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跟台灣真的很不一樣,我覺得最特別的是,你可以跟老闆請假去創業。」劉晉亨笑著說。
劉晉亨現在是瑞典非營利組織Norrsken的育成中心經理,在瑞典已經待了長達11年,見證了電信巨頭愛立信(Ericsson)的倒下,也經歷了串流音樂平台Spotify、先買後付支付服務Klarna、燕麥奶Oatly的崛起,當然還有《Candy Crush》、《Minecraft》如何席捲全球。
但在2011年剛到瑞典唸書前,劉晉亨對於瑞典的印象,可能普羅大眾一樣——IKEA。
社會福利,是新創的兩面刃?
擁有IKEA的瑞典是個社會福利國家,不僅可以在為期6個月的「創業假期」中停薪帶職創業,還可以擁有水電費、兒童保育及醫保費用等政府補助的資源,哪怕是創業期間沒有收入,也不至於顧不了生計。
在這樣的條件下,造就了瑞典鼓勵創新創業的風氣。根據2021年VALUER評選全球50大最佳創業城市的報告,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拿下了第6名,獨角獸密度僅次於矽谷,素有「獨角獸工廠」之稱;在2021年的歐洲創新計分表(EIS)中,瑞典則高居第一,而且每千萬人為單位所投入的研發資金來看,瑞典是全歐洲平均的7倍之多,顯示瑞典創新創業的生命力。
儘管創新創業風氣盛行、資源也很多,瑞典的創業文化卻不這麼瘋狂,甚至可以說是「點到為止」。
「瑞典人對於不斷地失敗習以為常,」劉晉亨說,如果創業家沒能在三個月或半年之內做出成績,那也不會再留戀於補助,而是選擇回去上班,或者先放假一段時間思考自己哪裡走錯了,再回來挑戰一次,「像我們Norrsken的育成中心,有提供創業家們辦公室,常常看到創業團隊突然之間一夕就搬走了,但他們也不會感到丟臉。」
有趣的是,社會主義式的福利與補助雖然讓瑞典創業家贏在起跑點,但是當新創逐漸長大成為大企業的時候,不得不回過頭來與當初的恩人打交道——也就是政府。
瑞典政府不希望看見過大的貧富差距,所以政府會來關切那些「成功長大」的新創,甚至以官股的形式插手。劉晉亨舉例,當初愛立信之所以會走下神壇、甚至被華為追上,就是因為政府的介入,導致彈性與創新能力不足,現在Spotify也是小心翼翼地處理和政府的關係。
「我想在全球化的年代,這樣的衝突會越來越明顯,這也是瑞典新創生態的挑戰,長大的新創似乎都不希望留在瑞典。」劉晉亨說。
台灣的問題,有沒有可能也是世界的問題?
對於草創期與成熟期新創的反差,劉晉亨可以說是心有戚戚焉,因為他瑞典的就職起點,正是愛立信的實習工作。隨著時間推移,劉晉亨覺得自己需要換換新鮮空氣,所以離開待了快十年的大企業體制,加入到AWS,因此接觸到不少新創。
早期新創讓劉晉亨印象深刻,除了創新點子、行動力,也包含互助的網絡。
「我所在的Norrsken,就是由Klarna的創辦人建立的,為的就是幫助更多創業家。」劉晉亨說。2005年成立的Klarna,看上歐洲人不愛辦信用卡、卻又愛網路購物的趨勢,因此導入了「先買後付」,當時更被譽為是革命性的概念。隨著Klarna的成功,共同創辦人之一的Niklas Adalberth也在2016年成立Norrsken,以非營利組織的架構進行影響力投資、加速和育成,幫助新創團隊成長。「他想證明,營利與改善世界是沒有衝突的,我也是這樣想。」
影響力投資,也就是投資那些對社會、環境有著永續與正面影響的新創團隊。
無論是加速器,還是劉晉亨負責的育成中心,Norrsken開放全球的影響力新創報名參加,並且給予法律、財會以及簡報等諮詢協助,更重要的是藉此建立一個影響力生態系,所以Norrsken也會定期舉辦講座活動,甚至主動揭露瑞典上市企業的影響力分數,為的就是喚醒瑞典新創和企業對永續的重視。
向國際徵件的過程中,劉晉亨也注意到,瑞典本土的影響力新創和來自第三世界的影響力新創,有著截然不同的創業題目,例如瑞典新創關注的是心理疾病、剩食等議題,但是來自非洲新創解決的卻是怎麼擁有乾淨的水、教育權益、女性權益、公平分配食物等更加基礎而貼近民生的題目。
「這讓我一直在想,台灣的問題,有沒有可能也是世界的問題?」劉晉亨感嘆,儘管創業初期,大多會從自己周遭的問題開始著手解決起,但是台灣新創如果把格局放大成整個世界,那解決方案更有機會邁向全球。
儘管瑞典有些遙遠,但是瑞典的資源對新創來說確實不少,劉晉亨也希望台灣新創可以運用Norrsken的育成計劃,幫助自己走向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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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授權轉載自:創業小聚
責任編輯:傅珮晴、錢玉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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