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推出了一款藍牙耳機,它作為iPhone的配件面市,配有無線充電功能,造型奇特、價格不菲、銷售慘淡。
它自然不叫AirPods,而叫Apple iPhone bluetooth headset(蘋果iPhone藍牙耳機)這樣一個直白的名字,發佈於2007年,配合初代iPhone問世。
不同於初代iPhone給全球通訊市場帶來的改朝換代的衝擊,這款耳機毫無存在感,最大的價值可能是作為稀有蘋果收藏品在eBay上流通。
在2000年第一款藍牙耳機誕生之後的十幾年裡都不太受人待見。帶上偶爾還閃著光的單耳藍牙耳機,看上去不是個司機就是特工wannabe。《連線雜誌》2009年還調侃著道「小時候可能是看多了機械戰警,以為用電子配件裝飾自己是很酷的做法。我們想強調一點:一隻耳朵戴著個藍牙耳機走來走去是很蠢的行為。沒有例外。」
其它問題還包括配對過程繁瑣、連接中斷、需要頻繁充電等等。
縱使賈伯斯執掌下的蘋果,也沒能讓人接受藍牙耳機。由於第一次試水太過失敗,蘋果隔了將近十年時間才推出第二款藍牙耳機AirPods,去年賣掉3,500萬副。
現在AirPods每季的銷量超過其它所有藍牙耳機。在藍牙作為一種通訊標準推出20年之後,它終於不再是人人手機都有,但只有小數點後幾位百分比真正在用的東西。
但AirPods的成功源自蘋果定制的晶片、以及與自有操作系統的整合,恰恰背離了藍牙技術最初的寄望。它不再是當初創造者們所設想的一個「連接一切電子設備的橋樑」。
藍牙曾被視為統一通訊標準的希望
科技界對藍牙的期望,你從名字就能看出來。
1990年代,創造一個短距離無線傳輸方案的想法在幾家巨頭公司間不謀而合地產生。英特爾內部有一個名為Business-RF的計劃,愛立信內部有一個名為MC-Link的計劃,諾基亞內部有一個名為Low Power RF的計劃。三家公司做的事情大同小異,但愛立信率先完成了研究。
愛立信工程師哈爾森(Jaap Haartsen)從1994年起就在公司內部獨自研發這個項目,兩年後邀請有同樣想法的英特爾和諾基亞工程師一起來碰面。
而在英特爾負責類似項目的工程師卡達奇(Jim Kardach)是歷史愛好者,因為要和這些北歐公司合作,就買了本《維京傳奇(The Vikings)》看北歐歷史。北歐史都繞不開丹麥國王哈拉爾一世(Harald Blatand)國王,因為愛吃藍莓而將牙齒染成了藍色,綽號藍牙(Bluetooth)。
卡達奇提議以「藍牙」作為這一技術的代號。「哈拉爾一世國王在10世紀統一了斯堪地那維亞半島,就像我們打算把PC和手機用短距離無線通訊技術連接起來一樣。」卡達奇這樣對在場的工程師們說。
這一代號得到了三家公司的首肯。他們將這一技術看作電子設備實現通用互操作性的機會——不僅僅要實現手機和電腦的連接,還要實現不同公司之間產品的連接。
當時的愛立信認為,如果能實現該公司手機與耳機之間的互聯互通,也許有益於提振這兩個產品的銷量。英特爾也認為,如果能把手機和電腦連起來,或許能夠推動其PC銷量的成長。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他們需要為全球電子設備製造商創造一個通用的RF(射頻)協議。但僅靠三家公司還不夠,1998年,他們又邀請了IBM和東芝的代表坐下來一起討論在全球範圍內推出這項技術。
1998年5月,控制藍牙技術的藍牙技術聯盟(SIG)宣告成立。第一場會議的主要議程包括:共同製定一個標準的、可互操作的協議;確定這項技術必須能免費提供;確定晶片必須便宜且易於安裝。
另外,這場大會也透過了以「藍牙」作為該技術正式名稱的提議,並且把Harald Bluetooth中的H和B兩個字母的古北歐字體結合在一起,創造了藍牙的logo。
