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誰還在跟台灣媽媽十塊?先搞懂投資≠補助,劇本、製作、版權該看的是市場定價
【觀點】誰還在跟台灣媽媽十塊?先搞懂投資≠補助,劇本、製作、版權該看的是市場定價

由文策院帶領國發基金投資的大慕可可日前推出首部即將上檔的作品《About Youth—默默的我,不默默的我們》,本部BL劇改編自鏡文學黃思蜜原著小說《默默》,以校園青春BL劇並搭配音樂為號召。

由於大慕可可的投資方之一:大慕影藝,先前接連製作過金鐘夯劇《我們與惡的距離》和《做工的人》,此部BL劇在開拍之際就已經引起BL群眾熱切期盼;後來每次宣發的主視覺也是充滿青春粉紅朝氣,日前公布上檔訊息立刻被瘋狂轉發,沒想到卻因為首播平台是Bilibili而同時被「炎上」,許多網友指出大慕可可受到文策院投資,作品卻獨家在中國平台首播,難道沒有程序正義問題嗎?甚至今天,立委賴品妤也直接拿網友風向,來作為質詢的立基點。

About Youth 默默的我,不默默的我們
About Youth 默默的我,不默默的我們定檔首播宣傳海報

此事目前引發兩極評論,但回歸本質,大慕可可與本劇拿的並不是國家的補助金,投資的錢也並不是文策院自己的錢,而是國發基金。國發基金已是行之有年的國家投資機制,旨在加強優質本土企業的國際競爭力,上至台積電、中華電信、Gogoro與目前許多優秀的新創公司,都有申請國發基金投資。

國發基金既是「投資」,它就是投資方、亦即股東。投資講求的關鍵效益,就是投資標的是否能夠創造收益、為國發基金持續帶來正向循環;良好的企業體質,需要長期賺錢、收益還要有成長,才能長期回饋股東,也才證明國發基金沒有投錯人。

文策院是真置之不理?國發基金投資到底怎麼運作?

畢竟,國發基金來自人民納稅錢,把關投資效益,是國發基金最重要的事,不能讓人民的血汗錢白白蒸發。而國發基金也因為不能以國家資金過度干涉市場,向來有最多投資49%的門檻,因為超過就變成國營企業,事實上不少國發基金投資案例更是低於三成,也因此組成上就會是公司的小股。企業本來就以商業獲利為最大目標,因此國發基金必須同時維持在一個不過度張揚的角度上,才不致於讓企業綁手綁腳,愛之適足以害之。

國發基金並不是要公司變成愛國企業,聽從「主旋律」,那是獨裁政府才需要的大外宣。反之,國發基金必須服膺正常的商業市場原則,才是自由民主國家的正常運作,國發基金不可能以股東身分要求公司只能、或不能與哪些國家或商業公司進行商業交易。

更有甚者,若因「愛國主義」而造成公司虧損,不但納稅人的錢丟到水裡,公司營運報告欠佳,國發基金更該責無旁貸地領受投資失敗的結果,最後賓主盡輸,更無助提升企業的國際競爭力,和原本投資的初衷可說背道而馳。

About Youth 默默的我,不默默的我們
About Youth 默默的我,不默默的我們宣傳照

回到即將上檔的BL劇《About Youth》,有了國發基金的點火,大慕可可以全台灣資金與全台灣幕前幕後人才,以影視音的高規格來製作此劇,題材更是台灣具有優勢的校園青春、音樂並結合LGBTQ元素,完全善用了台灣的創作自由。

從劇本、版權、製作到播出,一趟搖籃到成人到底有多難?

台灣的BL劇常被詬病的就是製作費低,起用新演員又缺乏訓練、拍攝也因低成本而缺乏排戲、磨戲的時間,造成觀眾出戲。而大慕可可率先以全台資、全創作自由來支持台灣原創IP改編,全劇在創作與拍攝過程,毫無自我審查或中資介入。

當然,投資需要回收,經過了漫長的開發、製作、後期過程後,作品最大的回收來源就是版權金。而就市場邏輯來說,版權金本來就是多家競逐、價高者得,Bilibili海外站敢買BL劇且願意出最高的價格,在商言商,一個企業為何不該賣?且大慕可可也清楚回應本劇只是純賣播出版權,並未因平台而有任何刪減,何來影響創作自由?為何不是將台灣自由的LGBTQ風吹向海外、為台腐再建一波國際品牌的好機會?

