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台灣上個月宣布「0+7」以來,新加坡成為了許多企業海外參展與商務活動的首選之一。
到了新加坡,除了一如預期的赤道熱空氣,更可以真切感受到,這個國家卯足全力展現其海洋城市的熱情與優勢,打造萬商雲集的平台。例如,無論從10月底的「TOKEN 2049」、「SWITCH」,到剛落幕的「Singapore Fintech Festival」,光是2022-2023年間,新加坡的國際大型商展活動,排了100多場!
而今(2022)年9月,英國智庫Z/Yen一篇研究報告提到,新加坡已經超越香港,成為全球第三大、亞洲最大金融城市,僅次於紐約與倫敦。多個媒體提到,以往我們說的「紐倫港」,現在則是「紐倫星」。
稍早,路透社一篇7月份的報導也引用PwC的報告,說明新加坡成為加密貨幣的交易重鎮,甚至全球6%的crypto基金集中在新加坡,也是僅次於美國與英國。報導還轉述KPMG提供的調查,光是2021年,該國在區塊鏈與加密貨幣的投資額為14.8億美元,佔了亞太地區的近一半。
疫情後加大力度擁抱數位化與國際化
10月26日下午,我們正在聖淘沙的 SWITCH 會場-新加坡最大的國際創業展會,一位在展區閒逛的新加坡VC跟我們提到,「今天新加坡MAS(金融管理局)剛宣布承認穩定幣在經濟活動的必要性,並納入監管。」
換句話說,新加坡政府確定了數位資產與金融服務的關聯性,外界解讀,該國已經成為全球數位資產活動與創新服務的要角。而在 SWITCH 的主題論壇中,智慧城市、web 3與元宇宙等數位化議題,更佔了一半以上。
現場共有20多國的新創與企業,從加拿大到巴西,從芬蘭到西班牙與杜拜,甚至中國、韓國與印尼,都爭相爭取與新加坡有更多的智慧城市、智慧國家(Smart Nation,新加坡數位發展的重點策略之一)的合作機會。
尤其杜拜的招商代表認為,新加坡是數位金融值得借鑑的典範。來自塞爾維亞,現為新創區塊鏈公司AWST的CPO,Aleksandar認為,新加坡是對web3、去中心化資產概念非常友善的城市,他們最新的服務,是協助新加坡的歷史建築擁有者發行NFT。
培養「生意人」帶著海外新創做生意
而在聖淘沙西北邊的ACE(Action Community for Entrepreneurship,由新加坡貿工部成立)園區內,一群台灣的新創公司卻在networking交流中,有著截然不同的體會。
ACE為了加速國際新創融入新加坡並快速擴張到東協市場,每一個顧問小組的成員,都有2個以上國家的市場拓展、募資經驗,例如母國是新加坡,但曾經在泰國工作過的技轉專家;或者來自馬來西亞,現在新加坡定居的金融顧問。
對比 SWITCH 會場的熱情、未來感十足的氛圍,ACE的人員顯得格外重視實務計畫,「我們想要先看產品賣點在哪裡,有了需求再看看去哪裡(東協其他國家)做大。」
這些顧問與中介機構都不是科技、工程背景,擅長的是經銷、定價策略、品牌與財務分析,並熟悉東協各國法規與文化的差異。換句話說,他們是標準的「生意人」。
數位經濟蓬勃,卻亟需科技與工程人才
《新加坡的非典型崛起》作者、海事研究專家 John Curtis Perry 曾經將新加坡定義為服務業取勝的國家,培養大量上述的商務人才、招攬國際企業設立亞洲總部,以維持新加坡的競爭力。在疫情肆虐後的復甦期間,這些跡象越發明顯。
然而,繁榮的背後,新加坡仍有發展的隱憂-科技人才不足,甚至跨國人力資源集團Manpower Group的調查指出,該國的科技人才短缺已是歷年新高。
根據新加坡HR公司 GRIT 於今年8月的最新報告指出,資安、數據分析、人工智慧、數位行銷與敏捷開發,是該國受聘者前五大缺乏的技能。除此之外,物聯網、雲計算等人才,也是陷入供給不足的窘境。
故在市場層面,數位轉型的人才媒合、遠距招募管理的公司便大受青睞。如剛宣布完成D輪募資的新加坡 Glints,便持續將台灣、印尼、越南、菲律賓與新加坡等地的科技職缺和人才串連在一起。儘管如此,招聘公司 Indeed 的調查研究指出,新加坡在 web 3 與 NFT 的開發者職缺仍不減反升,與 2021 年相比,增加了 80%。
若新加坡要持續扮演東南亞的領航者,就必須有源源不絕的科技人才支撐。許多投資機構已經意識到這個事實,便把目光轉向北方的台灣。
帶領亞灣新創園團隊,前往東南亞拓展市場的 Rainmaking Innovation Taiwan 專案經理莊詠智就觀察,「這次在新加坡,人工智慧與發展資通訊技術的新創公司,明顯受到投資者關注與詢問較多」。
例如,由新加坡工程師協會(The Institution of Engineers, Singapore)成立的工程與科技新創輔導機構 IES-INCA,是專注媒合本地企業與高科技、工程與機器人領域新創的服務公司,在得知台灣的科技公司有意在新加坡設點,便主動與 ACE 安排了一場午餐會,一一詢問台灣公司的需求。
自從新冠疫情以來,很少以工程、機械領域的科技新創公司來新加坡,IES-INCA 也因此有機會接觸到台灣的新創社群。IES-INCA 也透露,近期韓國、以色列或者美國,也陸續有政府或者商會、新創輔導機構與他們接洽在新加坡與東協合作的想法。
新加坡是台灣科技人才的磁石,還是新創的東協之門?
在一躍同步成為亞洲第一大金融中心、全球數位資產重鎮之際,很明顯地,新加坡在科技、工程與製造業等,也大力追趕中。貿工部最新的施政計畫《Singapore Economy 2030》提到,2021年,已經在製造業吸引高達85億美元的投資,產值成長了13.2%。該部門也宣告於2030年要將製造業附加價值(Manufacturing Value Add)的產值提升50%,並加強對工程、數位科技人才的吸引力。
新加坡透過暢通國際的營商環境,帶動科技新創出口或找客戶的模式,對台灣新創也很有感。本次前往新加坡的亞灣新創園的其中之一新創,提供船舶物聯網解決方案的SLab營運長Natalie 舉新加坡智慧港灣的新創平台Pier 71為例,有40%的非新加坡團隊,對於拓展市場與調整商業模式、蒐集客戶訊息而言,非常有幫助。
另一個以AI進行電動車模擬設計的團隊RIXEV,其商業策略負責人Ming則表示,新加坡非常善用其地緣與在東協的品牌地位,與東南亞諸國往來較少的台灣科技新創,應該與當地人合作,可以降低摸索的成本。
而ACE也判斷,憑藉台灣新創在通訊、人工智慧科技的特色,會更容易在新加坡找到合作夥伴。當然,該國的人才政策,也大力對台灣企業招手中。Rainmaking Innovation Taiwan的Managing Director 莊劍偉,則根據其在新加坡與亞洲的經驗補充,「科技能力是台灣新創的本錢,但注意不要讓自己的人才(因為新加坡薪水高)跑到別人家去了。」
責任編輯:林美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