統一的標準激起了全行業的熱情。1998年,已經有200多家公司宣布了對藍牙技術的支援,縱使它連1.0版本還未公佈。當時,如果你在中國購買手機,有大約80%的可能性會買到摩托羅拉、諾基亞、愛立信之一,而它們都是藍牙標準的參與者。PC在軟硬體領域最重要的兩個巨頭——微軟、英特爾也參與其中。
1999年,SIG公開了藍牙技術標準的1.0版本。
2000年,愛立信推出了全球第一部使用藍牙技術的GPR(通用分組無線業務)手機R520,芬蘭諾基亞,英國Psion和日本TDK等幾家當時的主流廠商也相繼推出了搭載藍牙的硬體產品。同年,全球有約80萬台藍牙設備出貨。
又一年後,圍繞藍牙的炒作吸引了超過10億歐元(約新台幣338億元)的風險資本。從標準化到商業化再到吸引一級市場加入,僅僅用了三年時間。
2001年,針對藍牙技術的大部分投資來自於構成SIG的五家初始公司,但很多小型初創企業也投入了數億歐元,特別是藍牙晶片組和基站的設計者和製造商。它們中的許多是美國公司,如Silicon Wave,Conexant和Tality等;還有一些位於遠東,如日本的阿爾卑斯電氣等;以及一些歐洲公司,如Bright Com和Commil,以及英國的Cambridge Silicon Radio(CSR)。
2018年,CSR公司共同創辦人克林遜(Glen Collinson)回憶說,「藍牙可能是全球普及最迅速的標準之一。」
在無線電領域,從制定規範到進入市場往往需要數年時間,但在市場需求的推動下,一切都被加速了。
低價的藍牙晶片讓普及變得容易。當無線晶片價格超過30美元(約新台幣924元)時,CSR公司產生的Bluecore晶片成本僅為5美元(約新台幣154元)。這符合愛立信最初的5美元藍牙晶片的暢想。幾年時間內,CSR佔據了全球市場60%的份額。
2001年,荷蘭飛利浦半導體公司、德國英飛凌公司、美國公司德州儀器公司、美國國家半導體公司等也擁有了藍牙晶片製造能力。PC卡當時也被看作是一個重要領域,同年,至少有20家公司推出了產品,包括3Com和摩托羅拉。
各種想法被提出來。丹麥一家名為Blue Tags的公司開發了支援藍牙的行李牌和酒店鑰匙;英國的Red-M開發出了一種系統,讓醫生可以根據患者的健康保險平衡醫院的帳戶;美國的Zebra Pass為體育場館開發了基於藍牙的無線票務系統,還得到了諾基亞的支援。
當時人們設想,透過這種方式,一個設備可以透過無線鏈路與任何其他附近的設備進行交互。大多數市場分析師也看好這個行業。Frost&Sullivan估計,藍牙產品的出貨量將從2001年的1100萬增加到2006年的約6億,相當於7.88億歐元(約新台幣267億元)的收入。
Gartner的分析師杜蘭尼(Ken Dulaney)在2001年表示過高的預期可能會損害藍牙,稱「藍牙已經越過了期望值的頂峰。」
甚至哈爾森本人都開始擔心人們對藍牙的期望過高。
「人們對藍牙的潛力和可能性充滿熱情,但有許多期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實現。」哈爾森說,「針對新事物的投資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看不到回報,隨著經濟的衰退,許多投資都只是漫長旅途的第一步。」
20年下來,藍牙只實現了當初設想的一小部分
20年後,藍牙已經不再是一個手機廠商推出產品時需要強調的功能,而是幾乎所有手機的標配。它和Wi-Fi一樣被做成手機的標配——兩種技術在手機上往往直接由同一個廠商打包提供。今天你只有買老人機才可能不支援藍牙。
藍牙標準經歷了從1.0到5.0的複雜變化,但它並沒有成為一個不可或缺的通訊標準,主要還是被用在連接耳機、音箱、車載音響和滑鼠鍵盤上。
預兆很早就有。
