月9.99美元,是從前CD全盛期一張新專輯在連鎖唱片行的優惠價格,也是iTunes Store一張數位專輯的售價,至於台灣的費率則為每月149元新台幣。

149元?消費者在摩斯漢堡還買不到一份套餐呢,卻能聽見Spotify所供應的4000萬首歌曲—舊的、新的、小眾的、主流的、爵士、古典、電音、有聲書、Podcast,什麼都有。而且那座浩瀚的音樂資料庫,每天以兩萬首歌的驚人速度在增加。

跨越世代與族群

曾經我是串流音樂的懷疑者,我排斥音樂像轉開水龍頭一樣嘩啦啦流出來這樣的概念,那似乎變得太廉價了。我也讀過一個數據:前10%最常被串流的歌曲,佔了整體串流次數的99%以上!也就是說,Spotify資料庫中另外90%的歌曲,只佔了整體串流次數不到1%,並且,合約一旦到期,那些歌就有突然消失的可能。

然而,前者不就是流行的本質嗎?所謂大者恆大,愈滾愈紅,而流行本來就有週期性,有自己的生命循環。至於後者,我們不是偶爾也會把一張唱片弄不見?

讓我從一個實體唱片的購買者、收藏者,演變為串流音樂的愛用者,是我實際在生活與工作的場域發現Spotify的妙用,幾乎就像人類初次學會生火那樣,宛如天啟:其一,我的DJ軟體可直接連通Spotify的音樂庫,這代表DJ不用拎著一碟CD或一捆黑膠唱片到播歌現場了,千萬首歌在雲端上任君挑選,完全實現了迪斯可教父喬治歐.莫瑞德(Giorgio Moroder)在作品中預言過的〈Together in Electric Dreams〉。

是啊!夢一般的舞會。

此外,每周五Spotify的Release Radar會依照我的品味和聆聽習慣根據大數據和演算法推薦30首新歌給我,我能透過喜歡或不喜歡的按鈕來「教導」它,讓它的推薦愈來愈精準。我從前在報上寫樂評的年代,每天花了大把時間在茫茫網海中尋找音樂,推薦給同好。如今,Release Radar彷彿當初那個我,替我打開一扇扇新的窗戶,向我介紹了原來不可能認識的新音樂,它可以來自世界上任何地方。

新音樂與舊音樂的標準會因人而異,聽過披頭四吧?史上最有名的搖滾樂隊,不過對於更年輕的樂迷,披頭四也許是個陌生的名字。2015年耶誕夜,披頭四終於加入了Spotify陣營,短短一百天,披頭四的歌一共被播放了2400萬小時,出人意料的是,聆聽他們的用戶,許多是來自千禧世代(Millennials)的少男少女。 科技只是改變了我們接觸音樂的方式,回歸作品的本質,the sound is universal。

Spotify
電台司令主唱湯姆.約克曾砲轟Spotify給新興音樂人版權費過低、獨厚大唱片公司。
圖/ 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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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成長的下一步:WPP Open 與 AI 驅動的智慧行銷全攻略
品牌成長的下一步:WPP Open 與 AI 驅動的智慧行銷全攻略

生成式 AI 正在改變人們的生活與工作方式,品牌行銷的運作模式也因此而大幅改變。為因應這波變革,WPP Media(群邑媒體)舉辦「Open for Growth 2030 打開智能行銷時代」論壇,正式宣佈在台推出全新平台 WPP Open,並攜手奧美與 The Trade Desk 兩大合作夥伴,共同探討未來十年的媒體轉型藍圖,協助企業洞察國際趨勢,搶先布局新時代的傳播競爭力。

WPP Open 在台上市,打造 AI 行銷智能引擎

WPP Media(群邑媒體)執行長郭俊鑫表示,AI 已經是行銷流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但行銷人現在的挑戰不在於「要不要用AI」,而是「如何讓 AI 落地,真正幫助品牌在每一個層面上都能產生成效?」

對此,WPP 集團集結全球的行銷數據、策略與方法論,打造出全新智慧行銷平台 WPP Open,這是一個跨品牌、跨市場、跨媒體的 AI 智能策略引擎,可以讓行銷策略與產出更快、更準、更有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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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P Media(群邑媒體)執行長郭俊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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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P Open平台具備三大特色。第一是以 WPP 集團本身所擁有涵蓋 75 個產業的消費者數據庫為基礎,再串接全球超過 350 家合作夥伴的數據庫,透過大量且多元的數據來訓練模型,確保資料安全與精準。第二是以「Private by Default」為設計核心,確保品牌在利用數據的同時仍維持最高隱私標準。第三是內建 Discovery、Plan、Activate、Measure 四大模組,涵蓋媒體行銷的每一個階段,讓品牌主、創意團隊與媒體平台等不同組織,都能在相同平台上一起協作,提高作業效率。

WPP Open如何解決品牌的三大挑戰?