事實上,若對過去台灣BL劇發展有了解的觀眾都很清楚,純台腐劇過去多半是以小而美的方式製作;因為BL是小眾市場,不少商業大平台並不願意購買。有些國際平台直接了當地表明不購買,也有不少國內大型平台,因宗教等因素而迴避,剩下的小規模平台,能出得起的版權金遠低於基本規格,賣了還不如不賣,所以過去台灣BL劇面臨的是嚴苛的天花板。唯一能突破天花板的WBL系列,是由騰訊海外版獨家訂製。

《如果30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成為魔法師》中文電影海報
《如果30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成為魔法師》中文電影海報

然而,這兩年國際BL劇市場可說是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日劇《如果30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成為魔法師》在2020年橫空出世,台灣也產製出高規格的WBL《永遠的第一名》和《第二名的逆襲》,今年泰劇《黑幫少爺愛上我》更已具有正劇質地的黑幫場面,這兩年國際BL市場快速產業升級的趨勢已成定局;若台劇還是走回過去小而美的老路,確實很難提升國際競爭力。

國內的平台似乎無視這樣的環境變化,從製作費到版權費仍和過去無異,那麼對一間想要力爭上游、提升產製規格、面對國際市場的製作公司來說,不以願意出高價的海外平台作為買方,它又有什麼選擇呢?還是乾脆把納稅人的錢賠掉、損耗股東信心、然後公司因營運不善被抽銀根、惡性循環走回cost down或甚至倒閉?

而且說最直白的,如果一開始就是想要投中國市場所好,怎麼會第一個就選擇去拍BL劇?台灣的創作自由與性別平權,都有助於拍出其他華語地區所不容易產出的BL劇,而這個創作優勢,也讓劇順利賣到海外平台。台灣平台沒人願意出能讓投資方回本的版權金,這難道要全民買單嗎?

當「台灣」價值成了潛原則,產業到底怎麼會好?

B站與迪士尼共同出資的《正義的算法》,輕輕鬆鬆在台灣上線,不見君罵NCC為何沒有固守疆域,被中資開後門,猶記那年《他們在畢業前最後一天爆炸2》由愛奇藝跟播,卻瞬間停播。如果中國平台「敢買」,為何我們不能賣。如果是臺灣內容,為何不能逆向統戰?

陳伯霖於台灣Disney+首播的《正義的算法》
陳伯霖於台灣Disney+首播的《正義的算法》

我們要考量的是:為何台灣OTT出不了好價格,當台灣沒人願意把製作成本拉高,做出水準來。而台灣內部的串流平台、甚至國際平台,多少有價格及調性的考量。莫非要逼大慕可可賤價拋售,才符合「台灣價值」?真可惜台灣的民意代表如此不懂產業,甚至不懂最基本的商業原則,那麼台灣內容產業發展停滯多年,恐怕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瞬間,大家都忘記當初全部人跟著文化部李永得部長的說詞,而出手大砍文策院預算。回過頭來,現在又要文策院交出「理想」成績單(而且還只是文策院協助國發基金找到投資標的,所有監管機制都不是文策院自己可以制訂或調整,必須回到國發基金機制),動不動就大喊狼來了、文策院要負責,到底要產業怎麼做事?

而若說到文策院「未能完備內容生態系」,則要先問,當 Taiwan+ 無法購買台灣內容,也無法外銷國際,題材最自由最多元的公共電視,執政黨佔有立院多數,卻光是修法與預算至今都無能解決。

難道台灣水果只能自己吃,連外銷都算是親中嗎?難道我們還要去干預商業和內容運作,硬要中央政府吸收差價。是文化部花兩億在不成材的 Taiwan+ 比較浪費,還是製作公司含辛茹苦尋求價錢,想辦法回本不愧對這筆投資比較浪費?

簡單講國發基金投資一個標的,不管你是群募平台、OTT公司、製作公司、經紀公司,在商言商絕對首重回本,賺得回來就不會是浪費納稅人的錢,更甚投資回本要時間,難道所有人要先有台灣價值才能賣作品?一定要賣給你覺得「乾淨」的平台? 好,那既然你是執政黨的民意代表,請拿出完整的政策跟修法方向。

作為自由民主國家的民意代表,如果只會以簡單粗暴的政治操弄來大手干預商業,甚至搞不懂國發基金的運作。為什麼不順便問問,也拿國發基金的護國神山台積電,在中國南京設廠是否意味著把油水送給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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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秀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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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科技創新守護海洋!犀牛盾以循環創新思維破解塑膠危機、賦能永續未來

全球每年約生產4億噸塑膠垃圾,只有不到10%有被回收,其中約有1100萬至1400萬噸最終流入海洋。在十分有限的回收量中,約 8 成來自相對單純、流程完整的寶特瓶回收;反觀,同樣是高頻消費品的手機配件,回收率卻不到 1%。這個現象,對長期從事材料研究的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來說,是他反思事業選擇的開端,也是突破的轉捩點。

「手機殼產業其實是塑膠產業的縮影!」他在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的專題演講上直言。手機殼本質上類似一種快時尚商品,每年有超過十億個手機殼被製造,但產業並未建立材料規範,多數產品混用多種複合塑膠、填料與添加物,既難拆解、也沒有回收機制。結果是,一個重量相當於超過二十個塑膠袋的手機殼,在生命周期終點只能被視為垃圾。