2000年12月,SIG聯盟成員3Com在矽谷舉行的藍牙會議上進行了一次演示,用兩台配備藍牙功能的筆記本電腦進行通訊,結果搞了半天也連不上。一年後,漢諾威CeBit大會上,德國技術公司Lesswire在會場建立了100多個藍牙基站(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藍牙網路),邀請與會者來體驗無線傳輸,但網路一直顯示不可用,工作人員在眾目睽睽下鼓搗了十來分鐘才連上。
Lesswire的項目經理一會兒把原因推給網路過於擁擠,一會兒又推給訪客的設備沒安裝必要的軟體。會後,Information Age的記者寫道,圍繞藍牙的熱情正在高漲,「他們現在最恐懼的就是藍牙的原始開發人員所說的是對的——藍牙就只是適用於訊息傳輸和聯繫人同步的一個電纜替換工具而已。」
現實還不如當年的「替代數據線」。藍牙只是替代了音源線、滑鼠線和鍵盤線而已,連手機和電腦之間傳信息,基本都直接交給網路服務來完成——任何大一點的文件,也還是用數據線或者Wi-Fi。
甚至在配件領域,藍牙也沒能統一標準。
當你購買智慧型家居產品,如燈泡、淨化器之類,不管昂貴的飛利浦還是便宜的小米,還是很容易會遇到Zigbee標準。它的中譯名為紫蜂,是一種低速短距離傳輸的無線網上協議,多用於家庭自動化控制和工業遙測遙控領域。
當你使用專業健身器材和運動設備時,又會接觸到ANT無線網路。不管是環法單車賽上記錄騎手踩踏頻率的感測器,還是健身房跑步時常見的心律帶,基本都採用這種標準。它更多地存在於健康、運動、醫療等領域。
像羅技、雷蛇這樣的高級遊戲滑鼠品牌,也會有自己獨有的通訊標準。羅技使用其專有的2.4GHz無線通訊格式,能夠創造比藍牙更快的反應速度和精準度。
設計一個標準讓成百上千硬體公司彼此相容總是噩夢
藍牙多年來最直接的問題是用起來太過艱難。諾基亞、愛立信十幾年前就開始讓手機支援藍牙傳輸文件,這曾被認為是一種效率更高的通訊方式,很適合當時營運商流量昂貴、多媒體簡訊一條要一塊錢人民幣(約新台幣4元)的時代。
這種服務的前提是,藍牙要相容不同的手機(甚至還有PC),以及它們上面不同的操作系統和不同的軟體。協調眾多硬體廠商相互支援是一場噩夢。
比如,用諾基亞的Symbian系統手機發送文件,文件會以短信形態出現在其它Symbian手機上。但如果對方用微軟或者Palm系統手機,甚至其它廠商的Symbian手機,那傳輸基本就難以實現。
這和在Wi-Fi或者4G網路下發微信傳圖完全是兩回事,後者是不論什麼品牌、什麼系統的手機都是透過基站或者Wi-Fi熱點接入網路,然後傳輸信息——兩部手機並不直接連接,用什麼系統什麼硬體無關緊要。
於是很快,連藍牙陣營的人也對此失去了信心。微軟的無線專家佛利(Michael Foley)博士在2001年稱:「每個設備和每個應用程式之間的互操作性的勝利永遠不會到來。」
IDC國際數據分析師Chris Kozup也持悲觀態度:「SIG的成員公司那麼多,每個人都會從一個稍微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種情況,結果就是一團糟。」
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雖然SIG為藍牙制定了標準以保證其互操作性,但具體落實是由世界各地許多不同的藍牙資格認證委員會(BQB)來執行的。這給了廠商「自由發揮的空間」。
2001年,飛利浦半導體NV連接產品線總經理海德(Gerhard Heider)承認,為了按照品牌方的要求為藍牙配置新功能,一些BQB的做法超出了基準測試範圍。
要減少問題就要花更多錢。想得到藍牙SIG的全面支援,一個年收入一億美元以內的企業,每年要付7,500美元(約新台幣23萬元)會費、4,000美元(約新台幣12萬元)展示費(在包裝盒上標註支援藍牙),這還不包括其他明目繁多的認證,要再花至少數千美元。結果是很多配件產品沒有做所有必要的認證。