WPP Media策略長金佳諭進一步指出,在科技快速變化、市場競爭激烈的今日,所有品牌主都在面臨三大行銷挑戰:如何找到下一個成長來源?如何在大量且分散的媒體環境中維持精準消費者洞察?又如何在海量數據中看見完整故事?而WPP Open 恰好能協助企業克服這三大挑戰。

首先,透過 Discover 模組可以助力品牌找到下一個成長來源。過去,行銷團隊在解讀客戶需求時,往往會因為溝通方式、經驗或觀點差異,而出現理解落差,而 Discover 模組可分析 Brief 背後的隱藏訊息、提供產業洞察、找出未被看見的成長動能,或是從消費者決策路徑和行為中,判斷品牌真正的競爭優勢,讓團隊從第一步就做出對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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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P Media策略長金佳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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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運用 Plan 模組看見真實受眾,維持精準的消費者洞察。WPP Media 資深總監陳昭伶指出,過去的消費者研究存在許多限制,例如,難以全面理解消費者、人工解讀數據,耗時又費力等,但透過 Plan 模組 4 大功能可以突破限制,快速完成消費者研究。

舉例來說,Audience Insight 可以從不同維度去描繪消費者樣貌,行銷人只要與系統「對話」,就能看到洞察結果,不必再花大量時間進行複雜的資料處理。而Build Persona 則讓行銷人可以看到消費者生活化的樣貌。Focus Group 能夠模擬目標受眾樣貌並回答問題,大幅縮減焦點訪談所需的時間和人力成本。Customer Journey 則能了解不同階段的消費者旅程,「當我們真正理解消費者,就能與他建立更真誠的連結。」陳昭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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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P Media 資深總監陳昭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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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藉由Measure 模組從海量數據中看見完整故事。WPP Media數據與技術團隊負責人戴伯偉表示,WPP Open 以行銷人員為中心,將媒體投放明細、轉換成效、電商/銷售數據、品牌自有資料等內外部數據,匯整在單一平台上,使企業可以做更快速更全面的資料探索。此外,Measure 模組還能根據不同業務需求,客製且彈性的設計報表,讓每個部門都能更直覺地看到最關心的指標。同時還內建 AI 助理:可以自動摘要廣告成效,協助團隊快速發現問題、提出解方。

戴伯偉強調, Measure 模組實現了數據分析自由,滿足任何分析靈感或需求,並且整合跨部門的商業智慧,可以賦能企業與品牌,做出成效最好、效率最高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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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PP Media 數據與技術團隊負責人戴伯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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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驅動的新世代行銷:從洞察、創意到投放的全面革新

策略人員每天面對不同產業、不同生意與品牌課題,外界常期待我們要「全知」、什麼都懂,而我們自己也渴望靠近全知的能耐。

有了WPP Open加持,策略人員依然需要具備判斷問題的能力與領域思維,但過去大量耗費在蒐集、彙整、比對資料的人工勞動,現在交由擁有龐大資料庫與策略模組的 WPP Open 來處理。在資料的廣度與深度上,比以往更能觸及更完整的世界。

然而,真正的策略答案,從來不是一鍵產生。不論是以終為始,或從始至終,策略的形成仍需辯思往返、推敲求真。WPP Open 協助我們更靠近「全知」,但策略人員的價值,仍在於那段來回思辨的過程,以及從無數可能中找到最真實的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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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美整合行銷播集團策略總監宋伊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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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AI 也能讓行銷素材變得更有創意、更獨特。奧美整合行銷傳播集團執行創意總監蔣依潔分享品牌運用 AI 的行銷創意。例如,有國際飲料品牌以開放平台促成大眾共創;而某家養生飲品則用 AI 創造出虛擬的知己小姐,展現集體女性樣貌中的不同細節;亦有連鎖通路品牌在行銷洗衣精品牌時,運用 AI 生成對髒衣服的想像,從庶民生活中的不完美找到趣味和機會。「創意手法可以不同,但必須與品牌調性一致,這是 AI 生成內容的核心前提。」蔣依潔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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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美整合行銷傳播集團執行創意總監蔣依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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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創意產出後,行銷還有最後一哩路,也就是媒體投放。作為 WPP Open 的重要策略夥伴,The Trade Desk(TTD)副總監陳玟潔指出,當品牌透過 WPP Open 完成受眾洞察、策略規劃與創意發想後,真正的挑戰是——如何在龐雜的開放網路中,把廣告「最有效率」投遞給真正的目標受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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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rade Desk(TTD)副總監陳玟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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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D 以跨裝置身份辨識(Unified ID 2.0)、全通路(Omni-channel)、高效演算力與透明數據為核心,讓 WPP Open 所定義的受眾能被精準觸及,並結合 AI技術,協助品牌在投放過程中不斷優化、掌握主導權。她強調:WPP Open 與 TTD 的結合,讓「從洞察到投放」真正串成一條完整、透明、可信賴的 AI 行銷鏈。

在科技快速變化與媒體碎片化的時代,WPP Open 用 AI 串連行銷流程,讓 AI不只是工具,更是推動品牌邁向下一個成長曲線的真正起點。

想了解更多WPP Open AI平台的實際應用,歡迎直接洽詢 WPP Media - Growth & Marketing | MKTG@wppmedi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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