王靖夫指出,連結構複雜的資訊科技產品,回收率都能達 45%,但手機殼明明是最簡單、最應該回收的產品,為什麼無法有效回收?這個命題讓他意識到,與其只做手機殼,不如正面處理塑膠問題本身,從材料設計、製程到後端回收再生,開創循環之道。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犀牛盾共同創辦人暨執行長王靖夫於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分享犀牛盾如何回應塑膠挑戰、開創循環模式。
圖/ Amazon Web Services 提供

以材料工程打造手機殼的循環力

若塑膠要進入循環體系,前提是「材料必須足夠單純」。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問題不在回收端,關鍵在最開始的設計端。多數手機殼由多款不同塑膠、橡膠件甚至金屬等複合材料組成,無法被經濟化拆解,也難以透過現有流程再製。為此,犀牛盾在2017年起重新整理產品線,希望借鑑寶特瓶成功循環的經驗,擬定出手機殼應有的設計框架。

新框架以「單 1 材料、0 廢棄、100% 循環設計」為核心,犀牛盾從材料工程出發,建立一套循環路徑,包括:回收再生、溯源管控、材料配方、結構設計、循環製程、減速包裝與逆物流鏈等,使產品從生產到回收的每一階段,皆與核心精神環環相扣。

王靖夫表示,努力也終於有了成果。今年,第一批以回收手機殼再製的新產品已正式投入生產,犀牛盾 CircularNext 回收再生手機殼以舊殼打碎、造粒後再製成型;且經內部測試顯示,材料還可反覆再生六次以上仍維持耐用強度,產品生命週期大大突破「一次性」。

另外,今年犀牛盾也推出的新一代的氣墊結構手機殼 AirX,同樣遵守單一材料規範,透過結構設計打造兼具韌性、耐用、便於回收的產品。由此可見,產品要做到高機能與循環利用,並不一定矛盾。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犀牛盾從材料學出發,實現全線手機殼產品皆採「單 1 材料」與模組化設計,大幅提升回收循環再生效率。
圖/ 犀牛盾

海上掃地機器人將出海試營運

在實現可循環材料的技術後,王靖夫很快意識到另一項挑戰其實更在上游——若塑膠源源不斷流入環境,再強的循環體系也只是疲於追趕。因此,三年前,犀牛盾再提出一個更艱鉅的任務:「能不能做到塑膠負排放?」也就是讓公司不僅不再製造新的塑膠,還能把已散落在環境中的塑膠撿回來、重新變成可用原料。

這個想法也促成犀牛盾啟動「淨海計畫」。身為材料學博士,王靖夫將塑膠問題拆為三類:已經流落環境、難以回收的「考古塑膠(Legacy Plastic)」;仍在使用、若無管理便會成為下一批廢棄物的「現在塑膠(Modern Plastic)」;以及未來希望能在自然環境中真正分解的「未來塑膠(Future Plastic)」。若要走向負排放,就必須對三個路徑同時提出技術與管理解方。

其中最棘手的是考古塑膠,尤其是海洋垃圾。傳統淨灘方式高度仰賴人力,成本極高,且難以形成可規模化的商業模式,因此無法提供可持續的海廢來源作為製造原料。為突破這項瓶頸,犀牛盾決定自己「下海」撿垃圾,發展PoC(概念驗證)項目,打造以 AI 作為核心的淨海系統。

王靖夫形容,就像是一台「海上的掃地機器人」。結合巡海無人機進行影像辨識、太陽能驅動的母船作為能源與運算平台,再由輕量子船前往定位點進行海廢收集:目的就是提升撿拾效率,同時也累積資料,為未來的規模化建立雛形。

從海洋到河川,探索更多可能

淨海計畫的下一步,不只是把「海上的掃地機器人」做出來,王靖夫說:「目標是在全球各地複製擴張規模化、讓撿起的回收塑膠真正的再生利用。」也就是說,海上平台終究要從單點示範,走向可標準化、在不同海域與國家部署的技術模組,持續穩定地把海廢帶回經濟體。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犀牛盾CircularBlue™海洋廢棄物過濾平台初號機將出海試營運,盼解決沿岸海洋廢棄物問題。
圖/ 犀牛盾

他進一步指出,「其實這套系統不限於海洋,也可以在河川上。畢竟很多海洋垃圾是從河流來的。」未來若能推進到河川與港灣,將塑膠在進海之前就攔截下來,不僅有助於減少海洋污染,回收後的材料也更乾淨、更適合再生,步步朝向終極願景——隨著時間推進,海中垃圾愈來愈少,被撿起、回收後再生的塑膠會越來越多。

「我們已經證明兩件事的可行性:一端是產品的循環設計,一端是 AI 賦能海廢清理的可能性。」王靖夫笑說,塑膠管理命題不只為自己和公司找到新的長期目標,也讓他順利度過中年危機。「選擇改變,留給下一代更好的未來。」他相信,即便是一家做手機殼的公司,也能創造超乎想像的正向改變。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AWS 2025 亞馬遜港都創新日,集結產業先行者分享創新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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