作為對比,健身設備常用的ANT+標準收費只需每個設備8美分(約新台幣25元),這也是為什麼你能買到幾十塊的踏頻感測器。
所以,關於適配的問題至今這個問題也沒有解決,哪怕只是用藍牙連連耳機、鍵盤也有各種麻煩。在工程師和科技愛好者出沒的Hacker News社群,2016年有人提出疑問:為什麼藍牙已經誕生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垃圾?評論區裡,用戶們分享了各種和藍牙設備搏鬥的故事,工程師們分享了自己接觸到的糟糕軟體和混亂標準與認證。
更重要的,硬體公司總會想像出沒人願意用的功能,這被一次次證明
藍牙的問題不僅是能不能用的問題,還有用來幹什麼的問題。當年圍繞藍牙所做的應用開發大多無疾而終,千禧一代很多人從來沒用過基於藍牙的軟體。
在軟體時代,所有硬體廠商主導的通訊技術都有過類似的問題。
今天最成功的通訊技術無疑是手機上的行動網路——3G、4G。雖然它們已經普及到了大多數人的智慧型手機上,但在當年由營運商決定行動網路是什麼樣子的時代,人們甚至根本不想要3G。
營運商在2G時代就已經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網路服務。如今我們經常使用的網路服務,其實很多在當時營運商都有提供。
圖片交流有多媒體簡訊,資訊有手機報,行動支付有直接扣話費(雖然只能用來買遊戲和鈴聲),電子郵件有黑莓和各大營運商合作的BIS、BES,瀏覽器有WAP頁面,應用商店有行動百寶箱,相對今天的網路服務,它們什麼都有,但沒人願意用。
總結下來,就是可用,但不好用。這也是為什麼當時所有手機公司都得聽營運商的,根據它們的需求調整手機設計、調整手機上的軟體,連最大的諾基亞也不例外。
3G到來後,營運商的思路仍然沒有超越2G時代的水平。雖然為了競購牌照,營運商投入了大筆錢進去,但消費者仍然沒動力去使用3G。就這樣,3G網路升級後整整7年毫無水花。到2006年的時候,整個行業在反思是不是錢花錯了地方。
3G相比2G最大的特點是提高數據下載速度,前提是手機裡必須有好的軟體和內容能激發用戶去下載。營運商沒能做到這一點,Google和蘋果做到了。
2008年,伴隨iPhone 3G問世的應用市場,讓手機的用戶第一次可以透過非營運商的渠道,自己挑选和下載應用。這是一個完整的體驗——開發者開發應用,用戶下載和付錢,蘋果和開發者按照三七開分成。這個流程中完全不用過問營運商的看法。
在iPhone 3G之後,諾基亞Symbian系統中的Ovi商店(後更名諾基亞商店)、微軟的Windows Phone商店、黑莓App World才相繼出現。
但最為成功的還是Android的Google Play和iPhone App Store。借助這兩家公司的操作系統和軟體服務,消費者找到了使用高速網路的意義,Wi-Fi、3G和4G也就自然而然地發展起來了。
在這個故事中你會發現,營運商和硬體廠商曾經有充足的時間和資金去掌握對新的通訊標準的話語權,但是它們並沒有。
曾經被設想在手機上解決支付功能的NFC近場通訊技術至今也沒有被推廣開來,反倒是看著更沒技術含量的掃碼功能,在中國成為了多數人的習慣。
背靠諾基亞、愛立信誕生的藍牙技術也是一樣受制於硬體廠商的想像力,至今未創造出什麼好產品,也就沒有讓消費者找到使用它的意義。
藍牙這兩年好用了一些,因為有決定權的廠商已經把它定位成簡單的配件連接技術
2010年,蘋果的iPhone 4是最早採用BLE低功耗藍牙技術的手機之一,之後它逐漸成為了手機業的標準。四分五裂的環境好了一些。
這也趕上了手機業洗牌。新的行業控制者蘋果和Google對藍牙的定位從萬能通訊標準,變成了只用它來連連配件。
iPhone從來不支援用藍牙給其他設備傳輸文件,Android雖更開放一些,但Google原生系統也沒有提供相關功能。不過,並沒有多少人抱怨。因為流量已經足夠便宜,Wi-Fi傳輸速度更快,社交網路非常完善,沒什麼道理非要用藍牙傳輸文件。
在連接配件的場景中,為了讓藍牙的糟糕體驗可以忍受,廠商開始加入自己的晶片。
AirPods就是很好的例子。蘋果自製的W1晶片讓AirPods超脫於其他所有藍牙耳機之上,讓整個藍牙耳機市場形成了「除了AirPods就是二流產品」的局面。三星沒有用自己設計的晶片,但它的晶片合作夥伴博通也要自己研發晶片保證兩個耳塞之間的聲音同步——只靠藍牙可不夠。
更諷刺的是,雖然藍牙平台上終於出現了像AirPods這樣優秀的產品,但它卻與該技術一開始的初衷相左。
你可以使用常規藍牙耳機+iPhone的組合,也可以將AirPods當普通藍牙耳機搭配Android手機甚至遊戲機來用,但iPhone+AirPods的組合才能提供全部功能、帶來最好體驗。而這個最好的產品並不是藍牙創造者最初所設想的一個「可連接一切的產品」,而是一個封閉生態內的產物。
在蘋果的帶領下,「可以連接,但是不要什麼都連」成了大公司現在對藍牙的態度。他們需要的僅僅只是自家內部產品的互相可識別即可,並且他們希望把這種隔閡當作留下消費者的壁壘。
比如Google的Pixel Buds。你可以連著其他播放設備聽音樂,但是你只有在連接Pixel手機的時候才能使用Google智慧型助理和實時翻譯等功能。與iPhone一起使用時,Pixel Buds則只是「普通的藍牙耳機」。
至於任天堂大受歡迎的Switch遊戲機,它內置藍牙以連接手柄,但不能連接藍牙耳機。
現在另一個由硬體公司主導的技術出現了,它會有不同的結果麼?
5G已經在路上。從營運商到晶片公司,從手機廠商到汽車企業情緒熱烈。一如當年激起全球企業追捧的藍牙。
全球都在投資5G,中國三大營運商今年圍繞5G的投資可能達到400億人民幣(約新台幣1,731億元)。華為2018年在5G研發上投入50億元人民幣(約新台幣216億元),拿到25份基站建設訂單,出貨超過10,000個5G基站。主流的智慧型手機廠商包括三星、OPPO、Vivo和小米都公佈了5G手機的上市時間表,2019年5G將會是新手機的核心賣點。
但圍繞5G,消費者到底能獲得什麼?
3G時代發生在社群網路崛起之後、4G之前影片網站已經普及。5G用什麼還不知道,中美的科技巨頭都沒有給出令人信服的答案。
5G比4G速度更快,不只是下載快、相應時間也更短。根據GSMA協會公開的應用場景,4G無法滿足,需要5G的技術有4種:自動駕駛、擴增實境、虛擬實境、觸覺網路。
AR擴增實境和VR虛擬實境現在是沒人用的,內容和硬體水平遲遲不能滿足消費者的要求,上網是它們最不需要擔心的問題;對於自動駕駛來說,更重要的顯然是汽車本身的演算能力。
至於名字詭異的觸覺網路(tactileinternet)。今年3月,中國解放軍總醫院、中國行動、華為合作了一個5G的遠程人體手術。位於北京的醫生,透過5G網路操縱腦起搏器,對位於海南醫院的帕金森病患者進行了手術。
這似乎是一個很具有超前意義的實驗,但加了挺多前提條件:沒有可靠Wi-Fi網路;另一邊有復雜的手術機器人;患者不能行動;5G信號完全穩定……
一個看上去很棒的想法,但被建立在很多假設條件之上。就像當年的藍牙一樣。當你把所有的假設條件都放入現實之中,就不那麼容易實現了。
5G更快的速度、更短的延遲一定是趨勢。但什麼時候、如何才能影響到日常使用體驗,就是另一個問題。
但答案反正是不太像會被通訊營運商,或者只能想出「幾秒下載一部電影」故事的手機公司想出來。
責任編輯:江可萱、蕭閔云
本文授權轉載自:好奇心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